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也是咯咯地笑:“小主子,您坐在火堆旁边歇息一下,这肉马上就烤好!”
“好!”
金绵绵两眼放光,这种光吃不干活的事情,最合她的意!
上官言也是宠溺地笑:“大妞你等着,我再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些其他好吃的。”
“谢谢大虎哥!”金绵绵笑得甜。
上官言笑着摇摇头带着一众学子们去打猎,温久年则径自走过来,在金绵绵身边坐下:“世子吩咐,让你离上官先生远些。”
金绵绵顿时便不能淡定了,她就说温九年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来,敢情是冷墨夜派来监视她的!
“温先生,你就不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金绵绵问。
温久年闻言低下眼帘,长的睫毛掩去眸中泛上的万千星光:“我这一副残躯,也只能做这些,对我来说照顾好世子的家眷,便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低,须臾便被淹没在烈烈的火声当中,连带他方才奔涌而上的忧伤情绪,一并消失,无踪无迹。
“我……可以试着治好你。”金绵绵道。
温久年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火堆,星光燃火,璀璨夺目。
“不必了,该失去的已经失去,再也回不来,即便治好了又有何意义?倘若我能早些死,也是一种解脱。”温久年似是自言自语。
金绵绵却是吓了一跳,咬了咬唇,道:“温先生,你可不能死,你死了,世间就少了一个绝色,有多少女子会伤心欲绝?”
她的神色夸张,泫然欲泣。
温久年看着她这副神色,倏然笑了,这小丫头,竟是怕其他女子都伤心,才不让他死。
她的心,还真是胸怀天下。
“你放心,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温久年又是清润地笑,眸中的星星盈盈亮亮。
这一幕被金如意看在眼里,手下用力便掰断了用来旺火的树枝,一道长长的血口留在掌心。
她的眼睛大而亮,映着熊熊火光与掌心的鲜血相随,眸子忽而变得犀利,今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金绵绵逼她的!
金如意深深地吸一口气,尖叫一声,慌慌张张跑到温久年身旁,声音里都带了颤音:“温先生,救救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温久年身为此次的带队先生,自然是备了些急救药品,当即便从马车里拿出纱布,甚至还带了一小瓶金疮药。
金如意包扎完之后软绵绵地靠在温久年肩头,浑身还有轻微的颤抖:“温先生,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温久年整理纱布的手顿住,眉头蹙起,伸手想推开金如意,却又顾及男女之防。
“如意,你现在没事了,只是皮外伤而已,我方才已经为你上了金疮药,不出七天就会痊愈。”温久年道。
“先生真好。”
金如意的睫毛低垂,时刻注意着温久年的一双手,若他的手举起想要推开她的时候,她的身子便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金绵绵则是颇有兴致地靠在半夏的肩头,着实想不明白,温久年的命里,为何会有金如意这么一个劫数。
温久年求助的目光看向金绵绵,金绵绵假装看不见,甚至还拉着半夏去看山下的风景,她负责度化的人只有冷墨夜一个,温久年即便再惨也不关她的事啊。
况且他那么大一个男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女子吗?
温久年自求多福吧,善哉善哉。
见金绵绵如此,温久年也死了那条求助的心,只是脸颊微红,也不知是被火光耀的,还是被自己的热气熏的。
金如意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温先生,我心口疼,喘不上气来……”
她的言语温软,配上急促的呼吸,时不时的哼唧之声,若是没有当场见到的人,怕是要误会什么了。
温久年的面颊微红,眉梢轻蹙,这样的情况他倒是从未遇见过,正在犹豫之间,金如意豁然抓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温先生,就是这里……”
触手柔软,温久年像是被雷劈到一般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脸颊更红了。
“如意,你别这样!”
“温先生,我是真的心口疼,是不是刚才的树枝上有毒?你送我回去好不好?”金如意凄凄地攀上温久年的脖子,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他身上。
“我先送你去马车里休息吧!”温久年道。
金如意的眸光晶亮,羞赧地点头:“多谢温先生,可是我的腿刚才吓软了,站不起来,温先生能抱我上去吗?”
温久年没有多言,转身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金如意,你看我这身子,力不从心啊。”温久年的唇色很白,在寒风之中便更显得整个人飘飘摇摇。
金如意咬牙,片刻之后泛上一抹甜笑,慢慢起身,从马背上解下一个酒囊:“温先生,听说用梅子酒烤肉最是香纯,咱们也尝尝。”
说着,就伸手去拿正在烤的兔子。
半夏见状急了:“喂!那是我们打的猎物,亏你还是文山书院的学子,不问自取视为偷,你不知道吗?”
金如意被吓了一跳,当即便红了眼眶:“不、不是这样的,白术,你倒是说句话呀!”
自小,家里的东西,金绵绵的也就是她的,爹爹说过,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
金绵绵一脸茫然,继而恍然大悟:“我说什么?哦,半夏说得对!”
金如意的脸颊通红,偷偷看向温久年,她从没这么丢人过,还是在温久年面前。
“我、我只是想让这烤肉变得更好吃一些。”她眼泪滢滢地解释,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金绵绵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金如意手中的那梅子酒上,九重天上有一法器,叫往生镜,可观下界异事,她在往生镜中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形,她可以断定,那梅子酒有问题!
“世子吩咐,我们小主子不能碰酒!”半夏冷冷地回绝。
“咳咳……”温久年又是一阵咳嗽,起身回了马车。
好容易等到金如意离开他的肩头,他可不想再被缠上。
金绵绵看着金如意哭,瞬然起了一身的小疙瘩,抬步追上温久年:“温先生,你等等我,世子有话让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