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陆砚清眼里的婉烟, 有时候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纯真烂漫, 但也有鲜为人知的一面。
女孩所有的大胆, 妩媚,诱惑只留给他一个人。
说这话的时候,婉烟还是有些怕的, 心尖都在颤抖, 但她喜欢陆砚清,情侣间最浪漫, 最亲昵的事, 她都想跟他做一遍。
盖上彼此的印章, 这样谁也逃不掉, 一辈子只能捆在一起, 多好。
所有的情绪在招摇欲的烟雾里沉沦, 陆砚清俯身凑近,瘦削温凉的薄唇慢慢吻上女孩光洁莹白的额头,呼出的气息烫得人心慌意乱, 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
婉烟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乱跳动, 脸颊滚烫, 像是喝了酒一样, 血液都开始沸腾, 她下意识揪着他的衣领,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清冽好闻的沐浴露浅香, 跟她身上的一样。
婉烟大着胆子, 像是试探,粉唇忍不住在他脖子上蹭。
接着, 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沙哑低沉的一声“操”,陆砚清整个人如同浮沉许久的枯木,婉烟就是那把火,直接将他点燃,不成灰烬不罢休。
婉烟的嘴唇几乎被他咬住,继而舌尖伸进去,撬开那扇贝齿,凶狠又粗野地吻她,交缠出最锋利的旋涡。
陆砚清步步紧逼,和平时不太一样,婉烟忽然有些后悔,在这个时候撩拨了他。
面前的人才慢慢停下来,埋首在她颈窝,呼出的气息都沉重。
婉烟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脑子晕乎乎的,听着他不均匀的呼吸,黑夜不断将感官放大,两颗砰砰跳动的心脏都同步。
沉默半晌,陆砚清恢复理智,喉间溢出的声音嘶哑,在这样亲密寂静的夜晚却格外清晰。
“你还小。”
婉烟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抱紧他,毛茸茸的脑袋抵着他温热坚毅的胸膛。
“等你长大。”
陆砚清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直白到不加掩饰,语气却云淡风轻,婉烟听了脑子里顿时像被人丢了枚鱼/雷,“嘭”的一下炸开了!
女孩脸颊爆红,径直掀开被子一咕噜钻进去,脸埋在柔软的床褥里,炸了毛似的尖叫:“陆砚清!你好色/情啊!”
他居然敢说这句话!
他哪来的自信?
不怕肾/虚吗?
!
婉烟越想,脸越臊得慌,蹬腿踹他一脚。
陆砚清勾唇,眼底笑意愈深,清隽好看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五官愈发立体深刻。
玩笑归玩笑,但撩拨之后的结果还得陆砚清自己解决,他低声哄了小姑娘几句,等人愿意跟他说话了,他才起身去了浴室,冲了遍冷水澡。
哗啦啦的水流声伴着男人压抑隐藏的情绪,婉烟反应慢半拍地意识到以后,脸颊瞬间红得滴血。
半小时后陆砚清从浴室出来,婉烟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来回转,对上男人幽暗深邃的眼,她抿唇,小声哼哼道:“......你还好吧?
陆砚清勾唇,眼窝深沉,含笑的语气意味不明:“如果我说不好呢?”
婉烟扒拉掉身上的被子,像是鼓足勇气,一脸认真道:“我可以帮你呀。”
陆砚清不清楚,两人一学期没见,这姑娘的胆子倒是比以前更大,什么话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陆砚清擦完头发,丢掉手里的毛巾,微弯的唇角笑意浅浅,眸光宠溺又温柔:“怎么帮。”
婉烟咬了咬唇瓣,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小幅度做着手势,一边小声哼哼道:“就是这样,然后再这样......”
看着自家女朋友“声情并茂”地给他做示范,陆砚清脸上的笑意僵住,微绷的神情隐隐有崩塌的迹象,他拧眉打断她,握住她软白纤细的手,漆黑深谙的瞳仁意味深长:“谁教你的?”
一说到这个,婉烟眨了眨眼,显然有些不好意思,“网上学的呗。”
似乎怕他责备,她转动眼眸,不甘示弱道:“我就不信你没看过那种教学片!”
陆砚清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动,无可奈何又觉得好笑,这丫头脑袋瓜里什么时候装了这么多的有色颜料?
