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次涉案人员之多,如若一律斩之,恐吴中地区将有大乱啊。”
说话者,乃当朝宰辅褚遂良,身为唐王的左膀右臂,必然是想旁人不敢想的,一次性杀掉百名贪官,造成的结果必然是巨大的,其当地的秩序也将会受到影响。
“陛下三思啊,一旦吴中地区大乱,必然会牵动周围地区,其中不乏有好事者从中滋生事端,妄图挑起纷争,到头来,非但无法赢得民心,反而会失去更多。”
褚遂良的话不无道理,一旦吴中发生暴乱,百姓们流离失算,到头来,受苦的还是百姓们。这场迟来的正义,终究错过了审判的时间。
距离吴中灾情已然经过数年,百姓们早已淡化,或是不再期望什么。
“那依宰相之言呢?明知他们的累累罪行,却是任之放之?”唐王说道。
褚遂良恭敬地说:“非也,非也,贪官污吏者。乃帝国之蛀虫也,必当处之以后快,然则,不可皆是除掉。”
“你要朕格外开恩?”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陛下之意,无非是宣扬帝国之道。为百姓伸张正义,如是而已,如若用法不当,结果只会适得其反,何不变而通之呢?”
褚遂良乃是良相,深的唐高宗李牧尘的赏识,正因他敢于忠言直谏,承袭于魏百策,可算是帝国开过的第二位铮铮宰相,身是文人身,气乃武人气,说的就是他啦。
“不知怎么个变通法?”
“陛下只需要将此次吴中涉及贪污赈灾银案的主要官员,于当众斩首,以儆效尤;而其他人给予警告处分,严重者可降级留任,并逐年裁撤,循序渐进,其空缺由帝国重新任免新的人选,如此一来,不仅不影响吴中地区管理,更可在数年后,彻底的清楚吴中地区的贪腐之风。”
任何事情都讲求一个渐变,一蹴而就所带来的后果,非但达不到想要的后果,反而会引起一系列难以预料的问题。
“数载光阴?看来还要有段时间。”唐王说道。
“陛下,做事本就不能够一步登天,行治国家更应如此才是,况且贪腐之病,无论哪朝哪代都无法彻底的根治,此乃顽疾也,对付顽疾不可操之过急。”
李牧尘不是一个不明是非的皇帝,亦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褚遂良的谏言可谓是中肯,虽然有些慢热,比之自己一刀切更要来的务实一些。
“宰相之言,当真是最可行之法,朕受教啦,方才是朕错啦。”唐王于朝堂之上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个看似简单的承认对错,于常人而言,可算是再普通不过,但对于一个国家的君主,万人之上的帝王,当着众人面亲自承认自己的错误,可非看上那么简单,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历史之上,能够正式自己错误的帝王亦不过是寥寥无几,汉武帝算是一位,颁布罪己诏;唐太宗也算一位,而李牧尘承袭李世民的意志,秉承先皇的胸怀,无论是臣子还是百姓,都可算是一件好事。
“传朕旨意,涉及此案的主事官员,一律杀无赦,抄没所有家财,其家中子孙皆是发配边疆。此生不得录用。”
如此宣布,还算是轻的,要是唐王真的生气啦,必然是诛灭九族,到时候可就没有这般含情脉脉啦。
……
长安城变天了,豫王的回归,带来了一件大事,那便是调查出了许王贪污赈灾银两的事情。
此事一经传开,非但没有得到百姓们的支持,反而一边倒的赞呼声,他们高喊‘皇上圣明’之类的话。
朝会散了,李长生没有去往天牢,而是径直来到了皇城,直奔御书房,待太监通报后,李长生才是见到了唐王。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李长生说道。
此时,唐王李牧尘正站在书架下面翻看着《奇物志》,里面记载了好多世上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想要从里面觅得解决‘天生绝脉’的方法。
见李长生来此,他没有抬起头,自顾地看着书,一边看一边说:“你是来当说客的吧?如果是的话,那就不要说啦。”
“父皇知晓儿臣所为何事?”
“朕是你的父皇,你心中如何想的,朕岂能不知?”唐王说道,“不仅如此,朕还知道。在此之前,许王曾经找过你,应该是知道自己可能出事,故而让你来此说情吧?”
