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继续破碎。
眼前忽然被一团刺眼的白光充斥着，然后一阵恍惚。
出来了。
灰沉沉的天空，黑暗笼罩大地，看起来像是晚上。
空气很安静，没有风，也没有云，有很多星星，距离很近。
很清新的味道，还有远处的风景，那么的怀念，尽管同样的枯燥，但是在那尽头的彼岸，有着他所期望见到的一切。
她扑了上来，她也扑了上来。
一个很开心，
另一个也很开心。
她们紧紧的抱着她，一个在欢呼，一个在沉默。
孟婆的眼睛都在发亮，松开了罗熠，然后来到不周山的边上，举目眺望四周，满脸的惊喜。
虽然环境看起来仍旧很压抑，但只是看起来，空气的味道充满了自由。
沐仍旧抱着罗熠，没有松开，生怕把他丢了。
“放心吧，我安全回来了。”
罗熠笑了，拍了拍沐的小脑袋。
她这才松开手，俏脸有些发烫，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
抬起头来，那巨大的龙头，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烛龙。
它正闭着眼，但是罗熠能够感觉到它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
这里是这个大陆的尽头，烛龙也是这个这个大陆的守护神。瞑目为夜，张目为昼，所以它闭着眼，但是却能看到罗熠，或者感觉到罗熠，以它的方式。
“谢了。”
罗熠笑得很开心。
“无妨。”
烛龙微微点头，动了一下脑袋，似乎在看仍旧止不住兴奋的孟婆。
“她，汝不应该将其带出。”
“我知道。”
罗熠点头。
他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应该带她出来，因为她是受天道所托，成为地府的孟婆，掌管地府的秩序，送那无数的鬼魂进入。她不在了，即使有着她的虚影在继续她的工作，但却不一样。
被天道发现了，后果也很严重。
但是，应该不会被发现，除了孟婆自己暴、露了自己。
“烛龙？是你把他送进来的啊，我早该想到的。”
孟婆停止了欢呼，转头看向烛龙，脸色略有些阴沉。
烛龙，掌管黑夜白天，也是天道所托。
它和她，是同样的。
“好久不见。”
烛龙在打招呼。
“确实好久不见，多久已经不记得了，你也忘记了吧。”
孟婆笑了笑，很惨。
“”
烛龙没有回答，那巨大的龙脸上能够看到一丝落寞。
它的身躯，还有它的气息太过明显了，所以，它不能离开这里。而且，就算它离开了，但是它的任务却没有办法被替代，只有它可以做到的任务。
掌管这个大陆的黑夜白天。
“你会保密的吧。”
孟婆的笑容消失了，很严肃的样子。
烛龙点了点头。
“吾为汝高兴，但汝应该知道，被发现的下场。”
“我不怕！”
孟婆的脸色很难看，捏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已经发白。
“在那个地方，我已经受够了，无论如何，哪怕是神魂俱灭，我也要自由！我不想再去面对那些罪恶的东西，也不想每天都那么的压抑，我只想做我自己，我没错！”
掷地有声。
这是她的信念。
“确实，汝没错。”
烛龙点头，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很僵硬。
“汝走吧，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如应当明白的，吾不再多说，好自为之。”
烛龙下了逐客令，不仅是孟婆，还有罗熠和沐。
但是，孟婆没有走，还停在原地。
“你是故意的。”
孟婆忽然笑了起来。
“你知道他有《混沌策》，你看得出来，你也知道我的痛苦，所以你送他去了地狱。送一个活人的灵魂去地狱，也是违背天道，但你还是做了。我知道，你不稀罕那一声谢谢，但是，有机会，我也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说完，孟婆低下头。
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罗熠和沐在一旁看着，烛龙，也缩回了自己的阴云之中。
它的表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像是没有听到孟婆的话一样，默默不言，只是悄然消失。
过了很久，孟婆这才抬头。
“之前的约定，仍旧算数。”
孟婆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来到罗熠的面前，手指轻、佻的抬起罗熠的下巴。
