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景道人伸手止住他的话:“所以你就要把自己的儿子往宋柏劳床上送?”
中年人一噎,讪道:“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一定会好好待墨墨的。”
维景道人点着头,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地一声叫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夏维景!”夏老爷子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到底是你们想染指夏盛,抱人家准议员大腿,还是真为我们家打抱不平,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维景道人对着夏老爷子,板着脸道,“叔,收手吧,您都这把年纪了,不怕死后下地狱受诸多酷刑吗?我这个正儿八经的长辈都没说话,你们急什么?”
夏老爷子也是许久没被人这么骂过了,一张脸都涨红了,气得浑身哆嗦。
这维景道人不愧是真人不露相,平时瞧着没个正形,想不到这么厉害的,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就在事态胶着之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伴随着玻璃碎裂声的巨响。
我脑子一懵,想也没想就要往楼上冲,夏家的保镖拦住了我,骆青禾的保镖又去拦他们。
中年人大笑:“晚了哈哈哈哈,这么浓烈的信息素气息你们闻不到吗?他们一定已经完成标记了,你们别浪费功夫了。”
我闻到了,随着那声巨响,空气中逐渐弥漫上浓郁得叫人窒息的桂花气息,比宋柏劳的任何一次发情都要浓稠,简直像是一滩化不开的雾。
甜腻的香气包裹着全身,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在抽取我身体里的为数不多的勇气。
我先前还存有一分侥幸,现在,这分侥幸也消散了。
屋外猝然传来警笛,中年人一惊:“谁报警了?”
我报的,报的非法拘禁。
趁众人还没回神,我一矮身,穿过身前保镖的腋下往楼上跑去。
我感觉有人来追我了,但很快,骆青禾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拦住他们!”
楼梯微微震颤,跑上转角,我往下瞥了眼,骆青禾的保镖叠罗汉一样将夏家的保镖压在楼梯口,杜绝任何人追上我。
二楼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中,只要浓郁的香气指引着我。
一间间房寻找着,脑海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宋柏劳之前还在问我要是他标记了别人我会怎么样,想不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但老实说现在我并不觉得自己会怎么样,我只担心他会怎么样……
脚步一顿,香气的尽头找到了。眼前的木门紧闭着,毫不显眼,屋里也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锁孔里插着钥匙,房门反锁。
我转动钥匙,拧开把手,已经做好目睹一切的心理准备。
咬了咬牙,毅然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宋柏劳脚边趴着一具毫无动静的人体,他一手按住对方脖子,另一手高高扬起,鲜血淋漓的指尖握着一片尖锐的玻璃片,眼看就要冷酷地刺下。
“不要!”我急声阻拦他,紧张地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听到我的声音,霎时停下攻势,玻璃片突兀地静止在半空。
似乎才察觉到有人来了,他抬头迷茫地看向我,眯了眯眼:“宁郁?”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上都是血,脖子里也鲜红一片。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我颤声问他:“你,你做了什么?”
他扔掉玻璃片,张开双臂迎向我,仿佛是要抱我,又像是寻求抚慰。
“我说过,死都不会让他们如意。”他呼吸微沉,“我割破了自己的腺体,还想割他的,你就来了。宁郁,好疼啊。”
所以满屋子浓郁的花香,根本不是因为“标记”……
他竟然割破了自己的腺体,我眼前都黑了黑,膝盖一软跪到他面前。
“你可能……会死的。”我惊恐地连声音都发不出。
两条绵延的血线顺着他脖颈缓缓流淌,在胸口洇出大片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