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根据章政担任美食评审多年来的经验判断。
如果说当初品尝过的那道名为‘鸡豆花’的料理只是还原出了豆腐的口感的话,那么沙涉主厨今日所做的这道‘鲱鱼豆腐’,则可以说是完全用鱼肉等其他原料代替大豆,并最终以别具一格的方式完全创作出了一道和‘传统豆腐’的形态和口感完全相同的美食,并且在还原豆腐口感的同时却又保留下了属于鲱鱼鱼肉的鲜嫩和顺滑。
毫无疑问,章政断定眼前的这道鲱鱼豆腐的确是一道完全体的鱼肉料理才对!
可是无论是从观感还是品尝得到的感受上来进行判断,却又完全不符合传统鱼肉料理的任何一项指标。
非荤非素,亦荤亦素。
这道美食的具体料理类别,很难使用传统的美食规则进行界定,算是一道完全契合主题的跨界料理了。
最关键的是,在章政先生看来,眼前的这道菜品,其中无论是对豆腐的处理还是对鱼肉的处理,沙涉都凭借着自己对食材炉火纯青的理解,将着两种同时都以‘鲜嫩’作为主打口感的美食天衣无缝地融合到了一起。
豆腐吹弹可破入口即化的鲜嫩口感,再加上在口腔内迸发蔓延开来的鱼肉汤汁的鲜香,都无疑使得眼前的这道鲱鱼豆腐成为了一道举世无双的创新菜品。
正是因此,章政才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沙涉究竟是使用了何种烹制方法。
就在章政先生罕见地流露出期待的情绪过后,沙涉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始介绍起了自己的烹饪方法起来。
“好的,章政先生,既然您如此感兴趣,那么我便从头到尾在当众演示一遍吧?”
沙涉说罢,便挥了挥手,准备示意一旁候着的餐厅员工在替自己重新准备一份全新的食材出来,用以演示之用。
毕竟沙涉心想现在项庄那边就连个影子都还没有出现呢,闲着也是闲着,找些事做倒也无伤大雅。
“别,别,您还是口述吧,再像刚刚那样来一波的话,我恐怕整个会场内恐怕都没有人气了呢!”
就在沙涉出言说打算当场演示的时候,评审席上悠闲坐着的梁荃却是一听这话后立即神经紧绷了起来,立即出言相劝说道。
虽然他也和章政先生一样好奇这种巧夺天工的鲱鱼豆腐块是怎么制作而成的,但如果代价是需要再度品尝鲱鱼罐头的那种恶臭气味的话,那么他宁可不知道为好!
“好吧,那还真是遗憾呢!”
沙涉一听梁荃评委居然如此反感自己的这个提议,那么还是当即作罢为好,免得对自己的最终评分造成恶劣的影响。
虽然沙涉也对梁荃的美食鉴赏水平不屑一顾,但对方此刻毕竟身居美食评审的位置,沙涉倒是不愿意同对方发生正面冲突就是了。
“不错,沙涉大厨,其实你口述即可,我想在场的众人恐怕都多少是有些烹饪基础的,听得懂你所用的专业术语。”
章政也点了点头认可了梁荃的这个折中方案。
章政心想毕竟这里还是美食点评的现场,搞得太过于乌烟瘴气也不太合适。
再加上如果只是为了演示的话,那么等于是白白浪费了食材了,也不符合美食评审协会一向提出的‘环保餐饮’的倡议,所以还是从简为好。
就在评委们达成一致过后,沙涉便也只能以口述的方式开始当众介绍起了自己的这道鲱鱼豆腐的烹饪方法起来。
而就在沙涉不紧不慢地站在评委席前,将如何正确开启鲱鱼罐头,如何去除异味,如何进行‘豆腐’形态塑造的时候,餐厅地下冷冻库内的烹饪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海角八号餐厅冷冻库内。
-15c
“项庄先生,你有没有发觉冷冻库的温度开始变得越来越低了呢?”
就在项庄呆在冷冻库的某个角落内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料理烹制的同时,站在离项庄身后不远处的叶楚茨终于再次忍受不了愈来愈低的室内气温,开始朝着项庄走进了几步,疑惑地询问了起来。
“是么?可是我觉得很热诶!”
项庄听见女孩的呼唤声音后短暂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抚了抚额头上的汗珠,扭身疑惑道说。
“你……”
叶楚茨本来是想告诉项庄‘她确实是感觉到了冷冻库内的温度正在持续降低’这一事实的,但就在目睹了此刻转过身来且满头大汗的项庄的身姿过后,却是如鲠在喉,剩下没说完的话似乎是一句话都讲不出了。
这家伙真的没病么?
否则正常人真的能够在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里能忙出汗来么?
叶楚茨再次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注视着眼前实实在在发生的一切,不知该从哪吐槽才好。
而且,这样剧烈出汗过后真的不会加剧受寒的症状么?
叶楚茨在陷入深思的同时,极度怀疑起了这位项庄先生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啊,否则怎么可能在进入这个冷冻库内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还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呢?甚至这种时候还能活动的大汗淋漓!
其实叶楚茨的这个猜测算是说对了一半。
首先项庄的确算不上是这个世界的人呐,但穿越过来的他此刻的体质却又和一般人无异就是了。
“你到底在干些什么呢?”
为了搞清楚自己的这些疑惑,叶楚茨还是决定再次凑近一些去看看项庄刚才究竟是在鼓捣些什么东西,才能够产生如此多的热量的,甚至热到了满头大汗。
等到女孩又朝着项庄所处的位置凑近了一些,这才终于意识到了项庄究竟是在做些什么了。
此时此刻,映入女孩眼帘的是一块放在某个齐腰金属平台上的竹制砧板,而砧板上则摊开有一些淡白色的糊状物体,在糊状物体之间,一个个有些凹陷的拳头的印记清晰可见。
打拳。
项庄这家伙忙活了这么半天,居然是在这个角落里打拳击么?
看见了眼前的这幅景象,叶楚茨除了这个理由外,再也想象不到用其他的词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