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淑妃应下,朝独孤槿点点头,轻轻推开房门。
屏风前端坐一名男子,长的出尘俊逸,气质温润,虽带着一丝病态,却并不失男儿的阳刚之气。唯一可惜的是......
他此时正端坐在轮椅上。
“轩儿,这位是独孤家的大小姐。”韩淑妃引着独孤槿进去,一脸含笑的道。
独孤槿静静看着他,这人气质温润,与世无争,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想到翩翩佳公子,遗世而独立。
她有些片刻的怔神。
“独孤小姐,那日的舞剑实在精彩,让人过目难忘。”厉钰轩温润如玉的脸庞转向她。
独孤槿收回打量的眼神,唇角扯出一个自谦的笑容:“多谢七殿下夸赞,臣女愧不敢当。”
韩淑妃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笑容,她让独孤槿坐在对面,对着厉钰轩道:“轩儿,这独孤小姐医术高超,母妃带她过来是想让她给你看一下腿疾。”
厉钰轩蓦的顿住,眸色微敛,薄唇轻开,声音依旧温润,却带着一丝冷淡:“母妃不必再为儿臣劳心,儿臣的病自己清楚。”
韩淑妃眸光隐隐涌动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带着一丝求助的意味瞥向独孤槿。
淡淡蹙眉,厉钰轩的反映可能已经心灰意冷,觉得他再也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独孤槿缓缓从座位上站起,目光清冽,“王爷,既然淑妃娘娘都没有放弃你,你为什么要先放弃自己呢?”
她一席话,韩淑妃眼眶不禁隐隐泛红。
厉钰轩垂眸,犹豫了一下,修长的手放在双膝上,眸中带着一抹挣扎。
“臣女并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王爷你的腿疾,臣女需先看过之后才能确定能不能医。”独孤槿将话说清楚。
韩淑妃站起来走到厉钰轩身旁,双手搭在他宽阔的肩上,苦口婆心中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道:“轩儿,你不如先让独孤小姐瞧瞧,咱们心里也好有个底。母妃实在不忍心让你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她的双手紧紧收紧,脸上更是十分的难过。
厉钰轩缓缓抬眸看向独孤槿,两人对视一眼,他终于点头应下:“有劳独孤小姐。”
......
独孤槿和韩淑妃从湖心小筑里出来,韩淑妃欲言又止,侧头看向独孤槿:“槿儿姑娘,你真的有办法能够让轩儿重新站起来?”
她眸中带着欣喜却又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担忧。
独孤槿重重点头,“臣女却是有办法能够让轩王慢慢站起来......”说道这里,面上又浮现出一抹难色。
韩淑妃连忙拉起她的手,“槿儿姑娘,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本妃说,本妃一定会竭尽所能为你办道。”
独孤槿咬了咬牙,道,“复健的过程时间会很长,短则半年,长则可能要三五年......”顿了顿,她又道:“现在王爷身上的腿伤已经长好,要想能站起来,需要将错位的骨头打断,重新给他进行接骨,然后再配合针灸疗程。这个过程实乃非常人所能忍受......”
韩淑妃的身子不由一阵虚软,独孤槿连忙拉住她。
韩淑妃听着,心里不由直发憷,光是要重新将已经长出来的骨头重新打断就已经够......
“真的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韩淑妃很是心疼她的皇儿。
独孤槿摇头,“这已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韩淑妃紧紧咬住下唇,过了好一会,方抬起头,“好,只要有一线希望,本妃也愿意让轩儿尝试。”
独孤槿和韩淑妃又交代了一番便离开了她所在的寝宫,殊不知背后韩淑妃看她的眸光带着一脸的深思和复杂。
直到坐到马车上,独孤槿将身子软软的靠在靠枕上,长长舒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这段时间连日奔波,让她身体异常的疲倦,一坐下来就想闭眼歇息一会。
不对!她猛然睁开眼,竟绝浑身虚软无力!
连忙费力的将帘子掀开,这明显不是回相府的路!
她看来是大意了......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最终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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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王府,书房。
洛御尘坐在书案旁,正要执笔写什么,门外就传来侍卫的禀告声:“王爷,驰公子来了。”
放下毛笔,皱眉道:“叫他进来。”脸上一片阴翳之色。
不多时,驰骛兮一脸风尘仆仆的进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看着洛御尘,道:“洛,有一名自称是医圣徒弟的女大夫,说能治好你的病。”
洛御尘眼皮未抬,拿起茶碗抿了一口茶,冷淡的眸光投向驰骛兮。
淡淡道:“你怎么看?”
驰骛兮沉思片刻:“那女大夫会不会是皇上派过来的探子?”
洛御尘冷哼一声,“让她先在王府住下。”
驰骛兮点头应下:“好,我差人安排她先留在王府。”说完,他轻轻眨了眨眼,眸中似带着斟酌。
“还有什么事?”洛御尘见他不走,剑眉一皱,面上略带不悦。
“洛,那丫头这几日去宮里倒是很勤快!”驰骛兮忽然提到独孤槿。
洛御尘身形微微一窒。
驰骛兮睨眼瞧着他,将心中的不安道出:“该不会那丫头已经成为皇帝那一派的人了!如若真是这样,我们自是不能留她!她那段时间留在王府知道了太多秘密!”说完,他看了看洛御尘面上的表情,又小心翼翼的道:“至于你的病,我和你一起去北番,就不信还找不到人能解开你身上的蛊毒!说到底,那丫头对我们来说已是无用之人!”他眸中射出一抹冷光。
一瞬间,手中的杯子戛然被洛御尘捏成两半。
驰骛兮双眸瞪大,脸色猛然一变。
“洛!”他眸中带着一丝惊骇,然而更多的是浓浓的妒火。
洛御尘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缓缓站起身朝驰骛兮走来。
他冷厉的眼神让驰骛兮浑身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正欲再劝,剩下的话也被洛御尘眼中的冰冷给打的消失殆尽。
他身子无力的向后退了一步,缓了缓,抬起头,唇角嗪着一抹冷笑:“洛,你难道还敢重蹈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