他默默上前,将小姑娘捞进怀里,扯过一旁的被子,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跟毛毛虫似的,压低了嗓子,声音低低的警告:“那种片子以后少看。”
怀里的人自动自发地往他怀里钻,嘴里却还在不满地哼哼唧唧:“你这人也太霸道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陆砚清只是轻笑,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轻轻蹭了蹭,语气缓慢缱绻,温柔得不像话:“想学了,以后我教你。”
小姑娘顿时不说话了,陆砚清垂眸,看到女孩红透的耳朵尖,半晌才听到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声音:“...想得美。”
陆砚清轻轻叹了口气,背对着光,定定凝视着她,动作先于意识,薄唇轻轻吻上女孩眉心,鼻尖,最后停至她嘴唇。
他的下颌线利落清晰,吻得喉结微动。
只有这样的夜里,陆砚清才敢将自己病态的占有欲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她面前。
他像是孤独许久的落魄乞丐,女孩赠他独一无二滚烫爱意,似美梦烧灼灵魂,让他化为灰烬也心甘情愿。
—
第二天,温暖和煦的晨光穿透淡色的窗帘,婉烟迷迷糊糊地翻身,双腿动了动,疼得“嘶”了声,大脑卡顿几秒后,她猛地睁开眼睛,愣愣地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看。
昨天校庆,然后就是同学聚会,她在饭局上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之后是陆砚清送她回来的。
婉烟忍着身体的酸疼不适,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揉着眉心继续往下想,脑中的画面就跟电影的慢镜头似的,一帧一帧回放。
回忆到最后,她整个人愣住,反应慢半拍地看向身旁的位置,床褥有些凌乱,明显是有人睡过的痕迹,但除了床,室内干净整洁,不太像那么回事。
像是验证自己的猜测,婉烟也来不及换睡衣,光着脚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结果腿一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婉烟暗自“我靠”一声,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非人般的折磨,她居然连走路都困难?
陆砚清推门进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
女孩穿着单薄较短的白色睡裙,有些颓丧地耷拉着脑袋,秀眉拧在一块,神情纠结,那两条纤细匀称的腿莹白如玉,在柔和的光下甚至有点透明。
陆砚清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径直走过去,将地上的女孩横抱起来,放在床上。
婉烟还在纠结待会出去该怎么面对他,却没想,陆砚清突然进来,根本不给她任何缓冲的机会。
她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抓着他的臂膀,目光扫过男人坚毅瘦削的下巴,接着,被他放在温软的床榻上。
婉烟有些局促不安,之前还跟人说了分手,昨晚居然又滚在了一张床上?
兜兜转转,纠缠不清。
婉烟手脚无处安放的时候,陆砚清却比她淡定得多,面前的男人默不作声地蹲下身子,温热宽厚的手掌拖住她的脚踝,拿过一旁的拖鞋帮她穿上。
婉烟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斟酌,低声开口:“昨晚我们......”
她的话说到一半,对上男人那双沉黑剔透的眸子,便说不下去,此时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该说什么?
说咱俩昨晚那事纯属是个意外?
让他别放在心上?
毕竟都成年人了!
婉烟没勇气,这种感觉真的很丢脸。
陆砚清自然而然地接上她的话,眉眼间还有未褪的温柔,自动忽略她的那份尴尬,轻声道:“我做了早饭,你先涂药,还是先吃饭?”
婉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啊”了一声。
“涂什么药?”
