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浮生穿着一条深蓝色内裤,紧致有力的大腿暴露在许觅眼前,他转身打开衣柜,许觅看到他绷起的一块块腹肌,没有八块,并不是健身达人贲张的肌肉线条,而是若隐若现,没有一分一毫的刻意。
那里仿佛隐匿了无数可能的力量。
操!许觅觉得她被陆浮生反撩了!
陆浮生套好了居家服走过来,许觅拦在门口,挑眉看他:“你是故意的。”
她进来的脚步声,想必陆浮生肯定能听见,他没有立刻做好防备,而是让她有机可乘。
陆浮生将她拨到一边,垂目看她,嗓音低沉:“许小姐,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不是二十岁的男孩。”
言下之意,他不会像当初一样害羞懵懂任她调戏,许觅挑眉笑了下,让开道。
如今的陆浮生沉着冷静,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诱人气息。
但是只有许觅知道,陆浮生的局促跟紧张一直逃不过她的眼,他还是当初那个骨子里清澈如水的男人。
陆浮生去了厨房,拉冰箱拿菜,开始做饭。
健硕的手臂露出半截,菜刀切下去时,经脉微微绷起,土豆丝跟记忆中一样,根根均匀。
许觅像以前一样,靠在厨房的门框边,肆无忌惮的打量他,或者是在探索他,带着明确的目的性。
厨房有一层油烟,灯光落在上面,晕黄昏暗,他弯腰做饭的身影莫名的柔和。
许觅心里一酸,难以忍耐,急忙摸出一根烟点燃,她抽烟关注他,他专注的做饭。
世界好安宁,好像从来没有分离跟抛弃。
两菜一汤,酸辣土豆丝,鸡蛋蒜苗,一碗鸡蛋汤,没料到她会来,冰箱没肉。
盛饭的时候,陆浮生要拿碗,却被许觅抢先一步,她很自然的盛了一满碗放在陆浮生面前,恍惚间,这样默契的寻常日子,好似在建南的那栋老房子里。
陆浮生看着她清淡的眉眼,抿了抿唇。
许觅吃了几口家常菜,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喝了一口鸡蛋汤,说:“没鱼汤好喝,好久没喝了。”
陆浮生正塞了一满口饭在嘴里,闻言将饭咽下去,又塞了一满口土豆丝,一句话也没回答。
他右手带着手表,许觅左手带着手表,一模一样的伤疤,随着夹菜的动作,偶尔露出来。
心也会微微疼一下。
二人沉默了一会,许觅吃的少,忽然发声打破沉静:“这几年,有女人没?”
“没。”一个字吐出来,陆浮生就懊恼,回答的太快,完全没经过思考,倒像是急于坦白。
许觅笑了下,就见陆浮生抬眼盯着她:“你呢。”
许觅放下碗筷,没回答他,而是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
烟雾燃起时,他们的视线被阻隔。
她没否认也没肯定,让人分辨不清,陆浮生一张俊脸沉下来。
他几乎咬紧了腮帮子,将盘子里剩下的菜全倒进碗里,狼吞虎咽,像是饿极了。
“慢点吃,小心噎着了。”许觅盛了一碗鸡蛋汤推过去。
陆浮生艰难的将一满口米饭咽下去,抬起漆黑的眼注视她,“许小姐,以后还是少来找我,你平常应该是挺忙的吧,公事上需要经常出差,私事上更是忙着应付别人。”
别人?听着酸溜溜的。
许觅咬着烟头,唇瓣颤动了一下,说:“我已经没做摄影师了,不需要出差。”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淡,轻飘飘的,不仔细听仿佛什么也没有。
可陆浮生听的一清二楚,连带着整颗心都被这句话给拧疼了,他还记得许觅每次出差前,都会将相机镜头爱惜的层层封好,他还记得她房间锁着的暗房。
离开颐景公寓的时候,他进去过,在里面看到了许觅留下来的东西。
难道那个男人真的就值得她放弃最爱的相机?
忽然间,有些东西压制不住了,像火山岩浆般往外喷涌,陆浮生想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客厅的大门被打开了。
门开的瞬间,陆浮生垂下眼眸,挡住了那迫人的苦涩,无声无息。
开门进来的人是次卧的租客,正要跟陆浮生打招呼,猛地瞧见一个陌生的女性坐在餐桌边,桌上还有吃完的饭菜。
“有客人啊。”租客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看着装应该也是上班族。
陆浮生点了点头,租客眼神在二人身上逡巡,了然于心的笑了笑,开门锁,进屋前对陆浮生说:“你们慢慢吃,不打扰了。”
进去后,再也没出来。
因着租客突然回来,打破了逐渐凝结的氛围。
陆浮生起身收拾碗筷,洗完碗,对许觅说:“现在晚了,你该走了。”
许觅从沙发上拿包站起来,握住陆浮生开门的手腕,他的身子一颤。
她低头,唇瓣张了张,很好的隐藏了情绪,她说:“陆浮生,不让我留下来吗?我很需要温暖。”
陆浮生喉咙滚出一声笑,“温暖?一时的温暖藉慰?许觅,我不需要。”
“那你需要什么?”
坐进车里,许觅的脑海还浮现着陆浮生孤寂清瘦的脸,不发一言。
她拿出手机盯着屏幕上陆浮生的名字发呆,她一直都知道陆浮生想要什么,可她现在给不起。
车窗外汽车呼啸驶过,像时光隧道一样拉出长长的轨迹。
过了许久,她手指按住屏幕上的通话键,电话意料之中链接上,突如其来的苦涩随着电话滴滴滴的声响而剧烈翻滚起来。
苦涩之余,是按耐不住的动容,五年前的电话卡一直是通的,陆浮生一直在等她的电话,每一天。
“喂。”电话接通,陆浮生低沉如细沙的声音传来,明明刚刚分开,却开始了思恋。
许觅深呼吸,怕喉咙藏不住的压抑声涌出来,电话那端瞬间猜出是她,安静沉默的等着。
“陆浮生,是我。”
这通电话晚了五年,却不是彼此想要的答案,那头还是很安静,安静的仿佛不存在。
许觅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再找你。”
半晌,夜更静了,陆浮生才开口:“知道了。”
不知是谁先挂了电话,又或者是他们同时间挂了电话,相互靠近,又相互保持一个稳定的距离,等着下一次再靠近,小心翼翼,又按耐不住。
内心都较着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