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蹑手蹑脚的窝在窗底,只听得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世子爷,您别置气,让小的先给您上药。”
“滚开!那个小贱人本世子是给她脸了,竟敢抓伤了本公子。”一道愠怒的声音传来,显然是许博瑞的声音无疑。
一旁的随侍忙赔笑道,“世子爷,还是先上了药再说,左右人已经到了我们手里,一个小丫头还能逃了不成?可您要是再不上药,万一夫人这几日见到了,岂不是又要像前些日子禁了你的足?到时候世子爷若是再想去雅园见秦姑娘可就不方便了。”
原来前段时间的安分是因为被许夫人禁了足?无怪乎幻影愣是没盯出个什么,却不想被她撞上了。
“哼,本世子还怕了她不成?”话虽如此,可还是乖乖的让侍从上了药,母亲那脾气他也不敢触碰。
“那小贱人怎么处置了?本世子还从未在女人身上吃过这样的亏,不好好折磨一番,难消本世子心头之恨!”
“世子爷放心,已经被关在了柴房,饿上两天也就老实了,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世子爷磋磨?”
……
两人远离许博瑞的院子后,谢思凌气愤道,“果然是衣冠禽兽!听那语气还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女子被糟践了,亏的我看世家谱系的时候还觉得是个正人君子!”
舒茗嫣却是松了口气,“既已知晓此人表里不一,以后远离便是,索性我舒家门楣不高,能避也就避了,只是此事不知如何让外祖母她们知道,总不能说我作为闺阁女子趁夜潜入许博瑞的房间才得知的。”
“也确实是个问题,不过这种纨绔子弟一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总有机会令他丑态毕露的,不过听刚才的谈话,柴房里还关了一位女子,我们要不要?”谢思凌问道。
“去吧,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此番碰到了又怎能坐视不理?唉,也是个无辜受害的弱女子。”
待两人抵达柴房后,守在门口的两个粗使婆子还打着盹儿,舒茗嫣屏住呼吸点了一节迷香后扔在那两人的脚下,不一会儿,两人就倒地不起。
舒茗嫣从其中一人的腰间摸到钥匙后开了门,里面的女子显然是受了惊吓叫道,“别过来!”
说着门外投进来的月光舒茗嫣方才看到那女子手握发钗,一脸戒备的盯着她和谢思凌,虽不算得花容月貌,可也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呵,许博瑞!
谢思凌出了声,“姑娘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别出声,若是引来了别人可就走不了了。”
“你们真的是来救我的?是我爹娘求的吗?可是他们哪里有钱呢?”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怀疑。
“我们是恰巧路过,若你想继续待着,我们走便是了。”舒茗嫣故意激道。
“我、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那姑娘闻言立即说道。
又依着原样锁了门,三人避过巡夜护院离开了忠勇侯府。
待确认自己是真的离开了那个恐怖的地方,那姑娘双腿一软瘫在墙角,谢思凌扶起她安慰道,“现下离开了,你不用怕了。”
哼,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若是有机会定要让他吃些苦头!!
“我名刘月娘,我家本是南市卖鱼的小户,那日有人冲撞了爹爹的摊子,爹爹不过分辩了几句,便被,便被那家少爷的护卫打倒在地,爹爹年龄大了哪能受得了那等毒打,我一时气不过才跑了出来,结果就被掳了进来,若不是二位姑娘相救,恐怕月娘只能以死明志了,还请两位恩人受了月娘的礼。”
舒茗嫣忙阻止道,“我们二人也是恰巧路过,姑娘不必言谢,只是掳你的那人是忠勇候府世子……”
刘月娘霎时小脸一阵苍白,“那可如何是好,我即便是出来了,又怎能摆脱得了?”
“你不必担心,那些人明日才会发现你不见了,你先回去,和家人收拾好财物,明儿一早城门一开就出城门离开京都,”舒茗嫣说着拿出两个银锭子,“这些银子你且拿着,待离开了京都后谋个营生也总好过这里,这里离南市不远,你早点回去,免得你爹娘担心。”
“月娘多谢两位恩人,若有来日,定当回报!”知晓当下的处境,那刘月娘也不做作,大大方方拿了银子。
待那姑娘走后,谢思凌叹道,“也是个可怜的人,茗嫣,你说在这繁华似锦的表面,掩盖了多少肮脏龌龊?大抵是每家权贵的身后都有这一条条无辜的生命,人命,果然轻如蝼蚁!”
“力所能及吧,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免得被你继母发现又在谢老夫人跟前上眼药。”
“不用了,我也是有些功夫的,再说了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何氏想要对付我,可也得掂量掂量,过几日我再寻你聊聊成衣店的事。”
却说守柴门的那两个粗使婆子在送午饭的时候方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忙连滚带爬的去传消息,许博瑞自是怒不可遏,结果派出去的人也是一无所获,南市卖鱼一家早已人去楼空,京都人口众多,想要再找谈何容易,更不用说他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寻人,只得暗自吃下这个闷亏。
舒茗嫣起身后自是近晌午,夏影服侍着洗漱后,舒云霏也到了。
“云霏来了,快坐,我还想着这里有几本话本子,准备得了闲给你送过去解解闷儿。”
“那云霏可就谢谢二姐姐了,”而后又低声道,“大姑姑回来了。”
“大姑姑来了?可知是有什么事?”她那个大姑姑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可不见得他们一家来了京都这么久也没来上门拜访过一回,又因嫁了从四品的左监门卫中郎将吴斌而一向眼高于顶,此番来定是有什么事又求到了祖母跟前。
“还不是为了大姑父升职需要打点的银子,这不又过来寻祖母,我可是远远的瞧见母亲沉着脸进了荣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