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在边关多年,前些日子还传回来消息说是又拿下一城,一人挑了敌军一个军营啊……”沐子祺面色上浮现出惧意。
“怕什么,他老大能吃了你不成,别说他无召入京居心叵测,就是他光明正大地回来,他还能越过皇上来废了你?放宽心,喝口水压压惊。”沐子舒看着沐子祺眼里闪过一丝蔑视,没出息的东西。
六皇子接过茶盏递到嘴边,茶盏中的水面丝毫没有因为四皇子的话而变得平静。
“走吧。”沐子舒起身向外走。
“去,去哪?”六皇子站起身问道。
“还能去哪,去宫里见见多年不见的大哥啊……”说罢率先走出门,门口已经备好马车。
皇帝寝宫
“参见父皇。”
“起来吧。”晋文帝咳嗽两声看着跪倒在地的大儿子。
“一路上听闻父皇病重,儿臣心中万分惦念,如今见父皇安然无恙,儿臣就放心了。”大皇子起身坐在蔡公公搬来的座上。
“朕这身子……咳咳……也撑不了多久了……”皇帝说一句话喘三口气,接连又是一阵咳嗽声。
“父皇洪福齐天,此番话说不得。”沐子延鹰眼中少了往日的锐利,染上几分担忧。皇帝待他说不上多好,却也着实说不上坏,他母后去的早,他懂事也早,皇帝本意是找个妃子养他,但他硬是不要,整日里一个人住在皇后的披霞殿里,前后跟着太监宫女。
他后来遇上了同样没有母亲在身边的沐子熙,两个小小的孩子,差不多的遭遇差不多的年纪,自然一拍即合从此形影不离,那个时候沐子延心思单纯性子正直,对沐子熙也是一副大哥的模样,遇到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将他护在身后。
相比大皇子,沐子熙心思便多一些,从小知道自己与一般人不同,他有灵力,身边跟着言北言南,虽然连妃养他,但连妃也比不上得宠的柳贵妃,他和十二常常被其他皇子公主的欺负,十二那个小怂包只会哭,他不会,他会想尽办法还回去。后来遇见大皇子,一开始只是看他比一般皇子长得都要威武些,想让他来替自己报仇,后来才发现,长得是威武,脑袋却是一根筋。
“你和熙儿,算是我最亏欠的孩子了……咳咳,我会撑到传位那天,亲眼看着熙儿坐上这个位置,……咳咳咳咳,你是大哥,多帮帮他……”皇帝丝毫不掩饰想传位给沐子熙的想法。
沐子延笑了笑,他跟九弟这么些年,如何猜不出,他的心思并不在这区区的皇位上,“儿臣明白,自当竭力辅佐九弟。”
“四皇子,六皇子到——”门外的太监拉长嗓子唤道。
皇帝朝蔡公公使了个眼色,蔡公公心下明白,喊道,“宣——”
两人便从殿外径直进来,齐齐跪倒,“参见父皇!”
“平身。”
“吾兄弟二人听说大哥回来了,多年未见甚是想念便进宫来看看。”沐子舒掩在衣袖下的手指摸了摸祖母绿戒指。
“还多谢二位兄弟惦念,别来无恙。”沐子延锐利的目光射向沐子舒,沐子舒手上一紧,嘴角却挂了笑。
“大哥来看父皇可是请罪啊,毕竟是无召入京……”
沐子延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是啊,无召入京,居心叵测!父皇您看……”沐子祺站在沐子舒身后,壮着胆子应和。
“二位看来不是来跟我寒暄的,而是来问罪的。”沐子延笑容不减摄人的目光看向两人。
沐子祺心头一颤,顿时方寸大乱手脚无处安放。沐子舒还算镇定,丹凤眼一样深不可测地看向大皇子,手下紧紧抓着祖母绿的戒指。
“……放肆!”皇帝喘了口气怒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就敢到朕的面前来兴师问罪!你们当真以为自己朕不行了不管用了!”怒气染红了晋文帝整张脸,青筋暴起。
“皇上当心龙体啊……”蔡公公连忙上前替他顺气,小声道。
两人连忙跪下,六皇子身子瑟瑟发抖,“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哼……老大要真是没有朕的召见你们以为他进的了玉京进的了宫到的了朕的面前!真是蠢货………滚,给朕滚!”皇帝怒不可遏地喝道。
“是……”六皇子连忙拽着四皇子仓皇离开。
“哼,真是没出息的东西!咳咳……”皇帝又是一阵咳嗽。
沐子延端过一杯水递给皇帝,“父皇跟这些个人生什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御花园里沐子舒同样满面怒气,“哼,老东西!我看你还能护他多久!”