陆砚清唇角微收,看着她:“你那蹭破皮,最好上药。”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能噎死人。
这不明摆着在提醒她:昨晚咱俩真那啥了,而且战况激烈。
婉烟抿唇,瓷白干净的小脸涨得通红,全身的血液直往脑门顶上冲。
她努力做了个深呼吸,偏过头没再看他,“你出去,我自己来。”
陆砚清看她一眼,没强求,将今早出去买来的药膏放在她手边,继而起身走出门。
直到那人关上门,婉烟脑中紧绷的那根神经才稍稍放松,手掌心里不知何时渗出了汗水。
她心里懊悔昨晚太冲动,迷迷糊糊间又想起他最后关头说的那三个字。
一字一语格外清晰,像在静如死水的潭面,投下几颗石子 ,漾起一圈又一圈挥散不去的涟漪。
磨磨蹭蹭许久,婉烟换了身衣服出去,看到客厅没人,下意识觉得他是不是走了。
到了餐厅,餐桌上放着一碗青菜鸡蛋面,没有放葱。
婉烟满吞吞地走过去,拿着筷子,那些深埋在脑海里的往事,又像潮水般涌来。
就像有句歌词里唱的:“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爱情是个难题。”
婉烟盯着眼前的面发呆,陆砚清从厨房出来。
男人黑眉清目,手里还拿着刚摘下的围裙。
婉烟抬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你怎么还没走。”
女孩话里的嫌弃遮都遮不住,陆砚清见她没动筷子,低声道:“我明天出任务,你好好照顾自己。”
闻言,婉烟终于愿意抬头看他一眼,心情瞬间乱糟糟的,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两人陷入沉默,陆砚清又接到一通组里打来的电话,于是拿了外套准备离开。
临走前,男人还在温声叮嘱她别忘了上药。
门关上的那一瞬,陆砚清的身后终于传来女孩冷冷淡淡的声音。
“昨晚我喝断片了,就当是个意外。”
“忘了吧。”
语落,男人推门的动作一顿,手臂微微绷紧。
陆砚清没有回头,很多话在唇齿间咀嚼了无数遍,最后只留给她三个字。
“忘不了。”
直到防盗门关上,那道背影消失,婉烟神情愣愣地发呆,她想起昨晚看到的,陆砚清脊背,胸膛上的疤痕。
她难以想象,过去的五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她明白,他同她一样,过得并不好。
看着面前的这碗青菜鸡蛋面,婉烟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
陆砚清调回京都后,一直在缉毒大队的侦查组工作。
从婉烟那回来,他到局里没多久便被人叫去开会,会上安局长提到最近刚破获的一起贩/毒案,被捕的嫌犯供出一条贩/毒xd人员名单,而这些人中还有四个人混娱乐圈,一名是经纪人,另外三名则是圈内艺人,知名度挺高。
这一连串的人员名单,牵扯出新一起贩/毒大案,事关重大,嫌疑人还是公众人物,具有一定社会影响力,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警方还不能轻举妄动。
会上有人感慨,各行各业里,最混乱的就属娱乐圈,别看那些明星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其实早就腐朽破败。
陆砚清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会议结束后,安局长特意将陆砚清叫到了办公室。
安卫东:“这次事态很严重,我们目前还没有掌握嫌疑人足够的证据,娱乐圈跟我们这行千差万别,尤其那几个艺人,我们现在没有办法找到直接证据。”
“这个节骨眼上还不能打草惊蛇。”
安卫东看着眼前面容清隽寡冷的年轻人,别看陆砚清在侦查组中年纪最小,但他却有长达四年的卧底经验,曾深入到边境毒/枭窝点,出生入死多少回才活着回来。
是个真正意义上的铁血军人,也是组织和人民的英雄。
陆砚清抬头,冷峻的眉弓下,有一双让人猜不透的眼。
安卫东沉吟片刻道:“要想搜集那些艺人贩毒的证据,就得先接近他们,你有卧底经验,上头一致决定派你去。”
商定好具体方案,陆砚清没异议,从安局手里接过那份名单,其中有个女人的名字分外眼熟。
—
从安局那出来,陆砚清的手机振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微信添加好友的验证消息。
通过手机号搜索,验证消息:孟婉烟。
他抿唇,直接点了通过。
女孩的头像很简单,一个动漫形象,龙猫。
陆砚清定定地注视着两人的对话框,握着手机的手心都冒出了潮湿的汗。
他不知道婉烟主动加他,是不是说明,两人的关系还有扭转的余地。
张启航从档案室出来,就见他们的陆队正盯着手机发呆,整个人的状态都跟平时不太一样。
张启航抱着手里的文件走过去,笑嘻嘻地凑到陆砚清身旁,神神秘秘道:“老大,你下周二有空吗?”
陆砚清的语气冷冷淡淡:“上午有训练。”
张启航:“那下午呢?”
陆砚清的视线终于舍得移开手机屏幕,抬眸看他一眼:“什么事?”
张启航嘿嘿地笑,卖起了关子:“反正是好事,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去个地方就知道了。”
总之是个好地方,老大去了绝对会感激他!
陆砚清不咸不淡地收回目光,手机就在这时振动了一下。
他垂眸,对话框里弹出一条新消息。
烟儿:【2000转账,备注:服务费】
......
