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区,铁家。
华丽的被褥因打地铺沾上了灰尘而变得脏乱,狭小的空间内挤着二十几大人和二三十个小孩。
大人堆里除了铁志强和两个叔叔铁志达和铁志伟外,其他的都是女人。
“实在不行,我就再去求求人……”
看着所剩不多的粮食,铁志达咬了咬牙,一生不愿求人的他,也动了求人的念头。
“求?找谁求?你以为那群贵族和你一样耿直,还给你求他的机会?可能连门都进不了。”
铁志伟听了铁志达的话,摇了摇头,要是能求人早就求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他之前偷偷摸摸的出去过几趟,以前相熟相知的贵族富人听说是他都躲了起来。
没良心的面都见不着,稍微还有点良心的也只派人递了点新币,杯水车薪。
铁志伟不怪他们,这世道如此而已。
“二叔,三叔,实在不行,我出去找点事做吧。”
铁志强听了二叔三叔的话,忍不住开口说出来了他的想法,几天前他就想这么做了,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觉醒者,就算被贫民排挤,也吃不了亏的。”
“你出去了,家里的孩子女人怎么办?外面那些贫民要这里的眼睛都是绿色的,单靠我们俩个人是威慑不了他们的。”
铁志伟摇了摇头,否定了铁志强的想法。
“该死!要知道就多带点钱出来了!”
脾气暴躁的铁志达忍不住骂了一句。
“老爷……要不就让我们离开了吧……”
女人堆十一二个女人里听着几人的谈话,相约的站了起来,犹豫中带着坚决,
“孩子大了,都断了奶,也不需要我们留在这里了。”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不舍的伸手摸了摸旁边已经可以平稳走路的孩子。
“我们走了,孩子和你们也能多吃一点。”
“坐下!都坐下!添什么乱!”
铁志达本来心情就烦躁,瞧了这些女人的模样,他就更烦躁了。
他指着那些女人,神色凶狠的命令着他们。
“三老爷,我知道你不坏的,虽然很凶,但你从没有打过我们。”
开口的女人可能是她们之中的代表,她看着孙志达平静的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柔光,
“其实对我们来说,在贫民区里的这几天,是我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起码我们过的像个真正的女人,有人疼有人关心,而不是在府里,虽然锦衣玉食,但活的像个生孩子的机器。
除了没能陪着他们长大以外,我们这一生没有什么遗憾了……”
“闭嘴!你还当我是你们的老爷!就都给我闭嘴!坐下!”
铁志达指着那群女人,大声的呵斥着,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过的很憋屈。
以前有个大哥在头顶压着,虽然生活过的不错,但被逼迫着接受了很多女人,这不是他想要的。
后来大哥死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就连以前被迫接受的女人们也要被迫选择离开,这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心里知道这些女人想干嘛,但他不同意,他可以接受没有锦衣玉食的日子,但他不接受女人为了自己而往火坑里跳,而走出这个门送死。
一旁的铁志伟安静的看着,双手握成了拳,道理他比谁都懂,但他无法像弟弟那样大发雷霆,因为这解决不了问题。
铁志强安安静静的看着,看着哭哭啼啼的女人和孩子,他的内心深处有了那么一丝丝波动。
大概明白了父亲临时前的遗嘱的真意,也明白了父亲面对死亡时为何那么豁达。
可能在畸变的世界里,这残缺不存的亲情就是如此的难能可贵,让人忘记了死亡的恐惧,命运的苦难。
“呦,挺热闹的?”
就在所有人不知道该怎么抉择时,门被推开了,铁喃喃走了进来。
她的拳头上带血,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看模样是刚刚打过架了。
“唉!刚刚回来时被几个流氓拦住了,耽误了点时间。”
铁喃喃满不在乎的甩了甩受伤的血迹,让后看着其他人说道,
“你们想我没?”
“喃……喃喃,你真的好了吗?”
铁志达一脸激动的走了过来,倔强的汉子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是爸爸的错,爸爸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嫁入孙家的,那孙广富就是禽兽不如!他骗了所有人,爸爸当初应该反对的!”
原来,铁喃喃在很久之前嫁入过孙家,当时铁志康以利益联姻为由,将她嫁给了孙广富。
但孙广富好像不怎么喜欢她,婚后没多久将她奴役后又送了回来。
理由是她不贞洁,但当时铁喃喃除了孙广富谁也没碰过,哪来的不贞呢?
但所有人都以为孙广富说的是实话,因为贵族之间,利益至上,为了利益没有不可忍让的事情,除非涉及到了底线。
被奴役的铁喃喃也无法开口为自己辩解,只能任由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深渊。
当时也因为这件事,孙铁两家产生了间隙,铁喃喃也因为孙广富的一句“不贞”彻底沦为了铁家的“工具人”。
“爸,不怪您吧,都过去了,而且当初是我自己想嫁来着,谁知道所托非人呢?”
铁喃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真说起来,我还得谢谢您呢,要不是你让文豪带着我去军校,说不定我现在还醒不过来呢。
不过,爸,你几年前不知道我被害了,现在为什么突然就发现了,还那么肯定我被奴役了。”
“这……”
铁志达犹豫了一下,还在考虑该不该说,他回头看了一眼铁志伟。
“是有人递消息给我们的,”
铁志伟见铁志达犹豫的样子,便开口解释了起来,
“带文豪和志文回来的那个教官受人所托,给我们带来一张纸条,我想那人你应该认识,是曙光军校里面的人。
不过,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来救你。”
“……?”
铁喃喃听了以后,脸上一脸疑惑,不过两分钟后,她有恢复了正常。
白洛儿这该死的傲娇!
人家都成你男人了,你开口一句话的事情,何必绕这么一大圈?
就因为我看了你男人?
就因为你向你男人开口说这件事,会让你觉得很尴尬?会让你觉得难以启齿?
还要让我绕这么一大圈找人求着救?
认识我,你跟丢脸吗?
铁喃喃想着想脸都黑了。
不过,方成会不会知道自己被人演了?而且还是整天睡在他床头的女人?
“不过……今天早上又有人偷偷送了一张纸条过来,也是关于你这件事的。”
铁志伟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无外乎是铁喃喃被奴役了之类的事情,唯一少的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突然出现在门口的。”
“行吧,是敌人是朋友,迟早会出现的。”
铁喃喃身上气息鼓动,一阵金殺流动,将那张纸条粉碎。
那人没露面,说明是不想被发现,既然如此,这张纸条也不用留着了。
“都收拾一下,咱们离开这里。”
“去哪?”
“去商业街,我在哪跟人借了套房子,顺便给你们找了点工作,不过要等她安排通知吧。”
“住在贫民区不安全,咱们天黑之前争取赶到,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