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见言渊看着自己,眉头紧锁地不出声,柳若晴以为他生气了,犹豫了片刻之后,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你要去就去吧,若是坏了本王的事,别怪本王不给秦暄面子。”
“是,王爷,小的不会坏事的,多谢王爷!”
言渊再一次对着这双熟悉的眸子失了神,哪怕自己多么想要避开他都好,可看到他笑起来的样子,他的心头总是不由自主得软了下来,好似只要看到他开心,纵容他也是应该的。
长公主府内,夜里静悄悄的,因为朵雅才十三岁,还尚未及笄便死了,根据东楚的风俗,朵雅的丧事不能太隆重,除了白天有和尚来念经超度之外,夜间只有负责守灵的人跪在灵堂那里。
长公主诺兰因为女儿的死,一下子便病倒了,两日来滴水未进,希雅也在白天接待了一天前来吊唁的客人之后,回到屋里便没有再出去。
不远处的屋檐上,两道黑影正盯着希雅的房间,良久,只见屋中的灯被熄灭,希雅却始终没有从屋里出来。
“她怎么不出来了?”
希雅住的那间屋子对面的屋顶上,柳若晴跟言渊并肩蹲在上面,盯着希雅的房间许久也不见她出来,柳若晴有些不耐烦了。
“再等等。”
言渊耐着性子,锐利的深眸,如夜间的黑鹰,始终盯着希雅的房间。
“希雅这一整天都在灵堂,她只有在晚上才能去见珩儿,我们再耐心等会儿。”
言渊侧目,看着她紧锁的眉头间流露出来的担忧,轻声安抚道,似乎不太忍心看到她这模样,自从珩儿被人带走之后,他陡然发现,这小子整个人好似憔悴了许多,脸上尽显疲态。
柳若晴也知道,这会儿着急也没有用,她只能点点头,安耐住心头的不安,继续盯着希雅的房门。
片刻之后,又听言渊道:“她的房间里有弱光。”
闻言,柳若晴立即定睛望去,果然,一丝极弱的微光,从希雅的房间里透出。
因为夜里很黑,加上那光线极弱,不是离得近的人,根本看不到。
“长公主府中的灯也都是上好的琉璃灯,她不点琉璃灯,反而用这么弱的灯烛,看样子是不想被人发现她现在要做的事,王爷,我觉得……”
“珩儿在她房间里。”
柳若晴还未说完话,被言渊这突然跑出来的一句话给打住了,她心头猛然一颤,傻眼地盯着言渊严肃的面庞,心跳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加快,“王爷您说世子在希雅的屋中?”
“嗯。”
“可我们白天的时候,不是悄悄潜进去过吗,什么都没发现。”
“希雅的房间可能有暗室。”
言渊一边回答柳若晴,一边盯紧着希雅的房间,视线丝毫没有移开半步,只听他继续道:“长公主府原本是前朝官员的府邸,前朝南迁之时,政局太乱,一些官员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都会在府中建一条暗道,或许长公主府中也有。”
白天他们没在希雅房中找到任何线索,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到长公主府中有暗道,可现在一联想起来,就说得通了。
希雅为什么会突然杀死朵雅,也许就是朵雅当时在希雅的房间里发现了跟珩儿有关的线索。
这回儿她点蜡烛在房间里偷摸着行事,也许就是想趁现在去看珩儿。
这样想着,他眼中一厉,侧目对柳若晴道:“你在这里守着,我过去看看。”
话音落下,也不等柳若晴开口,他已经飞身到了希雅房间的屋顶上。
掀开瓦片看下去,希雅的房间的光线已经没有了,可月光透过屋顶的洞口射进房间,还是能让言渊看清楚房间里的一切,希雅此时并不在房中。
她没有从门口出去,此时人又不在房间里,这也就应征了言渊的猜测,希雅的屋中肯定有暗室。
言渊在屋顶上呆了一会儿,底下终于有了动静,石门开启的声音,沉沉地响起,接着,言渊便听到了几声低弱的孩子的哭声。
是珩儿!
言渊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拳头也在这个时候用力握紧了。
片刻之后,她看到希雅抱着小世子出现在房中,小世子的双眼和嘴巴都被绑着,他只能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声。
言渊正欲起身下去救人,便听到对面屋顶上,传来一阵打斗声。
视线望去,见柳若晴正在跟两个黑衣人交手,从身手上看,这两人的身手就算在他之下也不会差太多。
言渊的眸光骤然一暗,下一秒,便看到希雅抱着小世子从屋中跑了出来,看到院子里此时正在上演的一幕,面上一颤,转身便要逃走。
见状,言渊也顾不上柳若晴那边,纵身跃下,挡在了希雅面前。
希雅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言渊,看到他蒙着面,便收紧了抱着小世子的力量,对他道:“是师父叫你们来的?”
言渊一愣,随后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见希雅冷冷一笑,“我跟师父说过,就算孩子在他手上,言渊也未必会让那个小侍卫来交换,对他来说,东楚的国运可比他儿子的命重要多了。”
言渊灰暗的眸子里,淌过一丝森冷之气,沉默片刻之后,他试探着开口道:“这是大巫的命令,今晚孩子必须让我们带走,否则……你就得死!”
言渊压着声带说话,沙哑的声音让希雅听不出来是他。
希雅被他眼中的杀气给吓到了,她虽然是耶蛮的徒弟,可她在耶蛮手上没学到多大的武功,除了一些基本的蛊术,但也因为学艺不精走火入魔,导致她太生气的时候,连眼睛的眼色都没办法控制,眼白全变黑的时候,变得不人不鬼,这倒是跟他师父如出一辙。
耶蛮年轻的时候,因为基础不扎实,又急功近利,好高骛远,练蛊术的过程中太过急进而走火入魔,比希雅更加严重一些的是,耶蛮的眼白已经没有了,平日看着都格外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