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同学。”
“叫我有幸,虎妞儿不是都说了吗?”
“好吧,有幸同……有幸,你现在每天这样帮我补课,真的好吗……?”
见倪望着趴在图书馆的桌上,双手不停挠头发的有幸,小心地问道。
有幸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被自己挠得有些痛了,幸好自己的头皮屑不多,不然可就有些恶心人了。
“当然好了,而且,你现在需要我的帮助。”有幸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眸中的血丝却是吓得见倪猛地一退。
“嘎吱!”
在静谧的图书馆中,见倪凳子挪动的声音尤其刺耳。
“学姐,这件事你别管了,我已经对你承诺过,难道你想我对你背信弃义吗?”
有幸有些烦恼地对见倪说道。
“不是的,其实,就算你没有实现你的承诺,我也很开心了,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见倪小声地道,眼睛却不敢直视有幸。
果然,有幸不开心了。
“学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有幸有些受不了了。
喜欢他的人如今已经被自己伤了心,但是他喜欢的人,或者说他有好感的人。
现在却是对他显得有些……无所谓?
“不是的,虽然,还说不上喜欢吧……但是,我觉得起码现在和你做朋友,我很开心,我也喜欢每天和你呆在一起。”
见倪赶忙弥补道。
“呆一辈子也行。”
说完这句,见倪有些脸红。
“真的吗?”有幸有些惊喜,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见倪第一次评价他们现在相处的关系好坏。
起码现在看来,这个“朋友”,做得还是非常成功的。
“但是。”
显然见倪还有别的话要说,刚才那句算是被有幸套出来的,现在才是她想说的。
“这样对林珑琥同学,会不会很不公平?”
有幸没想到,见倪现在还在想着虎妞儿的事。
但是有幸知道,无关公不公平,这次必须得狠下心来。
“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我只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有幸低下头沉声说道,之前林珑琥照顾他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
“可是虎妞儿也说过了,她从小督促我学习,为我讲题,天天跟着我,还给我做饭,我都没对她动过心,得有十来年了吧,别说十来年,就算是我摔断腿的那三个月和她朝夕相处,都说明了,我和她,没有可能……那又何必再给她错觉呢?”
有幸长出了一口气。
是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虎妞儿不应该将自己的青春沉沦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这就相当于是有幸断绝了虎妞儿的希望啊,被有幸赋予了希望而从绝望中挣脱而出的见倪,此刻却是觉得这样的有幸有些陌生,也有些残忍。
“林珑琥同学没有了希望,多可怜啊……”
然而有幸一开始就不只是抱着善意而去救见倪的。
“学姐,你要知道,有些希望,不是谁都能给的,我给她希望才是真正的残忍,浪费她的青春。”
“学姐,你该不会以为,如果当时不是你,换了别人站在天台顶上,我也会说要娶她吧?不是的,因为我不只想救你,我还必须得承认,我还想占有你,照顾你,所以这样的我,才会在当时说,我想要娶你。”
“唔……”
见倪没想到有幸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同时也打消了见倪心底一直都有的一个顾虑。
原来有幸不是因为可怜我才说要对我负责,也不是换了谁都可以……
“那……有幸,你喜欢我吗?”见倪有些贪心,她想知道得更多,来换取安全感。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我对你的感觉,有点特别……”
对了,就是这样。
见倪笑了笑,她也是。
然而此刻,在有幸和见倪身后的一排书架后,密密麻麻的书中露出的缝隙里,一双带着疯狂与嫉妒的眼睛,却是爬满了红血丝。
书架的后面,一个高大的男生,此刻嫉恨的**使得他原本帅气的脸庞逐渐扭曲,青筋遍布了他的脸。