收到转账的一瞬间,陆砚清神情微怔,刚才燃起的一丁点希望,瞬间被一桶冷水,浇得干干净净。
他的指尖微动,心口像是堵了块沉甸甸的石头,一时间竟不知道回复什么。
一旁的张启航眨巴眼:“......”
靠!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大明星给他们老大转了2000块大洋的服务费?
难不成是那方面的服务费?
—
那晚之后,孟婉烟整个人又陷入循环的焦虑中,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诉她,她没办法释怀陆砚清消失的这五年,即使安慰自己,他肯定有不能说明的苦衷,可心上总有一根刺,轻轻一碰就会痛。
林子恒知道婉烟会来,所以一大早就在心理咨询室等她。
婉烟依旧是和之前差不多的装扮,将自己全副武装得严严实实,任谁看了都认不出来。
女孩进门摘了帽子和墨镜,露出素面朝天,白皙干净的一张脸,眼底青色的黑眼圈十分明显,脸上掩饰不了的疲态。
林子恒看到她的第一眼,吓了一跳:“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没怎么休息?”
婉烟点头,整个人累极似的,倒在躺椅上。
林子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她:“你今天还是打算在我这休息够了再走?”
林子恒清楚婉烟现在的情况,重度抑郁,只能靠药物控制情绪,而她一直不肯配合治疗,很多时候都是拿了药就走。
婉烟微仰着脑袋,思绪放空了两秒,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眶,温热的液体便涌了出来。
林子恒治疗过的病人很多,遇到病人情绪失控也是常有的事,但这却是婉烟第一次将自己脆弱的情绪暴/露在他面前。
林子恒虽然是婉烟的心理医生,但她似乎从未认清两人的关系,对他一直都设有防线,以至于两年来,林子恒亲眼看着婉烟在自己的情绪里越陷越深,却无能为力。
婉烟的脸埋在掌心,此时像个卸掉铠甲的战士,纤瘦单薄的肩膀轻颤。
林子恒将手中的餐巾纸递给她,斟酌之后,语气温和道:“你是不是见到了陆砚清?”
闻言,婉烟抬头,一双眼睛又红又肿,鼻尖也是红的,她接过林子恒递来的纸,毫无偶像包袱的擦鼻涕,“你怎么知道?”
林子恒笑了笑,眉眼温和:“能让你情绪失控的,应该就他一个人。”
说得也是,婉烟自嘲般扯了扯唇角:“如果他不出现,我都以为我快好起来了。”
可是看到陆砚清的那一刻,她才发现,一个人的脆弱和坚强超乎想象。
想到往事可以泪流满面,看着那个人,也会咬着牙心硬如石。
婉烟吸了吸鼻子,似乎还在纠结那天晚上的事。
陆砚清活着回来,她心底的结好像打开了,但每当两人独处,她还是心存芥蒂。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又能三言两语,就把这几年轻易抹去。
林子恒清楚这些年婉烟对陆砚清的感情,她所有的情绪心境似乎还停留在五年前,时常沉浸在往事里一个人钻牛角尖,惦念陆砚清的同时,也不放过自己。
而那晚两人的亲密,像是压断了婉烟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
听着婉烟说起她与陆砚清的重逢,再到之后的纠缠,林子恒心底了然,递给她一杯热水,建议道:“你的心理问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跟陆砚清有关,如果你还想好起来。”
林医生顿了顿:“你可以跟陆砚清多接触,既然放不下,那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深情偏执的人,或许不止她一个。
闻言,婉烟下意识摇头,眼底有退缩,“他不知道我病了。”
林子恒:“有句老话,心病还需心药医,既然化学药物对你作用不大,咱们可以试着换个方式。”
婉烟抬眸看他,没明白。
林子恒循序渐进,试探般问:“如果你发现,陆砚清还是五年前的那个陆砚清,一点都没变过。”
“你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婉烟愣了片刻,脸无力地埋在掌心,声音低低地,“...我不知道。”
—
在咨询室待了一上午,临走时林子恒送婉烟下楼。
两人道别时说了几句话,婉烟戴着墨镜正要上车,余光里飞快闪过一道影子,她警觉地回头,果然在不远处的花坛边看到两个狗仔模样的人,等她上去追时,那两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婉烟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打扮,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除非那几个狗仔从一开始就在跟踪她。
思及此,婉烟气得想骂人,身后林子恒小跑着跟过来,刚才见她火急火燎的样子,他一时间愣住,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瞥到那两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林子恒这才明白过来。
他微微皱眉,“刚才我们在一起,是不是被八卦记者拍到了?”
