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相和留醉,在歧路儿女沾巾
那学生分明听见这般官差嘴里不干不净的,却假意当做不知道,“是什么巧宗儿,官爷赏我罢。”因说着,巧笑倩兮地朝那为首的官兵飞个眼风,那人看在眼里,身子早酥了半边儿,因嬉笑着去撘了那学生的肩头笑道:“如今得了一个芳魂艳魄的小娘儿,可惜香消玉殒了,身子却还温热,因没了苦主,只得抛在这乱葬岗子里曝尸荒野,好可怜见的?缃裨勖且嵌庥龀∷胶檬路缌鞯莱。筒恢⌒值芸捎醒判斯蚕迨14侔。俊?br>那学生听了,倒啐了一口把脸飞红了,因低了头嗔道,“这如何使得,”那几个官兵见他竟红了脸,不由直勾勾的都看住了,因跟着起哄架秧子不干不净哄笑起来,那学生低头嗤嗤笑了一阵,因抬眼嗔道:“俗话说这阴阳两隔人鬼殊途,官爷久在公门,怎的不知这个道理,如今若要怜惜这位小姐,倒也不是不能的,只是……”说到此处,因低了头掩口但笑不语。
那起子官兵给他逗得来了兴致,因纷纷聚拢在他身边搭讪道:“只是如何,你且给咱们爷们儿指条明路去?”但听得那学生噗嗤一笑道:“你们要跟她好,须得变得跟她一般模样才好啊。”那些官兵听闻此言却不解其意道:“变得与她相似,那不成了大姑娘磨镜了?”那学生闻言笑得花枝摇曳道:“好个蠢物,你们也变成死人,与她做对鬼夫妻吧。”说到最末一句,因声音倏忽凛冽起来,却未等那几个官兵反应,因眼中潋滟滚下泪来,倒把那几人唬了一跳,正欲上前劝解,却见那学生眼中竟是血泪合流,彼时天色薄暮,原本荒郊野外的便有些渗人,如今见了这么个俊俏邪魅的少年书生倏忽哭出了血泪,直把那几个官军唬得魂飞天外,那为首因口中支支吾吾道:“你是人是鬼,咱们无冤无仇的,何苦来这地狱阴司的活报应!”
那学生闻言,因明眸善睐,伸出新笋指尖,在自己面上一刮,正将那一颗血泪抿在手中笑道:“我把你个没天理少人伦的畜生,我嫂嫂又不是那金莲娘子,如何能与我做在一处了,若我晚来一步,他金玉一般的人竟给你们这几个活宝玷污了,明儿下五门中我对江澄也是难见故人!”说到此处,因将指尖那颗血泪直往那为首的身上一弹,那人给此物击中,但觉前襟之上灼热难当,因伸手去拍,谁知忙乱之下,竟刮下巴掌大的一块皮肉来,这才觉出瘙痒疼痛,因鬼叫着直往自己胸膛之上抓去,那钻心痒痛却不知怎的纠缠到心肌之上,因杀猪也似地干嚎着,竟将胸前一块皮肉抓得稀烂,直挠了个穿肠烂肚的下场,倒在血泊之中抽搐着,人倒还有些微气,那腔子却是给自己抓烂了,竟隔着胸骨隐约见那一颗脏心烂肺的兀自跳动着。
彼时天色将近全黑起来,那乱葬岗子平素很有些不知名的死尸没收埋的苦主,因常有些野狗子来此觅食,此番来了条大狗,原先见此处生人多,因不敢十分靠前,如今见了那为首的官兵躺在血泊里倒气,旁边的人都唬得退开了,因大着胆子往前凑合,俯身去嗅那官兵的胸前,彼时虽有一群官兵在侧,却给那对江城唬得面如土色抖似筛糠,谁人敢上前喝阻,那狗子见无人吆喝管束,因张开血盆大口,直往那官兵胸前吃去,却听得那人哼了两声,登时死了,那狗子见了死尸,因动了念想,伸出前爪扒开胸膛吃了起来。只将那一旁的几个兵丁唬得眼前一黑裆里一热尿了裤子,却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多走一步。
但听得那俊俏少年拍手笑道:“好狗儿好狗儿,吃他的脏心烂肺!”因回头笑道:“兵大哥,你们谁还来与他作对鬼夫妻呀,看你们这般男女不分雌雄莫辩的脾气,到了那边儿兄弟变了相好的,倒也省事便宜的很呢。”那几个官军听闻这少年奚落之言,却不敢还一句嘴,只得哆嗦成一个听着,那少年见了这班人的窝囊模样,因呵呵地娇笑起来,却是越发止不住笑意,直笑得那血泪都迸射而出,那几人见了那血泪,唬得魂飞天外,却也顾不得许多,因作鸟兽散四下奔逃而去,那少年却也不急,因伸手在颊上拭了泪,将那青葱玉指弹了几弹,却是好准头,竟都打在那几个兵丁的背心之中,霎时之间,但听得哀鸿遍野,却见那些官兵一路哭爹喊娘,将自家的后背贴着乱葬岗子上的山石蹭将起来,任凭得那山石将自己背上的血肉都刮进了,人就恁般半死不活地挂在山石之上,竟还维持着摩擦的动作微微晃动,未几都死透了的,那狗儿吃完了地上的一副肚肠,又顺着血腥味往那几具尸身之处饕餮而去。
