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蔚想着要不要直接说想吃包子的时候,钱婶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立刻很贴心地问道:“老爷要吃包子吗?有羊肉包、猪肉包还有青菜包等各种不同馅的包子,少爷想吃哪种,或者是各种馅的都要?”
“都要。”李蔚立马说道,心里还想着要不要给钱婶加点月俸。
钱婶利索地给李蔚夹了好几个包子,把大盘子装得满满的,周时初在一旁看着,并没有阻拦,毕竟原主之前花了李蔚不少钱,李蔚吃点她的包子并不过分,这点她还是清楚的。
周时晚这时候也起来了,偷偷摸摸地缩在厨房门外,探着个小脑袋往里看,见大人们发现她了,又吓得缩回了脑袋。
“周时晚,赶紧去洗漱了再来吃包子,不洗漱不给吃。”周时初直接说道。
“好!”周时晚听了立马应道,小奶音虽然还是小小声,但回答得很迅速,回答完还真一溜烟往外跑去洗漱了。
终于,好不容易把三百多个包子都蒸好了,周时初便和周婶运去街上卖了,幸好家里虽然没有什么钱,却依旧有一头驴和驴车,周时初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就很顺利地学会了赶驴车,成功把包子运走了,都不用麻烦其他人。
周时初做的包子香味非常霸道,因为有碳火热着,包子的香味便随着驴车经过的地方飘了一路,于是还没到热闹的大街上,就被包子香味吸引住了的路人喊停了。
“夫人,没想到咱们的包子这么受欢迎,咱们才走了一半路就卖掉十多个了!”钱婶数着收到的铜板,高高兴兴地对周时初道。
“这是肯定的,咱们的包子多香啊,一闻就能闻出来肯定好吃。”周时初得意地说道,她的手艺可不是假的。
周时初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也没有卸下家伙,直接放在驴车上就开始卖了。
“哎呦,这位娘子你们卖得是什么包子啊,这么香!”一个大娘还没等周时初的驴车挺好,就凑上前来询问。
周时初打开蒸笼的盖子,瞬间一股白雾腾升而起,浓烈又霸道的香味不容分说地钻进路人的鼻子,立马迎来了许多好奇的人。
“卖什么吃食的,这么香?”
“哎,别挤!别挤!这是卖包子的。”
“包子?刚好我还没吃早膳,就在这里卖了!”
……
钱婶虽然预料到了包子肯定好卖,但她万万没想到会这么畅销,驴车前挤满了闻香而来的人,个个挤上前来要买,幸好她手脚利索,才能动作迅速地按照客人的要求给他们拿包子。
周时初则是算账收钱的人,她心酸速度快,谁买了几个包子,要多少钱,或者找多少钱,她都能算得一分不错,算账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时初这三百多个包子才一个多时辰就卖完了,钱婶累得腰都有些酸痛了,却高兴得见牙不见眼,说:“夫人,咱们的包子做少了,太早就卖完了,咱们明天多做点吧!这早早就卖完了多可惜啊。”
“不要太贪心,咱们只有两个人,做不了太多的,最多明天做到五百个,已经顶天了。”周时初很有自知之明,翠城虽然在穆云超的治理下,在这乱世中是一股清流,几乎是世外桃源,但百姓舍得拿出来花的闲余的钱注定不会太多,毕竟这乱世大家都缺乏安全感,花钱倾向于保守。
她赚点小钱已经很知足了。
周时初数了三十文钱递给钱婶,说:“这是你今天的工钱。”
“我、我还有工钱拿?不、不,我是李家下人,已经拿了俸禄,哪里还能再拿一份工钱呢?”钱婶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忙拒绝道,“这不符合规矩。”
“我让你拿你就拿,你的工作是料理李家的家务事,帮我做包子卖已经属于你工作外的事情来,我当然要给你付工钱。”周时初不容分说的把钱塞给了她,她不是压榨下人的人,做包子可不是轻松的活,她自己这大半天忙活下来都觉得有些疲惫了,更何况钱婶?
而且给她发一份工钱,她会更卖力,工作的积极性上来了,效率就更高。
钱婶推辞不过,只得收下了拿份工资,坐在驴车上回家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停不下来,虽然她是李家的下人,但下人也喜欢钱啊,钱婶这会儿觉得周时初这个往日很不靠谱的夫人,特别会做人。
就这样,周时初开始和钱婶每天到街上卖包子,她做的包子好吃,皮薄馅大,物美价廉,每次都是被人抢着买,供不应求,短短半个月下来,已经赚了不少钱。
有时候周时晚也会跟着去卖包子,钱婶和周时初太忙的时候,她也要帮忙打打下手,于是渐渐地就开始敢跟其他人交流了,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李蔚回家大半个月了,见周时初跟变了个人一样,整天只关心卖包子挣钱,不再跟以前一样到处闹事耍泼、拿钱乱挥霍,像变了个人一样,但她这样的改变无疑是往好的地方变,是他乐于见到的,便只觉得松了口气,希望她永远这样下去,千万不要变回以前那个样子。
他的假期快结束了,明天就要回军营复命,这半个多月在家天天吃好睡好,周时初不跟他闹腾,儿子也不敢淘气,日子过得太舒畅,他居然有些乐不思蜀了,但他不能不回去。
李蔚敲了敲周时初的房门,周时晚已经快入睡了,听到敲门的声音又清醒了,周时初安抚她道:“你继续睡,别怕。”
然后便去开了门,居然是李蔚。
“找我什么事?”周时初抱着胳膊在房门口问道,李蔚回来这些天,除了最开始那天她去李寡妇家大闹了一场,其他时间都相安无事,所以周时初不知道李蔚这回找她有什么事。
“我明天要回营里去了,这些是你接下来的家用,你——好好地管着家,别再像以前那样胡闹了。”李蔚把一个荷包递给周时初,说道。
原来是要离开了,怪不得……
周时初了然,也没有跟他客气,接过了那个荷包,说:“你放心,我现在还是李家的主母,就不会不管李家。”等她以后哪天不是李家的主母,那自然就不会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