“呵,钱我也有,论身材样貌我也不觉得我有哪里配不上你,结果你拒绝了我,就是走去答应这种穷**丝,很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男生冷笑着掏出了手机,翻阅通讯录后,找到了一个备注叫做“龙哥”的号码。
晚上回家时,有幸就没有再要见倪送了。
毕竟虽然现在中华的治安前所未有的好,可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回家终归是要小心的。
尽管有幸也提出过要送见倪回去,但是一来有幸现在还算是个残疾人,二来见倪也害怕被自己的母亲看到,又去笑有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路安全地回到家后,见倪放下了书包,径直走向了厨房,煲上一壶水。
这是一个窝在巷子里的老式平房,只有一层,是一个老太太租给见倪母亲的。
改革开放后,一大批鹏城原住民成了拆一代,城中村是一个比一个有钱,还集资建立产业,每年分红,富得这些本地人一个个吃得油光满面。
如今的鹏城的房价当真是如同大鹏展翅一般,扶摇直上九万里。
然而,总有一些地方,是没拆到的。
比如这一处,又旧又潮湿,到了回南天,墙壁就开始“蜕皮”,到现在肉眼就能看见灰色的水泥和砖;一旦下起了暴雨,还盖着瓦片儿的屋顶就如同花洒,见倪要端着脸盆放得满屋子都是,来接漏水。
屋主老太太对于这间房子也是无所谓,反正她的其他房产也拆得差不多了。这处就先放着等市政安排。
所以,这片地区什么时候规划到,什么时候要拆,见倪母女俩就得搬走,这处地方的其他房子要不没住人,要不就是住着一些不愿意离开这里的原住民,多是一些老头老太太。
不过要说这地方不好,倒也有优点,比如附近房子虽然密,但是都很低,光线好;比如离开了这里,鹏城再也找不到400块钱一个月的租房;比如还有个小小的院子可以晾衣服,种蔬菜。
见倪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
不过,在见倪小时候收衣服时连续五天发现妈妈内衣裤不翼而飞之后,见倪就再也不敢把内衣晒在院子里了。
幸好,现在这片地方还住着很多城中村的村民集资产业董事会的父亲母亲们,所以这片地方的治安巡逻一直很好。
所以见倪并没有再遇到更出格的事情。
倒是在通知居委会后,隔壁王老太太开始时不时地打骂老伴儿周老头,周老头儿一经过见倪家门口或是和见倪母亲打招呼被王老太太发现,回家准挨骂,声音传遍半条村。
久而久之,见倪的母亲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开始故意躲着周老头儿。
见倪在厨房煲上水之后,用院子里还是手摇的老式抽水井打了一桶水,就准备等热水好了后留下一壶喝的,剩下的倒桶里准备洗澡。
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母亲,见倪笑了笑将混合好的温水提进了卫生间。
一桶满满的水,见倪一点儿也不娇气,直接单手提进了卫生间,一关门,将衣服脱下,往身上轻轻浇上一瓢水。
雾气顿生,玲珑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见倪舒服得松了一口气。
在遇见有幸之前,这是她一天之中最放松的时刻,即使设备简陋,见倪还是会将身子洗得仔仔细细、干干净净。
就在这时,见倪家的院子外,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地钻了进来。
“龙哥,这样能行吗?”
“怕什么?没毒的!”
一个光头男子回头冲一个正在一脸犹豫的青年小声呵斥道。
随即,提着一个蛇皮袋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扇窗户前。
“其他人,手脚快点!”
“是!”
其他人连忙拿出一桶事先开好的红油漆朝着房子猛地一泼,随即拿着一把油漆刷沾了点红油漆弯弯扭扭地在房门前写下了几个大字。
被称作“龙哥”的光头男子看着身后几个正在泼油漆写字的人,狞笑了一声,打开了手中蛇皮袋的封口,一条棕色的约一米来长的大蛇,探着脑袋,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了屋子。
“走了走了!”
这几个人撤离后,房间里的蛇伸着舌头感知着空气中的温度,随即朝着现在最暖和的浴室扭着长长的蛇身,爬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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