那少年兀自笑了一回,因飞身来在姒飞天身边伸手推了他两把道:“姊姊,姊姊……”飞天此时心里明白,心中猜着了七八分他便是钱九口中所说的接应之人,只是他此番依旧纠缠钱九功体之中动弹不得,却也无计奈何,那少年见飞天眼帘轻颤,便知他醒着,因伸手点了他几处周身大穴,一面将他的身子搀扶起来背对着自己坐了,将他搂在怀中推宫过血,缓醒了一阵,但听得姒飞天嘤咛一声早已醒了,因微张檀口轻启朱唇,欲言又止之际却是说不出话来,那少年见状,因拍着他背心柔声说道:“我大哥的武学端的霸道,如今姊姊功体纤细,慢慢来不必心急,略缓一缓就好了的。”
飞天因听了他的话,调息了一时半刻,方能出言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那少年闻言,咦了一声道:“这可不敢当,敢情谁都跟你似的,是少侠身份剑客门徒么?”说着,因调皮地往飞天怀里一探笑道:“敢情不是为姊姊,倒是位爷吗?我兄长怎的恁般糊涂,莫不是吩咐错了地方找错了人?”
姒飞天闻言,明知他借故奚落自己,只是此番自己得他相救得了性命,却也不肯高声,因点头道:“你家兄长遭人暗算,此刻只怕早已给压囚车送到大理寺去了,你快张罗人手设法劫了囚车救他出来要紧,我没什么,自己便可以回转师门的。”
那少年闻言,却是眼前一亮,因点头赞叹道:“怨不得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你只得我兄长一夜恩情,就待他这般情深意重,若他知道了,还不定怎么乐呢,只可惜……”说到此处却是眼圈儿一红,因摇头笑道:“兄长之事自有旁人照应,如今我是来接应姒少侠的,我兄长已经传下话来,教我拿你当嫂子看待,话虽如此,只怕你年轻守不住,只吩咐我以长姐之礼待你,却不想你竟是个男儿身,虽说我家兄长做事不拘小节的,倒也把我唬了一跳呢。”
姒飞天此时身子逐渐和软,因回身瞧了那少年一眼,但见他好一似观音座下金童子,玉帝驾前玉郎君,虽然衣着打扮不过寻常念书的学生,那身段做派,倒当得乌衣子弟、香粉孩儿,且喜他虽然生得妍媚,眉目之间却凛然有些慷慨之气,正与自己是一个路数上的。
飞天见了他这般人品,心中却有些喜爱了,因点了点头道:“此番承你贵情襄助与我,来日江湖相见,姒飞天定当后报。只是还未请教道下大号?”那少年闻言,倒站起来规规矩矩垂手侍立笑道:“不敢,我是下五门门长钱九郎的盟弟,贱名对江澄,表字如练,你我通家之好,我在家时行六,你唤我六郎也使得。”
飞天听闻此言,心中便知他已将自己当成嫂子看待,因脸上一红道:“初次相交,这如何使得,既然你我年岁相仿,恕我失礼,便唤你的表字如练吧。”对江澄知道飞天脸皮儿薄,当下也不勒掯他,因笑道:“没关系的,叫什么都行。”因说着一面将飞天搀扶起来笑道:“你如今身子还有些娇弱,且说出师门归属,我将你护送回去罢。”
飞天闻言,因面有难色,对江澄见了,倒是爽朗一笑道:“我来时兄长便吩咐我说了,你性子萧疏,原不肯与人亲厚,如今心下势必对他一片心意半信半疑的,未必就肯说出师承,这也罢了,如今我兄长这件官司却不好办,若我冒然送你回去,只怕万一将你攀扯在里头,倒连累了你清白名声,还是各自走开的好,只是江湖之大命若飘萍,就不知你我几时还能再见呢。”
姒飞天原本爱他人品,如今见着少年说得委委屈屈,因心中倒生出些怜惜之意点头道:“好兄弟,四海之内自有见面之时,何必做这司马之叹。”那少年只因飞天这般人品与他称兄道弟一回,因心中十分得意笑道:“果然是他看上的,倒真是个温婉多情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呱呱神功~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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