<>王蓉算是跟她说不清楚了。
她也不动脑子想想,要是送去官府入了档的东西都能说改就改,那人家的威信何在,王蓉又何必自找麻烦的去费这个事?
不就是因为不能改才特意送去的吗,为的就是防今天这一出。
王大娘也是够极品的了,普通人家别说跟官府打交道了,听见“官府”这俩字腿儿都要打颤的,她老人家倒好,把官府当自己家一样随便。见钱眼开到这个地步,王蓉毫不怀疑的相信,真给她找个钱眼摆在前面,她就能扭着她那个葫芦形的肥硕的身子一脑袋钻进去。
与其在这里跟她浪费口舌瞎较劲,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我答应给大哥双倍工钱,已经是特别照顾了,乡亲们肯同意,也是看在老村长和我的面子上,除非你们是想连这双倍的工钱都不要了,那好办,出了这门我就去跟老村长说,把大哥从人名单里去除就可以了。”说着,王蓉重新起身,在王大娘震惊的目光中伸手拔掉被她挡在身后的门闩,用力一拽门,王大娘当即被顶的一个趔趄,差点撞上桌角。
可一听王蓉居然连先前答应好的双倍工钱也要作罢,她也来不及去管那么多,强撑着爬起来,想追上去,谁知一回头,王蓉都已经走到院子中间了,忙大声招呼道:“赶紧把她给我拦住。”
赵氏刚给王大柱他们屋送完了饭,正重新点了火准备其他人的呢,听到这话也来不及反应,赶忙丢下手上的东西上去拦住了王蓉。
王大娘操着不怎么灵活的腿脚随后追了出来,拉住王蓉便往屋里扯,王蓉却轻轻巧巧的挣开她,故意拔高声调道:“娘还有什么事要跟我交代吗?”
头前赵氏拉王蓉进门的时候,那动静就引得不少左邻右舍都探出头来看,这会儿听见声儿,一个个更是伸长了脖子瞧热闹。
王大娘一时有些慌了手脚。
如果让人知道自己私下跟王蓉讨要股份,指不定怎么闹腾不说,少不了又要编排些难听话来恶心她了。
情急之下,王大娘低着头,拿头发挡上脸,压低声音道:“先跟我进屋再说。”
王蓉却侧过耳朵,大声喊道:“您说什么,我没听清。”好像要让全世界都听到似的。
王大娘气得差点吐血。
故意是吧,故意跟她作对是吧!
王大娘抓着她的胳膊咬牙发狠道:“你再不跟我进去,你先前求我的那件事,也休想我会答应!”
求她?
这王蓉可就好奇了:“我有求过您什么吗?”
王大娘磨了磨后槽牙,手上加重了力道。
她自以为捏的狠,殊不知就她那点小劲,对王蓉来说,跟挠痒痒也没什么区别。
王蓉低头看着她泛白的骨节,突然一下返过味儿来,合着她是说改名那事儿呢。
不是都跟她说了,只是跟她打声招呼而已,怎么到她那儿,就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到觉得她是在求她呢。
怎么,以为只有她会威胁人吗?
“好哇,那我就断了每个月给你们的补贴,正好能省点钱给我家小实买糖吃,倒是你们啊,下个月别又要揭不开锅了。”王蓉边说,便瞟了眼正在灶台上面咕嘟咕嘟冒着白烟的大铁锅,那里面正煮着全家人的晚饭,热乎乎的大米饭呀,要是没了王蓉的补贴,下个月,他们全家又要重新喝回那不顶饱的稀米汤了。
“你!”王大娘气得脸都红了,可是有什么办法,这就叫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
“没话说了?”王蓉扬起轻蔑的冷笑,又一次拔高声调大声道:“既然娘没什么交代的,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推开王大娘的手,迈着轻快的步伐扬长而去。
剩下一脸懵逼的赵氏和咬牙切齿的王大娘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这一仗,大获全胜!
王蓉走后,赵氏将王大娘搀回了屋里,周围的邻居见没什么热闹好瞧,关上窗户回自个家吃饭去了。
张氏听着动静跑出来时,王蓉早已经走了,将大胖丢给杵在屋子门口发愣的王大柱,顺口骂了句:“窝囊废!”扶着她那条行动不便的瘸腿,着急忙慌地进了正屋,见着公婆,连句招呼都不打,上来就直接道:“怎么样了,那丫头片子怎么说?”
看王大娘那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不怎么如意。
早就告诉过他们了,那个死丫头不好对付,偏不信!
股份这事,张氏可是惦记了好久了。
不为别的,如今王老爹的身体大不如前,大夫来瞧过两三趟,药也吃了好几副,就是不见好转,依她看,怕是时候到了。
等这老头一死,家中大半财产自然而然就会归到他们大房,包括那些股份。
自己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不上心?
再说了,一旦家里这两个老的不在了,他们三房分家是必然的,到时候,他们就是三家人了。
按照正常的分配规则,应该是一家占一份,可王蓉同她的关系,众所周知,这种好事,想也知道王蓉肯定不会便宜了她。
但二房那边可就不一定了,赵氏素来就是个不轻易得罪人的软性子,王二柱身体又不好,难保王蓉不会一时同情心泛滥暗中给他们开后门。
到时二房倒是得意了,她却什么都没捞着,岂不亏得慌,她必须要先保障自己的利益才行。
幸亏两个老的还在,看在他们的份上,王蓉说不定还能多少留点情面,反正现在两个老的拿到手的东西将来都是她的,所以股份这事,必须在老头死之前搞定,不然,这好事怕是永远也落不到她的头上了。
本以为王大娘出马肯定没有问题,谁知道……
她不是窝里横的本事挺厉害的吗,怎么这会儿叫个死丫头给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