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果然让钟语珂停下了脚步,她慢慢转过身,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田西源连珠炮的说:“我手上有录音能证明她之前曾经说过要撞死你。”
钟语珂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田西源。
田西源紧张的搓了搓手,把心一横交出底牌:“我有当年车祸时候的视频录像,从你站在路口开始一直到她开车撞上你,这个视频足够证明她当时是蓄意开车撞你的,如果不是你反应快躲开了,你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钟语珂重新坐下,冷冷的看着田西源:“条件。”
田西源知道自己这回是有救了,便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条件:“让禹总撤诉,证明那天我根本没有袭击伤害你,然后再给我两千万人民币。”
钟语珂轻笑:“你真的以为一段录音一段视频有这么值钱?”
“值不值钱看对谁而言,对于钟小姐你来说,我堂妹可以说是毁了你的整个人生,你明明有机会站在世界的最高处让所有人都看到你,你明明可以拥有风光幸福的人生,可是她抢走了你的所有荣誉,还想要抢走你的婚姻,如果我是你,我会愿意付出所有代价来报复她。”
“她以前曾经对我说过,你是她见过的最有天赋的花滑选手,也是她见过的最热爱花滑事业的人,所以她必须要毁了你的事业,毁了你整个人。”
“我要的不多,两千万对于禹总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而且事实上我会袭击你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她可以嫁给禹总。”
“录音里面她说的机会,是有一次我们吃饭,她喝了几杯酒之后跟我说过,禹总他在情感上面有严重洁癖,只要我按照她说的去做了,那禹总一定会彻底放弃你。”
钟语珂点了点头:“嗯,有点道理,不过她是什么事呢?”
田西源双手紧握在一起,声音低了下去:“灌醉你,拍下我们之间的亲密照,尺度越大越好,然后公布到网络上去,原本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但是恰好前一天有人把你的事情爆料到了网络上,我这才找到了合适的机会。”
钟语珂突然笑了:“原来是这样啊。”
田西源语速加快:“你这回明白了吧,她根本不可能放过你,就算你不和她计较他也会继续纠缠着你不放,这回我是失手了,如果她下次找别人呢?钟小姐,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你总有疏于防备的时候,可只要有那么一次被她得手了,对你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钟小姐,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但是说到底我也并没有对你真的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相反,我还能帮你解除掉未来的隐患,而且只要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就带着我们田家上下所有人离开锦城,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钟语珂慢慢点头:“好吧,我被你说动了,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出去,也会安排你去其他城市重新开始,但是钱我不会给你。”
“你可以考虑一下。”
就在她刚刚站起身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重新坐了下去:“对了,我既然有办法拿到你们的电话录音,我就有办法找到你藏起来的录音和视频。”
“你最好快点考虑清楚,否则,等我自己找到了那些东西,你对我来说可就真的毫无价值了。”
田西源瞬间愣住,直到这时他才真的明白过来他所谓的底牌对于对方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求生的欲望瞬间就帮他做出了决定:“我答应你。”
钟语珂笑笑:“东西在哪里?”
田西源还在坚持:“只要你撤诉我从这里出去了就立刻把东西都交给你。”
钟语珂点头:“合理,等我消息。”
直到钟语珂离开之后许久,他都还没回过神来,对方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入夜,云耳酒吧。
城市慢慢入睡,这里却才刚刚苏醒。
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嬉笑怒骂,尽情的宣泄着情绪和谷欠望。
而坐在角落最深处卡座里的两个男人,带着和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的冰冷气氛。
不对,确切的说,这里的‘冷气’都是由禹千彧一个人散发出来的。
师锐祈兴高采烈的盯着舞池中尽情摇晃着身体的男男女女,有些蠢蠢欲动。
禹千彧把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砰的放下杯子抓起外套作势起身:“我走了。”
师锐祈立刻收回视线,一把抓住禹千彧的手腕:“诶诶诶,着什么急,沙发都还没坐热呢。”
禹千彧被师锐祈拽的摔进了沙发中,顿时懒洋洋的不想再动了。
师锐祈一边扔了一颗花生米到嘴巴里,一边漫不经心的打听:“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在公司脾气很大,遇到什么事了?”
禹千彧沉默着没有说话。
过来一会,师锐祈单腿半跪着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禹千彧:“你很不对劲儿啊?怎么?和钟语珂吵架了?”
禹千彧抬手搓了搓脸:“要是吵架就好了?”
他抬手推开杵在面前那张大脸,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我最近才知道,她在离开锦城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以前只当我是欠了她的情,现在才知道我到底欠了她什么。”
师锐祈听了个云里雾里,但还是准确的抓住了重点:“那她遇到的那些事情和你有关?”
禹千彧摇头:“不是,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离开锦城,也就不会遇到那些事情。”
师锐祈皱了皱眉:“千彧,作为兄弟,有些话我真的是不吐不快了。”
“你知道你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吗?”师锐祈上身微微向禹千彧倾斜过去,认真的说。
“就是你总是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禹千彧愣了一下:“什么?”
师锐祈拍了拍禹千彧的肩膀:“从小你就懂事,有责任心,虽然你年纪比我们都小但是反而你更像是哥哥一样。”
“小时候觉得认识你这样的人很好,后来长大之后我才慢慢的觉得事情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
“尤其是在伯父伯母出事之后开始。”师锐祈表情格外的严肃。
“伯父伯母的事情完全就是意外,和你没有关系。”
“你嘴上说你明白,你放下了,可是你的心里却从来没有放下过,甚至于你把禹老夫人禹大哥乃至于禹家上下全都默默的背上了身。”
“你应该学着放过自己了。”
“千彧,我不知道钟语珂到底遇到了什么,但是这些事情和你全都没有关系。”
禹千彧愣愣的看着半空的酒杯中折射的光点没有说话,眼底难得的浮现出些许的茫然和别的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师锐祈吸了口气:“我问你,你现在对她到底是因为愧疚,还是责任,还是其他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