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元丰十二年,都城玉京发生了一件大事使得朝中大臣人心惶惶——礼部尚书刘彦被革职,摘下乌纱贬作庶民永不得参加科举。隔日有人在郊外发现一具面目全非的男尸,经核实,此人正是被贬回乡的刘尚书。
“不得不说,这两年言南的手段是越来越好了。”沐子熙喝完杯中的热茶,微微动了动唇,看着言北递过来的名册。
“这下就怕那些家伙要忍不住了,这把火就不信熏不出他们来……”凤清野笑着搂过言北,“不过,你那兄弟也真是够厉害的,这刘尚书可是下了血本请了江湖上的高手一路护送,啧啧啧,就这样他还能把刘尚书整成这样……”
“言南历来轻功最出众……”言北嘴角抽了抽,当朝大将军夸他兄弟,他能不虚吗?倒不怕言南打不过他,主要是这大将军的爱好,有些特别。
“轻功好?哈哈,那改日一定要让我见见他,切磋切磋!”凤清野棕色的眼瞳中闪烁的光芒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浓浓的兴趣啊。言北快速看了他就垂下头去,不吱声。
“行了,什么时候有空一定让你见见,”沐子熙站起身将凤清野从言北身上扒下来,“不过现在,,你得先帮我一个忙。”
“帮忙?”凤清野不解地眨了眨眼,“您老还有什么大忙用得上我这个闲人?说来听听……”
沐子熙斜眼瞥了他一眼,倾过身子,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你真的要这样吗,你就不怕……”凤清野狐疑的看着沐子熙。
“你只管去做便是,有什么后果我来担着。”
“虽然现在这个时局不太适合,但是作为兄弟我还是要祝愿你。”凤清野拍了拍他的肩,带着略有深意的笑离开。
玉京的傍晚总是和偏郊不太一样,大片大片铺呈的晚霞好似灵秀庄昂贵的蚕丝云锻,高雅端庄却又豪华而奢侈。阿木倚靠着亭柱,坐在地上痴痴地看着远在天边绚烂的云霞。
“九嫂?九嫂!”十二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神。定定的看着他。
“那个,九嫂,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十二笑的极其灿烂,可爱的娃娃脸衬着身后的红霞,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什么地方?”
“去了便知道了。”十二拉起她的手边走边小声念叨,“这次肯定能成……肯定能成……”
阿木皱着眉不解地看着他,走到府门外时十二掏出一块黑巾,“九嫂,你得把这个戴上……”十二抬眼正想给她戴上,看到阿木眼中浓浓的怀疑和不悦,十二眯眼一笑,“九嫂,我轻点哈……”下一刻将阿木大大的杏眼中所有的狐疑都遮挡在黑色的巾帕之下。
视觉被遮挡,其他的感官都开始变得灵敏,阿木感觉到十二牵着她上了辆马车,“咕噜咕噜”的马车声响了很久,从人声鼎沸的地方到人声渐稀的地方。
马车到了一个地方停下来,阿木听见外面有交谈声,好像是十二在和什么人说话,不过没过多久就再次动了起来,“十二,你到底要去哪?”阿木双手扶着车厢壁,路面变得坎坷不平,马车剧烈的震动让阿木处于内心下意识的恐慌之中。
“到了。”十二打开车门小心地将她扶下车,揭开黑巾。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一直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眼睛有些适应不了,阿木用手遮了遮,片刻后才缓缓睁开眼,眼前早已没了人影。
再一转眼环顾四周,阿木顿时觉得熟悉,抬脚往前走了两步,这才恍然大悟,这是竹苑外面的小树林!
阿木大步向前,天空已经暗了下来,进了树林后光线更加昏沉,阿木从来没有晚上来过这,所以想出去恐怕还要费些时候。
突然间一道白色的影子朝自己袭来,阿木猝不及防地被压倒在地,那白色的东西结结实实压着她,阿木却没有感觉到危险。微微抬头看,原来是只萨摩狗,“哈哈”地喘着气,看见阿木看他,伸出粉色的舌头兴奋地舔阿木。
阿木实在受不了他这架势,笑着将他从身上拨开,那萨摩摇了摇尾巴,示意阿木跟着他走,转身朝前方跑去。
阿木好奇的跟上去,没有多久就到了边缘,远远的可以看到竹苑昏黄的灯光,阿木的眼眶有些发热,这里才是家。游子漂泊多少载,最牵挂最放不下的只是这盏等着自己回来的烛火。
阿木面上露出笑意,加快步伐向竹苑走去。早已经到了的萨摩冲进院里冲着主人报信。
坐在屋中的男子听到狗叫双眸微阖,勾起唇角,一身紫袍尽显尊荣,黑发如瀑被玉冠束起,明眸皓齿妖艳不可方物。桌上是堪比满汉全席的美酒佳肴,这是他特意嘱咐御膳房的厨子掐着点做的。
阿木走到院子外时脚步反而慢了下来,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心脏却不可抑制地跳动着。她抬眼看到了意料之中的天人之姿的背影,开心的加快步伐,一头撞进那人的怀中,阿木紧紧抱着他,将头埋在柔软的布料里,贪婪地嗅着那熟悉的气息。
蜷缩在院子一角的萨摩可怜的呜咽,他想开口报信的,墨离歌淡淡扫了它一眼,它立即就怂了,低着头委屈的看着两个白衣的璧人抱在一起。
“阿木,跟为师去一趟淮阳。”墨离歌抚了抚阿木的头顶,轻声道。
“嗯,阿木听师傅的。”阿木抬起头笑的眼睛都没了。不问为什么,不问为了什么,他说她便做。
“那里,风景不错。”墨离歌低头宠溺一笑。温润的样子好像阿木小时候在话本上看过的住在月亮里神仙。
沐子熙狐疑地察觉到什么,快速起身打开门,院落中铺满了月光,却空空如也,除了一只蜷缩在角落的萨摩低声“呜呜”。
“人呢?”
萨摩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委屈,“汪汪”叫了两声:“被一个白衣服的男人带走了……”
沐子熙眼中写满了愤怒,身后的木桌应声而裂,瓷器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他看着远方的天空,清浅的眸中波澜起伏,“墨离歌。”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个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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