“四哥,老大,老大如今比以前更厉害了……咱,咱们怎么办啊?”沐子祺依旧心有余悸。
“厉害了又如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纵是有再高的武功又如何,我五年前能掰倒他,五年后,我一样能摆他一道!咱们走着瞧……”四皇子松开手,掌中树叶已然成了灰烬。
“四哥,你想如何?”
“附耳过来……”
“这……”
“你去做就是,我就不信,他不上钩。”沐子祺看着眼神阴戾地四皇子,顿时心里一阵害怕,背脊爬上一片凉意。
半月后阿木和沐子熙到达边关,邕城的守卫看到令牌放行,进城后副将便前来接待。
阿木跟着沐子熙下了车,刚下车便打了个哆嗦,真冷啊,风吹来仿佛刀刮在脸上,有些刺痛。
“卑职李扬参见九殿下。”副将有些年轻,但是给人的感觉,很是沉稳。
“不必多礼,我初来乍到日后还要你们多多担待。”沐子熙平和道。
“殿下这一来,将士们都有希望了。”李扬满面笑容。
“此话怎讲?”阿木不解道。
“此前带领我们的将军是个怂货,为人刻薄贪婪,仗着自己家里有背景来这边关呆个几年,抢几个军功就回去安安稳稳当他的大官去了。兄弟们在这拼死拼活地给皇帝保卫江山,到头来军饷也被克扣了去。这关外的冬天眼看就要来了,兄弟们可怎么办……”说罢副将长长的叹了口气。
副将带着沐子熙一行人进了军营的主帐后便退下了,言北将行李安置妥当。
沐子熙替阿木理了理大氅,“大哥的军队在离此五百里外的会溪,远水解不了近渴,看来只能找邻近的城主了。”
“最近的只有汉阳城,”阿木看了看地图,指着汉阳城道,“只是这汉阳城主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哦,怎么说?”沐子熙也裹了一袭大氅窝到言北铺好的床上。
“我曾听师傅说,汉阳城是整个大晋西北部最富庶的一个地界,它承揽了大晋国,东狼国,参律国三国边界的过往交易。城主神秘的很,这世上还没几个人见过他,更是出了他的脾气不好的传言。”
“好,那就他了,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神秘……”沐子熙凤眸中充满了兴趣,笑的意味深长。
“阿木,你陪我睡一会好不好,我好困呐,一晚上看着你都没怎么睡……”沐子熙躺在床上微微闭上了眼。眼底一片青黑,真是累极了的模样。阿木心下一动,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你睡吧,我守着。”
“报——不好了不好了!黑狼骑突袭我军!黑狼骑突袭我军!”帐外传来一阵嘈杂,言北出去一看究竟,回来禀报,“殿下,黑狼骑前来突袭!”
沐子熙翻身而起,凤眸中充斥着不满,嘴角微动,“下马威来的够快的,本殿还没睡着就来,哼,不让你折在这,对不起本殿的觉!”
沐子熙换上战甲骑上马出去,阿木言北紧随其后。
军营中到处一片硝烟弥漫,嘈杂的打斗声震耳欲聋,黑狼骑是东狼国出名的精锐骑军,而眼前的是一支大概二十多人的小队,清一色黑色的战马,乌黑发亮的战甲,东狼国的人比起大晋人要黑上许多,远远看去就是一片漆黑,倒真是应了这黑狼骑的名号。
这支小队明显是挑出来的精锐部队,个个勇猛精进,相比之下邕城的军队逊色不少伤亡亦是不少,沐子熙一匹黑马冲进黑狼骑中,一招一式皆是狠厉至极,言北和阿木也一同浴血厮杀。
黑狼骑明显发现来了强手,一转身发现同伴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为首的一人连忙喊了一声几人慌乱撤退,想要逃走。
沐子熙白净地脸上妖孽一笑,想逃,做梦!沐子熙长剑用手掌一拍,朝逃走的一人而去,直中心脏,沐子熙起身用脚踏马飞身而去,拔出长剑,挽出剑花不过几下,剩下的黑狼骑都跌落马下。
邕城军一阵欢呼,这新来的将军是个功力高深的少年郎!
阿木飞身下马,白袍滴血未沾。沐子熙一袭紫裳,下马走来,步步优雅。
“走吧,阿木,我困了。”
像是刚刚散步归来,睡意袭来想要舒舒服服陪着心爱的人睡一觉。
阿木莞莞一笑,看来日后奋战的日子还长,还是先睡吧。
言北去帮副将查看伤亡人数,部署下一步城防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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