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三十六次。
温茵瞳在心里默默数了下数,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汗，似是不经意扭过头，便正巧对上了那双圆溜溜的猫眼。当然，在发现不小心对上自己的视线后,那双眼睛的主人便又很快慌张地挪开了目光。
——不算之前自己没发现的,这应该是自从自己注意到后的,第三十六次注视了吧？
大小姐不由唇角微微勾起,似是无奈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哪里吸引了小可爱队长的注意,竟然让她在练习的时候还会分心,不停地往自己这边瞥来。虽然并不影响练习，但这样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根本早就暴露了的灼热视线,还真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啊。
于是,在程茵楠宣布暂时休息时,温茵瞳便不像之前那样独自找个座位休息，反而缓步走到了坐到角落里的短发少女面前。
本来每次一休息就凑到程茵楠面前的几人,在见到温茵瞳竟然走过去后，不由停下脚步,对视一眼给两人腾出了空间,还刻意离远了些。显然也是发现了今天她们这位完全不会遮掩的小队长的异常，想着让她们两个先解决会比较好。
于是,就在程茵楠似有所觉抬头的时候,身材高挑的大小姐不由笑眯眯地低头看着她，“小队长~”
她刻意拖长了声音，矜雅的声线竟然戴上了些许谐谑，“我刚才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所以才惹来你那么热情的瞩目？”
程茵楠先是下意识软绵绵地“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偷窥被发现了,怔了一怔后，不由窘迫地捂住了脸，摇头小声讷讷地道，“没，没啦，茵瞳你练习的很好，没有错的！\"
“那就好，发现小队长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还真是有点紧张呢。”
看着小队长那副害羞又窘迫恨不得钻进地洞里的可爱模样，温茵瞳不由低声笑了起来，“还以为我哪里做得不对，但是小队长可能是不好意思说，所以才主动过来讨教呢~”
“真，真的没啦。”
真正交谈起来，突然觉得眼前看起来总觉得有些疏离的温雅少女，也没有那么不容人接近。程茵楠好奇地挠挠脸，不由又想起来昨天在厕所偷听到的她们的对话，目光再次下意识转移到了她的脸上，“那个，茵瞳……”
温茵瞳黑眸中露出温浅的笑意，“嗯？”
“昨天——不是，那个，我昨天……”
程茵楠似是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由定在那里吞吞吐吐起来。最后还是温茵瞳看着她踌躇着，心中突然了然起来，蹲下来看着坐在台上的程茵楠，“小队长，昨天也去上厕所了？”
她这话看似奇怪，如果是别人听到了可能还会觉得有点可笑，似乎谁不上厕所似的？但程茵楠却知道她在说什么，不由顿时瞪大了眼睛，还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那个，我不是故意听到的啦。”
如果说一开始，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被当事人听到了还会觉得稍有些羞赧，在见到少女甚至比自己还羞愧的模样，温茵瞳没忍住笑了起来，伸手便捏住了她的脸颊，“那可是公共场合，谁听到了都很正常啊，再说明明是我说的那些话被你听到了诶，怎么最后脸红的要煮熟了的反而是你？”
“因，因为……”程茵楠躲开她的手，捧着烫红的脸小声道，“总觉得有点奇怪……”
其实她和温茵瞳也不是特别熟啦，突然发现原来她在背后这么维护自己，还说了“程茵楠是我罩着的人，看你们谁动一下试试？”这样的话，真的……
程茵楠当时在隔间里真是又感动又害羞的，后来回去跟秋柯璟通电话时，心都是“扑通扑通”跳着的，因此连自家竹马那明显从话筒里透出来的低气压声音都没听出来。
而本以为“天降系”情敌终于要终结的秋柯璟，在听到原来还有一只漏网之鱼时，不由撑着抽痛的额头，咬牙想着为什么总决赛还不到。
——果然，节目还是赶紧结束的比较好。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这么可爱，谁不喜欢你呢？”
在撇去一瞬间的不自然后，豪门大小姐反倒笑得越发坦然起来。她摸着小可爱的头，如小提琴般优雅柔和的声线糅入温柔的笑意，听起来意外地让人耳朵酥..麻。
程茵楠眨了眨眼睛，虽然其他小姐姐们也很疼爱她，但若说这么干脆撩人打直球的还真没有，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还真有几分新奇，不由觉得有些想笑又有些羞赧。
“哎呀，让我看看，脸是不是都可以蒸鸡蛋了？”
一向对外看起来优雅疏离的大小姐，不由又手痒地掐了掐小可爱的脸，那微微上挑的眼尾意外多出了几分狡黠，似乎与以往众人印象里的温茵瞳有那么几分不太一样。
——说不定，这才是她真他的一面也说不定。
