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撕裂,当尘封的痛苦记忆再一次浮现出来,已然消失的不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李长生!
这个三个字,就如同一把刀子插入皇后牧清怡的心脏,那种钻心之痛非言语可能表达。
十三年前,皇后牧清怡带着太子李长生,出东海寻找可医治太子的药物,怎料海上遇上倭寇,船队被袭,太子坠海而亡。
这是牧清怡一辈子的伤痛,即便是结痂愈合,再次揭开还是会忍不住痛。
“皇后娘娘?!”
长生小心谨慎地问了一句,看见眼前这位温柔的贵妇人有些恍惚和迟疑。不知缘何如此,看着她,长生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很特别。
“啊!”
牧清怡确有着恍神,心思不知飞向了何处,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年,竟是有着将他当成太子的错觉。
“你叫长生?名字真好听。”牧清怡眯着眼睛,眼神透露着母亲般的温柔目光。
李长生恭敬地行礼道:“谢皇后娘娘夸奖!”
“老家是哪里?”
“回娘娘的话,草民来自于东海一处小渔村。”
“东海?!”
又是一处敏感的词汇,在牧清怡听来,这位叫做‘李长生’的少年,不仅与太子重名,竟然也是来自东海。
甚是有着一瞬,牧清怡认为太子没有死,而是被东海的渔民所救,眼前的这位少年就是自己的孩子。
不过,当这种可笑的想法浮现于脑海,牧清怡努力的摆头,如此荒诞怪离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发生。
“方才草民无意撞倒了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草民就先告辞了。”长生说道。
牧清怡亦非那些娇生惯养之人,身为一国之母,自是有着她的胸襟和包容,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记得下次要看路,可别再冲撞了其他人。”
“娘娘教训得极是,草民记住了。”
长生连忙行礼,听人家说,宫中的娘娘各个都是身娇肉贵,且脾气蛮横无礼,今此见之,皇后娘娘给人一种温柔和亲切的感觉,看来传闻不可全信。
说罢,在引路太监的导引下,长生快步离开,赶紧离开皇城这个是非地。
牧清怡回过头,看着长生离开的背影,忽地皱起了眉头,不知再想什么?
这个时候,身旁的侍女提醒道:“娘娘,陛下正等着您呢。”
“走吧!”
……
出了皇城宫门,小太监就此退入宫中,原以为就此无事,却是看见了一个人正在等着自己。
“拜见李大人!!”
听到此称谓,平生第一次被人叫做‘大人’,长生着实有些不适应,他略显尴尬地说:“你是……”
“李大人可能忘记了,老奴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奴才,姓钱,名德发。”老奴钱德发说道。
“原来是钱公公,失礼,失礼。”
长生连忙行礼,不敢迟疑,别看人家是太监,可是伺候了两朝皇帝,至今无人可取代他的位置,由此可见,此人定是不简单。
“李大人说的哪里话,失礼之人应是老奴才是。”
“长生不过是一介草民,岂敢自称‘大人’?公公还是叫我长生吧,这样也听的顺口。”长生客气地说道。
“李大人,不,老奴应该叫你长生,哈哈~~”
见钱德发大笑,一直未曾道明来意,长生不禁问道:“公公于此等候,可是有着什么事情吗?”
哈哈~~
钱德发又是大笑,引得长生很是好奇,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便跟着他一起笑。
当笑声戛然而止,钱德发适才说道:“老奴第一眼见到长生,便是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就好像从哪里见过似的。”
“公公真会开玩笑,我与公公素昧平生,怎么相见?”
钱德发神情中露出一抹异样地神色,那神色稍纵即逝,他说道:“若是有缘,虽是素昧平生,第一次相见,却亦觉相熟,如此算不得怪事。”
“如公公这般说来,我与公公可算是有缘人?”
“然也,然也。”
钱德发拽着文人词调,别看他是太监,却也是有着相当的文化水平,年轻入宫,也曾经陪读过不少皇子公主,从中受过熏陶,言语也是有着几分文人秀才的味道。
既然对方这般热情,长生自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笑着问道:“既然是有缘人,那公公有话不妨直说,若是求长生办事,力所能及的定当不辜负公公嘱托。”
“唉!你说的哪里话,老奴一辈子生活在宫中,无所欲求,一生都只为了伺候陛下。”
“那公公在此,可是为了什么?我读书少,却也懂得‘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长生笑着说道。
“哈哈!!经你这么说,老奴心中确有几处疑问,还需你的解答。”
长生道:“但说无妨!”
“不知你家住何方?家中可还有其他人?”钱德发问道。
“我自东海而来,家中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姐姐,是姐姐将我照顾养大的。”
“东海?!”钱德发心中一颤。
李长生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惊疑,实为不解,便问道:“长生不懂,不仅是公公听到‘东海’二字为之惊讶,方才我不小心撞倒了皇后娘娘,她也是听到这两个字,脸上浮现了一丝诧异。”
钱德发心中明言,却没有告之,仅是说了一句:“可能是你的名字吧。”
“啊?!我的名字?”长生叨念道。
他哪里知道,十三年前,坠入东海的太子就叫做“李长生”,如今,‘李长生’这三个字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对于知晓内情之人,又岂会不惊讶?!
钱德发又问道:“不知有没有与你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长生摇头说:“什么人?”
“一个足以让天下人为之颤抖的男人。”钱德发说道。
长生紧皱着眉头,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哈哈~~,方才不过是老奴的玩笑话,你千万别当真。我的问题说完了,老奴心中也有了答案,就此告辞,下次再见。”
钱德发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独留长生一人,满脸的狐疑,实在不懂他在搞什么猫腻?在此等候良久,只为了询问自己的出身?而且还说自己长得像某个人?
长生思索了半天,不知答案,只好悻悻作罢,就此离开。
钱德发走至一半,回头见长生已经离开,他那张脸庞面挂着笑容,忽地消失不见。
“太像了!!”钱德发心说道。
他伺候了两代皇帝,可以说,当今圣上李牧尘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其他朝臣们或许没有这种感觉,毕竟年老一辈之人,除了程知节尚活在人世外,其他人皆以归入黄土,他对李牧尘年轻时候的模样再清楚不过,。
当他在朝堂上看见李长生第一眼的时候,就仿佛看见了唐王年轻时候,甚是产生了某种错觉。
十三年前,都传闻太子坠入深海而亡,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死了。
直到看到了李长生,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李牧尘,与当年的唐王一模一样,不知是否天意弄人。
钱德发之所以能够在勾心斗角的宫中存活于此,三十多年来,无人可撼动他太监总管的位置,便是他有着一份聪明。
那就是“看破不点破”,独善其身的最好办法,便是纵观全局,置身事外。
“李长生?太子?长安城看来又要发生一场剧变。”钱德发心说道。
……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长生经历了太多,也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心中不免有些波澜。沿着朱雀大街,正准备会客栈。
走在大街上,忽听远方传来打架的声音,闻声赶来,看见一群人正在群殴一个人,旁边站着一位纨绔富家子弟,不用多想,定是他派人围攻中间那人。
长生定眼一瞧,识得那富家子弟。
李云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