她的笑容很魅、惑，并不在意沐在一旁，她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你叫罗熠，这个我已经从生死簿上知道了，我等着你，来上古大陆。还有，你最好别去那个方向，那里面的家伙，没有灵魂，你的剑没用。”
孟婆指了指无名村的方向。
她察觉到了什么。
无数年的修炼与心性的打磨，孟婆的实力根本不是这个大陆能够容纳的，也许上面的那个大陆也未必能够容得下她。
只可惜，她的兴趣似乎只停留在游山玩水，嬉戏人间，否则倒是一个极好的打手，比沐更强。
但是罗熠没有这个想法。
他会自己去的，上面的世界。
不过，还得应付眼前的问题。
“你知道？”
“很重的怨气与恨意，在这里也能感觉到，针对的人是你。而且，它现在的实力，不是你能对付的，这只小狐狸也不行。”
罗熠的瞳孔缩了一下。
沐也愣住了。
“僵尸，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冥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不受六道以内所管制，拥有无穷无尽的岁月，地狱都容不下它。”
孟婆收回手指，缓缓道。
“紫僵、白僵、黑僵、绿僵、毛僵、飞僵，不化骨，真祖，这些是僵尸的等级，这只小狐狸应该也懂。但是现在问题来了，僵尸也会有异变发生的，发生异变最根本的，就是足够强盛的阴气。看起来应该是整个大陆的阴气都汇聚在那里了，转变的，还挺快。”
孟婆咂了咂舌头，有些惊叹，脸上带着兴致盎然的样子。
但是对于罗熠，对于沐，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异变，会变成什么？”
“旱魃。”
孟婆伸出葱白的手指，点了点罗熠的眉心。
“里面有记载的，你似乎对这些有些兴趣，没看过吗？”
“还没看完。”
罗熠后退一步，离开孟婆的手指，摇了摇头。
“旱魃是女人的模样，喜好青衣，所过之处，旱地千里，无水无雨。如果是自然诞生的旱魃，并不会祸害人间，反而是一种很好相处的家伙。但是这种方式诞生的话，那就不太一样了。猱形披发，一足行，是鬼魃。”
孟婆手指点着嘴唇，嘴角带着笑。
“这种形态就是这个家伙现在的模样，不过，这还不是最终的模样。犼，这个东西，你看过没？”
“没有。”
罗熠很干脆摇头。
他看过的东西，并不多。
“犼就是僵尸进化的顶点了，也是异变的顶点，不过自古以来也没有出现多少，一两只，过着更少，跟传说一样。一旦变成了犼，战斗力大概在千万灵力值左右，成长也没有极限，只需要有足够的怨气和阴气提供给它食用就可以了。这种东西很可怕，至少在上古妖兽之间也是很出名的家伙，因为能够以龙为食的家伙，不多。不包括它。”
孟婆指了指身后的阴云。
罗熠点头，理所当然。
烛龙，已经超脱了上古妖兽的层次，也绝非一般的龙。
“说起来，犼的样子有些像狗，但是又不像你自己以后会见到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它已经变成旱魃了，但是还没有出来，显然是在等待自己的进化，毕竟变成犼之后，它本身实力也就达到这个大陆上的人类不能对抗的程度了。”
“很快嘛？”
罗熠皱眉，有些不安。
毕竟，那是苍白地狱都不能克制的东西。
孟婆耸了耸肩，没有太在意。
“很久，没那么简单。”
“大概呢？”
“几年，几十年，几百年，说不定。”
孟婆没有给出确定的答复，也给不了。
距离虽然不远，至少在孟婆自己看来不远，但是也不近，没办法很清楚的感觉到。
而且，孟婆也不想靠近那边，那个气息让她很讨厌。
和地狱里的味道一样。
罗熠沉默了一会，只能放弃。
走一步，看一步，计划什么的，没用。
也没必要。
而且，他不是圣母，只需要关注自己就可以了，虽然它的目标是自己，而且看起来似乎很容易就能找到自己，但是它出现之后带来的影响，绝对会引起那些强者的注意。
然后，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人类之中并非是没有千万灵力值的强者，就算没有，这种东西出现了，连那些上古妖兽也看会不下去的。
大不了自己躲进十万大山，来到这里。
至少白泽会出手的，它的实力绝地不会怕那犼。
“知道了。”
“你有打算？它的目标可是你，现在修改咱们之间的约定，还来得及。”
孟婆笑着，一只手搭在罗熠的肩上，脸靠得很近，吐气如兰。
罗熠摇头。
“不变，还是跟之前一样，大不了我去找白泽前辈。他戏弄过我很多次，算是给他个报应。”
罗熠很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