逗弄了一会儿小可爱队长，见好就收的温茵瞳才收回手，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后又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么说的话，楠楠你是不是——”
虽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程茵楠还是下意识挺直了后背，全神贯注地盯住了她。
“……听完了全程？”
程茵楠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见她似是觉得奇怪地看着自己，温茵瞳嘴角抽了抽，强忍住抚额的冲动，不由轻咳了一声，“那你也，听到最后那些我说的关于她们的……情报了？”
大小姐在说到最后时还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斟酌怎么用词形容地比较好听一些，最后才慎重地选择了“情报”两个字。
因为说白了，她昨天在那两人面前，为了吓唬她们而直接把两人之前，在暗地里做的一些事情，还有以前的黑历史全部捅出来的行为，说好听点确他是搜集情报，但其实用“八卦”一词更加贴切一点。
程茵楠一开始还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歪着头似是回想了一会儿后，才恍然地“啊”了一声，点着头应道，“瞳瞳是指你说那句‘节目组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了若指掌’那句话吗？是听到了啊。”
……果然。
完全没注意到小可爱给自己换了称呼的温茵瞳，脸色突然有些灰败起来，但还是紧张地问道，“那——林明敏两人走后，我自言自语说的那些，你也就全听到了？”
前面那些还好说，可以说是为了吓唬两人掌握的情报，但后面那些……自己吐槽出来的关于选手们之间的八卦，竟然被别人听到了这才是重点啊。
程茵楠想了想，又果断地点了点头。
……温茵瞳的脸色顿时更加灰暗了一些。
她强忍着捂脸的冲动，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就那么一时冲动，她竟然被人发现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八卦了。
从小到大，可能是因为家庭比较严厉，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披着一层优雅知性大小姐的假面，他则内心依旧是个热爱舞台同时也热爱八卦，谁的事情都喜欢掺一脚，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自己的那种“普通小女生”。
因此当时吓唬林明敏两人，说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了若指掌这句话，确实是真的。不能说发生的每一件事，但起码稍微在小团体传开一点的消息，她都能立刻知晓，完全就是典型的八卦王。
比如这个组与那个组的勾心斗角，比如之前以程茵楠为中心产生的修罗场，再比如之前谁谁谁想要走后门却惨遭导演严厉警告，还有某个人偷带了手机被发现……这些种种或大或小的事情，她全部都知道。
但她也知道这个形象不好，因此一直伪装地很成功，没有人——哪怕家里人都发现不了自己的本性，却没想到居然被这孩子给听到了。
“……瞳瞳真的好厉害呀！”
正寻思着要不要“杀人灭口”之时，突然听到程茵楠似是夸赞的声音，温茵瞳不由愣了愣，又抬起头看向她，不确定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瞳瞳知道那么多事情，真的好厉害啊！”
程茵楠点着头肯定地说着，猫眼里亮晶晶地仿若有星光在摇晃，“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呢，原来还曾经有人试图偷藏过手机啊！”
见着少女是真心夸奖，没有觉得自己那么八卦讨人嫌，反而还崇拜又好奇地追问起来。以前从来没有跟人一起讨论过，都是自己默默搜集八卦的大小姐，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翻腾了起来。
莫名地唇角上扬起来，余光瞥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她不由压低了声音，黑眸闪烁着某种亮亮的光芒，“是啊，就是那个第二次淘汰时，排第四十六名的选手啊，你不知道她当时都将手机藏哪里了……”
少女顶着一张温雅矜持的脸，在其他人眼里仿若是在讨论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自然绝对是想不到，她实则是正在八卦兮兮地跟程茵楠聊着以前的各种“情报”。
她说得起劲，程茵楠也万分配合地给出各种相应的反应，让温茵瞳心里不由升起了满足感，搜刮着肚里的八卦才要跟她说呢。
眼见着休息时间快要结束，温茵瞳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话题，而后不止想到什么，她又突然神秘地问道，“说起来，你知道之前发生的，跟华苑雅同公司的那个谁，仗着被高层包养想给华苑雅使绊子却被打脸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