婉烟点头,莫名有种无力感,她自己也数不清,这是多少次被狗仔跟踪,这种人在娱乐圈里堪比恐怖分子,艺人们避之不及。
林子恒知道婉烟出道以来,一直被负面新闻缠身,乱七八糟的假料传出去,除了真爱粉,哪有人会真的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林子恒有些担心:“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婉烟重新戴上墨镜,语气很淡:“问题不大,你别担心。”
这种娱乐圈的事,林子恒也不知如何应对,他话到嘴边,又觉得无能为力,索性没再多问。
—
下午,婉烟正在家准备新剧本《长风渡》的试镜,却收到白景宁发来的消息。
白:【今天有狗仔拍到你跟林医生了,你们下次见面最好换个地方。
】
婉烟:【被爆出去了?
】
白:【嗯,我看有条爆料热度不高,但话题靠前,肯定有人买了热搜故意要黑你。
】
紧跟着,白景宁发来一条微博链接。
点开链接进去,婉烟瞬间头大,她没想到,自己对林医生说的那句“问题不大”,居然直接上了热搜。
#某三字小花当街幽会男友,两人难舍难分,深情对望#
话题下方还有狗仔爆料的动态图片,画面中男子穿着便服,而他身旁的人戴着大大的遮阳帽,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浅咖色的长款风衣,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身形纤瘦,是个女的。
【点赞不到一万的微博都能上热搜了吗?
而且这动图里的两个人只能分辨出一男一女,哪来的三字女星?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搬出来糊弄人了吗?
】
【这狗仔要么想红想疯了,要么一点都不专业,连女星的脸都没露出来,还当街幽会男友,谁知道是不是俩路人啊。
】
【有没有大佬解码啊!根本没看出这俩人谁,到底哪来的十八线啊?
】
【先说一下,我也是从别的地方听来的瓜,这女的好像是孟婉烟,可能性很大。
】
【真的假的,这怎么看出来的?
】
婉烟大致看了眼评论区,好在提到她的评论并不多,还有一部分已经被白景宁及时找人给压了下去。
—
晚上,林子恒下班回到家,他刚从车上下来,远远的便看见公寓楼下,那抹颀长挺拔的身影。
夜幕低垂,几盏散发着光晕的路灯下,那人微微低着头,半边身子隐匿在黑暗中,薄唇微张,缓缓吐出一圈烟雾。
林子恒微愣,在青白寡冷的光线里,终于看清楚男人的脸。
果然,该来的一定会来。
陆砚清倒比他想象中来得更早。
林子恒走过去,陆砚清也在这时抬眸,随即按灭了指间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林子恒最后一次见陆砚清还是在三年前,眼前的男人倒是一点也没变,眉眼漆黑,五官坚毅俊朗。
故人相见,林子恒笑意温和:“没想到你居然找到这了。”
陆砚清眉眼沉静,也不知在这等了多久,从他在网上看到关于婉烟的那条八卦开始,他就赶过来了。
别人认不出林子恒,但他却认得。
陆砚清只知道林子恒是个心理医生,却没想到,婉烟竟会和他在一起。
面前的男人深沉且冷静,可周身却始终环绕着一股无形的气场,带着一股侵略的压迫性。
林子恒心里有些发毛,但也猜到,陆砚清肯定看到了网上的爆料,担心他误会,林子恒率先开口,语气平静:“我跟婉烟的关系很单纯,不是网上传的那样。”
林子恒虽然给了解释,但陆砚清身上的低气压却分毫不减。
他冷冷清清地看着林子恒,语气阴霾:“林子恒,你是个心理医生。”
林子恒的确是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对上陆砚清沉寂锐利的视线,他都有些紧张,这其中有诸多审视。
按三年前的交情,两人应该算得上朋友。
林子恒知道陆砚清想知道更多,但他有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病人的情况绝对不能透露。
两人沉默对峙,林子恒率先败下阵来,他轻叹了口气:“我只能告诉你,婉烟是我的病人。”
“其他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