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莲堂如往常一样,流水曲殇竹林绿溪,文人墨客饮酒谈诗,没有一丁点异样,稽薪要个了大堂的边角地方,如今暂且不知自修会去哪间雅室,大堂中视野宽阔,很是合适。
小二给两人上了一壶茶,临走时还好意提醒道。
“今日二位可是来对了,昭温媛水今日将要表演新曲,稍后两位就要上台,若是两位喜欢,到时候不妨打赏一些。”
稽薪觉着有趣,从腰间荷包掏出一锭金子。
“那现在就帮我打赏昭温吧。”
“哎!这位姑娘真是大手笔!”小二得了赏钱态度更是热情。“姑娘您要不要更好的座,我们楼上可是有雅间,看着台上表演最佳。”
“不用不用,”稽薪摆了摆手。“就这里很好。”
稽薪说着,却没发现一旁几张桌案边的人都将扶上袖口的手又放了下来。
“好嘞!那您二位好好看,若有什么事就叫小的!”
郑昔泽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您刚才的一锭金子,可是普通百姓半年的开销,在这瑞莲堂中多是风雅清士,虽也打赏,但多是看完表演后才略给金银,以示琴舞美妙,鉴赏之意,这些人自恃清高,浅尝辄止,您这还未开场,一出手就是如此大手笔,怕是会被当不懂音律财大气粗之徒,触了众怒了。”
稽薪听到郑昔泽如此说,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确是有些文士面露不屑。
“那我需要找小二要回来吗?”
稽薪侧身靠近郑昔泽低声问道。
郑昔泽放下茶盏,转头看向稽薪,猝不及防对视上稽薪的眸子,因着离着近险些碰到唇瓣。
稽薪立刻向后退了一些,郑昔泽也转过头端起已经空了的茶盏又作势喝了一口。
“高兴就好,无需在意这些人。”
“粗鄙!”
郑昔泽话音刚落,就有一穿着水色冠服的男子面色不善开口道,惹得周边人低低嗤笑。
此人眼中不满意有所指,稽薪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当下伸手拦住正欲开口的郑昔泽。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这瑞莲堂也算情趣高雅之地,竟也有人不知道黄金这种可安身立命的东西,自是该给像昭温琴师这种才德兼备的人。”
稽薪将才德二字咬的极重,郑昔泽见稽薪如此说,立马接着开口道。
“有些人虽是读了几本书,但只懂得沉迷风月做首不得名的酸诗,仇富嫌贫的清高,连这杯中的茶水都不如。”
郑昔泽拿起茶盏朝着稽薪晃了晃。
稽薪笑开,伸出手指了指茶水。
“郑兄,你可知面对这种人该怎么办吗?”
郑昔泽颇为配合的摇头。
“不知,该如何办?”
“拿黄金,砸死他。”稽薪做了一个砸的手势,惹得郑昔泽忍俊不禁。
两人一唱一和,虽看上去是闲聊,但未压低声音,反而如同说书般字句直指冠服男子。
冠服男子气急,当下站起身直指稽薪。
“身为女子不回家相夫教子,也来这风雅地口出狂言,真是荒谬!”
冠服男子话音刚落,只见稽薪手中茶盏重重的拍在茶案上。
“砰”的一声,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怔,稽薪脸色渐渐铁青,半低着头声音骤然冷冽。
“我还以为,昊天国境不会再有如此无知的人。”
“这瞧不起女子的姿态真是令人耻笑,相夫教子?莫不是以为读书习字选官科考只是男子的特权?放眼我朝,渝中巡抚孙晓珂,经略使王志妹,渊阁主薄于辛,光禄大夫悦兰,哪个不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