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二人互诉衷情，却没有人理会着被绑在了旁边的范谦。范谦又道：“刘彩莲你自个儿跟你弟弟说说，你们拖了我多久的利子？我是怎么让你们还账的？又何曾对你们动过粗？你这表弟就这般对我？”
王吉贞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你没动粗，你那个手下刚刚在对谁挥舞着棒子？我要把他手砍下来。”想不到他一说完，范谦嗤笑着道：“那也能算是动粗吗？小孩子，你怕在京城待久了，根本就没有见过乡下放利子的。”
范谦竟然还敢叫他小孩子，这点王吉贞倒也是没有料到。他颇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范谦。那范谦毫不畏惧的反盯了他一眼。继续道：“你若是想切掉了我属下一只手，可以！先把我手给砍了，我老头子还没死。你王家厉害，我范家也不弱。”
“你老头子？”范谦只听着梁康说范谦不过是范氏子弟，但是能从介休打发到了大同放利子。猜测还以为应该不是什么嫡系子弟，这般听着，好像还不是。
“我爹就是范永斗。”范谦昂起胸膛，大声道。
王吉贞此时又打量了一下范谦，范谦虽然长得蛮横了一点，可是年纪总在十七八岁。听说那个范永斗已经有着六十高龄了。这般一合计，很明显。范谦应该是范永斗妾室所生的孩子。不过范谦敢拿出范永斗说事，应该范永斗还是非常的喜欢这个庶出的儿子。
刘彩莲见着范谦将范永斗搬出来，便是觉得头大。这样再发展下去，可就真的是神仙打架，到时候岂不是殃及池鱼。更何况这个范谦对他们梁家，也算是仁至义尽。这其中也不尽然是李家堡的缘故，范谦放利子在这附近名声就算好的了，不把逼急了很少乱来的。
于是她赶紧止住了眼泪，劝着道：“三弟，莫要再这样对谦哥儿了。他对我们家并未怎么逼迫。便是良田祖宅，他也说了，只要有钱还是可以赎回去。给我的利子也是最低的，每个月不过五厘。”逾期的利子，也只算作二倍。
五厘便是百分之五，二倍那自然是说，逾期的利子便是百分之十的利率。这确实不高，毕竟古代不比现代银行业发达。高利贷就是高利贷，月利算你百分之十都不算狠的。王吉贞见着姐姐这样说，自然是要给些面子。
“王顺，将范谦放下来。让他算算，我姐夫家还欠着多少钱？”王吉贞吩咐着王顺。
王顺便是将范谦和他属下全部都放了下来，范谦那个属下也是奇葩。被放下之后，便是一下子跪在了范谦面前，哭着喊着道：“三爷，奴才就是这辈子给你做狗做牛，也报答不了你的恩情啊！”
也不知道这属下的这波操作真假何辨，倒也有可能是因为刚刚范谦愿意为他挡刀的一句话，感动了也说不定。范谦却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色，吩咐着：“赶紧滚起来。梁家的利子逾期的也算作五厘。看看总共多少钱。算好了，拿钱滚蛋。”
“哦哦哦！”那个拿着棒子的奴才，一听到要算钱，哪里的劲儿都来了。赶紧站起来算道：“总共借下了三千两白银，上次滚利到了九千两。梁家用祖宅抵掉，卖于了梁康，得银五千两，又卖掉田亩给了村老，得银一千两。
欠下三千两，按照每月五厘，滚利半年，应该是总共四千五百两银子。”利滚利之下，自然得到不可能是四千五百两这种整数。只不过放利的也知道罪孽深重，一般零头也就算了。王吉贞知道其中诀窍，他估摸着也就差不多这个数。便是吩咐着：“钱管家，拿钱走人。”
钱管家便是准备取出钱来，却在这个时候梁康站了出来。“钱管家，您慢一慢！”然后他对王吉贞鞠躬，接着继续道：“少爷，那钱算的不对。半年利滚利，三千两应该是四千零二十两白银，除去零头，应该是四千五百两白银。这货在阴咱们。”
王吉贞听了之后，又算了一下。果然如此，他恼羞成怒，一个学金融的竟然把复利算错了。那岂不是对不起前世的诸位老师。于是乎他便嘲讽着范谦：“你这算利子算成这个样子，还说你名声好？莫不是前面那九千两也是算错的吧？”
范谦自己不懂数学，平时都靠着属下去算。但是他知道王吉贞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面诓骗他。这下子可是出了丑，范谦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一脚踢在了那个算利子的仆人身上。“你竟然糊弄三爷我，找死！”
这一脚便是把那个仆人踢在地上，直翻白眼。可见这一脚踢上去的力度之大。那个仆人痛的在地上，弓着身体仿佛一只大虾一般。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不过范谦似乎此时根本就不理会他。
只对王吉贞说：“这次是哥哥的不是，这三千两我不要了。算作前面算错了的补偿。我们现在就走。”说罢便是要走，那个痛的快要抽筋的仆人才说出话，“这是师傅教给我的，不是我故意骗三爷的啊！”
说话之间已经带着哭腔，六尺汉子的眼中也流出了泪水。不知道是因为心疼还是肚子疼。王吉贞看着他的那个样子，都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范谦却说走就走。这个时候，钱管家站了出来。“诸位诸位，听我说一句。”
范谦停住了脚步，王吉贞也将眼睛看向了钱管家。只听钱管家道：“这乡下算利子，都是师傅带徒弟，刚入门的弟子确实不知道。他们都是死记硬背，根本不知道利子怎么来的。其实教下来的时候，便是利子已经算多了。这是放利子的故意蒙骗乡民的，多赚些钱财。怪不得这个小兄弟。”
这个时候王吉贞恍然大悟，“原来都是都吃了不懂算术的苦啊！”钱管家看着王吉贞笑道：“正是，正是！少爷说的极是！”范谦听了，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翻滚的小兄弟。对旁边的其余仆人道：“去把他拉走吧。”
不过王吉贞却是上前一把拉住了范谦，他个头小，这一拉其实也不过是虚拉。“范兄慢走。”范谦站住了身体，王吉贞人虽然小，但是说起话却是老气横秋。“我们今天也是不打不相识了。范兄何不坐下来吃一顿便饭？”
王吉贞的想法很简单。虽然范永斗是个大奸商，但是这个庶子还是值得交往的。
范谦还是有些看不起王吉贞，他听王吉贞说完，便是嗤笑道：“一个小童，还……”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今天王吉贞能留下他吃饭，无论如何都是给他面子。他这般嗤笑，似乎有些不好。于是便木讷的点了点头，“那也好。”
王吉贞自然是不会怪罪范谦嫌弃他年纪小，只是吩咐道：“钱管家，让懂得跌打损伤的看看这个小兄弟的伤势。”钱管家答应了一声，便是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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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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