李长生微地一怔,唐王所言完全都对,而且他知道许王私下会面见过自己,能够做到这样。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自己被他给监视了。
从书中抬起头撇了一眼,又一次沉入水中,唐王说道:“你一定在想,是不是朕派人监视着你,对吗?”
这一次,李长生没有说话。而是选择了沉默,以沉默作为回答。
“朕很明确的告诉你,朕监视了你的一举一动,不过,不是为了监视而监视,是你的母后不放心你的身体,你可明白朕的心意?”唐王说道。
的确。李长生体内最大的不稳定就是他的特殊体质,一旦病发,随时都有可能要人的性命,牧清怡深谙这个道理,她才会请求皇上监视李长生的。
果然,说出这番话后,李长生的脸色有了稍许缓和。任谁听到自己被人给监视着,都会有着不开心。
“行了,你如果不希望朕监视你,就亲自跟你母后商量,只要你母后同意了,朕立马撤回监视之人,怎么样?”
李长生撇了撇。道:“那还是算了吧,母后是什么人父皇最清楚,她吩咐的事情,谁敢忤逆?”
别看李牧尘是皇上,说白了是个怕老婆的皇上,典型的“妻管严”。
这时,李牧尘从书架走到了书桌出。放下手中的书,问道:“许王之事,你不必说了,他此次犯下的罪过,就算朕肯轻饶,豫王党羽也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两派相争,一旦对方的把柄被人抓住了。必然会遭到猛烈的攻击,誓要将对方彻底的弄死。
“父皇,可若许王兄一旦倒台,朝中豫王将会只手遮天,再无能够平衡他的人,平衡的天平也将会倾倒一侧,这种局面也不是您想要看到的吧?”
唐王之所以留着豫王党和许王党。便是为了互相平衡对方,让对方牵制住自己,并非李牧尘没有能力清除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借助他们的手,帮助自己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身为帝王,既要黑,又要白,能够使得了阳谋,更能玩得转阴谋,黑白通吃,阳谋阴谋两者兼具,方才是真正的君王平衡之术。
“长生,你要记住,真正平衡两者的人是朕。而不是他们二人,明白吗?”唐王说道,“朕站在平衡点上,朕才是掌控他们命运的人,懂吗?”
两党相争,形成了牵制的趋势,谁也无法将对方彻底的打败。而此时最简单的便在于平衡点更倾向于谁。
久而久之,往往绝大多数人忽略了这一点,以为一旦两派一方受到了伤害,另一方便可独大,实则不然,平衡支点只需要左右移动就能再次形成新的平衡。。
权利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任谁有着通天之能。就算他结党营私,那又如何?帝国的军权必须握在君王的手上,此乃无数历史教训得来的。
“不过,你也说的没错,朕虽然能够平衡两者,可若一方退出争斗,另一方必然恃才骄纵。想要维持平衡的画面就要多花费些力气。”
“父皇的意思是?”
“不死,不代表不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许王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而此次事情,不过是个他敲响警钟的由头罢了。”
李长生觉得自己不适合从政,政客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实在太可怕了,远不如自己在岛上生活来的更痛快些,与飞鸟、走兽为伍,日子清闲自在。
只不过,这种生活不可能再回去了,因为少了关键的一个人——龙儿。
“这么说,父皇没有要处斩许王兄?”
“朕知道,许王曾经有求于你,希望你能够在朕的面前求情,保住他的性命,朕不杀他,便是为了让你还他这个人情,如此不好吗?”
之前,李长生遭人陷害,要不是许王求情。以自身的名义为他担保,为他争取了一个监外执行的处分,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顺利的破案。
唐王的做法,一命换一命,算是对他的恩情偿还。
“可许王兄到底是触发了大唐律法?”
之前,李长生和许王有过约定。前提是许王没有行贪污之事,从种种的证据来看,许王说谎了,也就意味着两者之间的约定不算数。
然而,那又这么容易不算数的,人情终究是人情,要还的。
“法不外乎人情,即便现在无法定罪,将来他也是难逃罪责加身,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一旦李长生登基称王,这些障碍就必须清除。
“如今吴中地区官员空缺,朕在考虑,是否由你前往补上空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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