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金绵绵的笑意浓稠。
冷墨夜将手中的书卷从左手换到右手,避开她的目光,道:“我还被关在燕归塔中,不能随意走动。”
燕归塔中关着的那个是他的替身。
金绵绵:“……”
这便是不带她去咯。
“无妨,世子既然有难处,我自己找便是,懿王府那么大,总会有一些地牢什么的吧?但我万一误闯了什么地方,王妃娘娘会有多少种法子对付我?到时候下人会说,世子连自己的侍童都护不住……”金绵绵的语气缓慢。
一双眸子诡谲,透着莹亮,时不时睨向冷墨夜。
她在赌,冷墨夜舍不得她受伤,毕竟亲都亲过了,就是他的人了。
伤了金绵绵就是抹了他的面子。
冷墨夜被这一双眼睛扰乱了心神,先将四喜遣了出去,手臂一伸:“过来!”
金绵绵很是熟稔地坐在他腿上,浅笑中的讨好显而易见:“世子改变主意了?”
冷墨夜放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只要是你想做的,都依你。”
金绵绵勾唇笑意更深,捧起他冷墨夜的脸,在他唇上轻啄:“那就这么说定了,世子在此乖乖等我。明先生的课一结束,我就回来找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医好温久年,想必能为冷墨夜的度化之途增光添彩不少。
金绵绵满意了,冷墨夜却是眸子一眯,这小丫头在干什么?胆子大了,敢这般撩拨他!
手中的书卷顿然再不能吸引他,他的一只大掌轻轻抚过她的耳畔,落在他的后脖颈,稍稍一用力,她便身形不稳地扑在他身上。
冷墨夜准确地捕到她柔嫩的唇瓣,万般撩拨,直到金绵绵开始挣扎,他才不舍地放开,看着那两瓣嫣红的唇,甚是满意,如此,那明老头子当是懂了吧?
他的女人,不能被旁人欺负。
“世子,你正经一点!”金绵绵恼了。
冷墨夜的眸子深邃:“你不喜欢?”
“我……”金绵绵哽住。
还有人问得这么直接吗?
“你若不喜欢……也晚了!”冷墨夜说罢一个旋身将她压在桌上,男子的清冽将整个包裹。
金绵绵一声惊呼,他的唇瓣落在她轻皱的眉间,将那丝丝不满抚平:“你这样我不喜欢,要改。”
“凭什么我不满意就晚了,你不满意我就要改?”金绵绵气道。
即便他是魔君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冷墨夜嗯了一声,将她的双臂举过头顶,唇瓣若即若离地撩拨她的脸颊。
“你、你干什么?!”
金绵绵不由想到冷墨夜“伤了那里”的乌龙,只觉一股热浪直逼脸颊,须臾便滚烫。
脖颈传来一整瘙痒,冷墨夜的声音沉闷且带着无尽暧昧:“振夫纲!”
一阵羞赧上行,金绵绵咬着唇瓣挣扎:“别闹了,明先生的课快开始了!”
“所以要快些?”冷墨夜问。
金绵绵气结,这个无赖!
“四喜?四喜!有刺客!”金绵绵大喊。
见劝说冷墨夜无用,她便也不要这张脸了,只要能让冷墨夜停下。
四喜进门的当下,便被一方砚台砸了出去,只听自家世子一声“呆着”,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好,还好他方才机警,只将门先开了一道缝,即便如此,里面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他看了个遍。
听着里面传出的悉悉索索,他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靠近之后,心下不由得欣慰,原来世子遇见女人竟也有放浪不羁的时候!好!
又过了盏茶的工夫,金绵绵一身整洁,面若桃花地“逃”了出来,想到方才的场景,又是一阵羞恼。
她活了十二万年,见过的“猪跑”不在少数,却是从没见过冷墨夜这般不要脸的。
“白术,世子吩咐,你该听课了。”四喜道。
对方才的事,他缄口不提,这也让金绵绵的尴尬少了些许。
“你……你方才……”金绵绵踌躇着要不要问四喜方才看见了多少。
“我没有看见世子亲你。”四喜如实答道。
金绵绵:“……”
“四喜你是怎么活到今日的?”她问。
四喜抿唇笑道:“世子宠我。”
金绵绵哽住,默然跟着他去听明先生的课程。
四喜一定是近墨者黑。
……
金绵绵不知道冷墨夜为何一定要安排她听明先生的课,只知道课程结束之后,只剩了她一人睡得香甜。
吃过晚饭之后,冷墨夜带她一路“飞”到懿王府,因为有了前几次的心理准备,她紧紧抱着冷墨夜,倒是比前几次平稳许多。
然而冷墨夜带她来的地方却不是地牢,这个屋子处在王府最北的角落,就在后门的旁边。
其外杂草丛生,其内逼仄阴冷、恶臭之气熏天。
饶是在进来之前冷墨夜为她捂上帕子,仍有丝丝臭气钻入鼻孔。
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木桶之内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用黑色的布盖着,臭气的源头正是这里。
冷墨夜睨了她一眼,伸手便将上面的黑布拿开,金绵绵看清了里面装着的东西之后,一双眼睛越睁越大,冲出小屋子吐得昏天黑地。
眸中滢滢泛出泪花,既是惊惧,又是懊悔,她不该来的!
里面的东西,她在九重天上也听说过,人彘,通常是用来惩戒最大恶极之人,将他的四肢下体、耳朵鼻子,统统砍去,浸泡在特制的汤药当中,吃喝拉撒皆在其中。
这是极为残忍,亦是极为侮辱的,里边的已经是一具尸体,却是肉身不腐,睁着一双眼睛直愣愣、又惊又惧地盯着门口。
生前遭受的折磨一定是难以想象的!
就算是阿鼻地狱也不会轻易使用这种刑罚,有违天道。
九重天有经卷记载:若是人间有人用了这样的法子残害无辜,那用法之人必当遭受天谴,世世代代轮回为畜。
“世子,这……这是你干的?”金绵绵吐到虚脱。
冷墨夜的眸子深沉:“若是我干的,你当如何看我?”
“真是你干的?!”金绵绵的声音中染上绝望焦急。
不能这样啊,魔君这样的性子,这度化,什么时候是个头?
若是有一天她得罪了魔君,她的下场会不会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