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王沉吟道:“自上次奚先生提醒之后,本殿派人暗中查访,倒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王詹事妻儿前些日子说是回了娘家,王詹事出了事儿之后派人去寻,才发现根本未曾回去。”
奚佑宁皱眉道:“难道有人将他们抓了起来,威胁王詹事?”
缙王说道:“有这个可能,到现在还未找到两人。另外鲁家里进行了一次清查,发现了可疑人员,那人乃是鲁常司院中洒扫的人,被人看到曾经偷偷进过鲁常司的书房。”
“可曾问出是谁的人?”
缙王摇了摇头,说道:“说是鲁常司的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如今还在查。”
奚佑宁又问道:“那本八品丹方录找到了吗?”
缙王沉着脸说道:“那本八品丹方录至今还未找到。不过本殿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池家恐怕并不是真的效忠于祁王。”
奚佑宁问道:“为何?”
缙王说道:“池家挨着鲁家,王詹事的尸首出现在鲁家之前,有人看到池家曾拉了一大马车的蔬菜进入府中,正巧那人从蔬菜的缝隙处看到了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缙王怀疑王詹事是被人杀死后运到了池家,再从池家偷偷埋到了鲁家。”
缙王点了点头,又说道:“之所以怀疑他不是效忠于祁王,是因为还有一点。本殿查到很多年前如今的池詹事府是百灵赏给了她乳娘的,后来池詹事进入王城,考上了炼丹师,不知为何便搬到了这处宅院之中。”
“缙王的意思是,从池詹事刚入王城的时候便是百灵公主的人了?”
“极为可能,本殿查了许久都未曾查到线索,还是丛先生提议从池詹事从王城之时查起,才查到这一点蛛丝马迹。本殿派人暗中查了民政所的记录,当初池詹事购买此处宅院的价格是远远低于市价的。而且此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百灵乳娘的名字许多人都不识得,本殿颇费了些功夫才查到。”
奚佑宁没有想到,这个百灵公主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缙王也是感慨道:“没想到我这个幼妹百余岁就开始暗中收拢人心了,也不知本殿手下这些人哪些暗中投靠了她。”
奚佑宁又想到圣王最后说的那句话,斟酌了一下说道:“缙王殿下,还有一事,奚某须得告知殿下。”
缙王问道:“何事?”
“奚某想自己置个宅子,单独居住。”
缙王审视了奚佑宁一眼,最后笑道:“这也是应该的,如今奚先生到了王宫之中任职,住在本殿府中确实有些不妥,陛下若是知道了心中怕也是不舒畅。”
“缙王殿下明察。”
缙王想了想,说道:“本殿在离王府不远之处还有一处小宅院,地方不大,还望奚先生不要嫌弃。”
奚佑宁有些为难道:“如若还是住在缙王殿下名下的宅院内,恐还是会惹来非议,奚某自行前去租住一处小宅院便可。”
“租住的宅院哪儿有什么好的,这样岂不是委屈了先生。”
奚佑宁笑道:“无妨,奚某只需片瓦遮头,一个蒲团修炼足以。”
缙王又问道:“奚先生打算何时搬出去?”
“明日奚某便去寻摸处宅子,后日便搬走,正好三日后去上值。”
缙王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本殿便不挽留先生了。”
奚佑宁第二日一早便收拾好了打算出门,正好迎面遇上了丛先生。
“丛先生这是来寻奚某?”
丛先生面色算不上太好,口中说道:“听闻奚先生要搬出府去。”
奚佑宁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今多有不便,得了缙王的允许,今日便要出府去寻处宅院。”
丛先生叹了口气,说道:“日后再想见奚先生一面,怕是难了。”
奚佑宁笑道:“丛先生这是舍不得奚某了,奚某寻好了宅院必定将地址告知先生,先生随时都可上门做客。”
丛先生摇了摇头,心中颇为不是滋味,自己作为缙王手下门客第一人,一时是无法出仕做官的。
“这是缙王让丛某转交给奚先生的。”
奚佑宁接过锦囊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叠灵票,大概扫了一眼,竟然值数千灵珠。
“这么多灵票,奚某。。。”
奚佑宁本欲推拒了,丛先生却又说道:“奚先生收下吧,也好让缙王安安心。”
奚佑宁的手便停在了空中,想了想收了回来,将灵票放好,说道:“那就拜托丛先生帮奚某给缙王爷道个谢。”
丛先生点了点头,目送奚佑宁出了府。
奚佑宁如今已经能识得很多地方,很快便找到了民政所,门口牌子上的告示已经换了一波。
奚佑宁挨着一个个地看了过去,选出了三处宅院。一处属于外城的范围,周遭居住的居民比较杂,但月租只要一百灵珠。还有一处靠近众多官员住宅的最边缘,离各大商铺所在的街巷比较近,多少有些喧闹,月租三百灵珠。最后一处位置稍微要靠近内城一些,宅子比前两处小上一些,月租却要四百灵珠。
奚佑宁走到民政所内,向其中一名文书询问三处住宅的租赁,那文书斜眼瞟到了她腰间的牌子,面上挂满笑容地说道:“大人可是想要实地看看?小的这就为大人带路。”
奚佑宁想想实地看看也是好的,便随着这文书去走了一趟。
这文书一路极为殷勤,将三处宅院的优缺点一一道出,倒有些是奚佑宁未曾注意到的。
奚佑宁面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只静静地随着文书看完了三处宅院。
“大人可有相中的?”
奚佑宁打算选那最近的一处的宅院,虽然小了些,但她一人居住倒也够了。
“就那处四百灵珠的宅院吧。”
文书答道:“这一处宅院月租四百灵珠,需要一次付半年以上的租金。”
奚佑宁点了点头,缙王给的灵票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因着奚佑宁也没有讨价还价,文书很快便拟好了租赁契约,她付了半年的租金二千四百灵珠的灵票,便将钥匙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