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凉,醒醒。”
许是听到了呼唤,面前人呼吸逐渐紊乱仓促,俊俏的小脸紧紧聚在了一起,宫泽稍一犹豫,抬手,好巧不巧,与惊醒的温雅凉四目相对。
温雅凉眼里还有来不及收回的慌张,看着宫泽魔障了一下,猛地扭过头去避开视线。
“别碰我!”
神态里净是余惊未定的狼狈。
宫泽一滞,僵硬地将手落了下去,脸色愈发阴沉,一言不发。
“我……”
温雅凉大脑还有些宕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方才她不是被何玥掳到了旧仓库杀人灭口么,怎么会出现在机场。
“你在这里干什么。”
宫泽初见温雅凉时有些惊诧,直觉跟自己印象里的似乎有些细微的不同。
但他只要一想起大早上接到,这丫头跟人私奔的短信,神色忍不住一阵阴郁,其他旁的都放之脑后。
若现在仍是前世的温雅凉,做惯了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听到有人这样不客气的语气跟她说话,定不会给人什么好脸色看。
但是现在不同。
温雅凉胸如擂鼓,动则不已。
她眷恋的环顾了一眼四周熙攘的人群,最后目光落定在男人好看的眼睑上。
眼前的机场,冷面呵斥自己的宫泽,还有健康的身体,无一不在昭示着一个真相,那就是她重生了。
在她参加钢琴比赛的前一天,她为了逃避跟宫泽的订婚而选择与张凯出国,最后却被得知消息的宫泽堵在机场这天。
老天有眼啊,没有让她惨死奸人手里,反而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让她能够报仇雪恨。
温雅凉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看了眼面前男人,心里有些紧张:“宫总来势匆匆,又是来干什么?”
上一辈子她被何玥蒙蔽,与宫泽产生误会,不能正视这人对自己的心意,却没想到自己家破人亡的时候,偏偏只有这自己又恐又惧的人肯站出来庇护她,实在是讽刺。
也就是那一刻她才为时尚晚的意识到宫泽的真心,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冷淡,所有的厌弃只不过是她自己的偏见,这人从来待自己如一。
但为时已经太晚了,错事已做,她再想反悔时,却发现那人已经疲惫不堪地选择了放弃,所有的悸动都显得不合时宜,是她让他等的太久了……
如今既然重活一世,她不会再错过这个人。
宫泽被她那一笑晃了一下,没想到一直对自己横眉冷对的人有一天也会朝他展露笑颜,第一反应竟不是心动,而是像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从身到心都清醒下来。
“别跟我耍花样,现在立刻跟我走。”
宫泽不喜欢这种陌生的异样,直接把人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更为稳妥。
“好,我跟你走。”
温雅凉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态度爽快的叫人生疑。
不是说要跟野男人私奔么,这么轻易就跟他走?
浪子回头?
不可能。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他狠狠说了一句,温雅凉瞪大了双眼无辜的朝他看了过来,眸色潋滟似有笑意。
宫泽眉头一蹙,下意识撇开视线。
几人迅速回到车上,温雅凉几乎倒头就睡。
宫泽心底嗤了一声,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柳全默默看着他神色几变,脸上表情阴晴变换几端。
“回老宅,管好你的眼睛。”
车窗外景色交迭,宫泽狠狠蹙眉,直接去老宅把婚订下,看看那时她究竟是个什么态度。私心与策略不谋而合,宫泽眸色渐深。
突然!
“啧。”
车身猛晃一下熄火,柳全心虚的看了一眼后视镜,果不其然宫泽脸色极差。
方才从路上突然窜出来一个行人,惊了他一下,开车没稳住。
宫泽的手放在温雅凉额头上防撞,此刻还没来得及收回。
温雅凉已经醒了,静静地看向他,她方才在车上梦到了前世最后何玥对自己的折磨,额头不经冒出一层细细的薄汗,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带着湿湿嗒嗒的可怜。
心头一动,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抓住宫泽的手。
这个人永远这样默默的像以前一样付出,要不是突发状况,她可能还会像上辈子一样蒙在鼓里,粗枝大叶的忽略这些细节。
“宫总,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温雅凉感受到宫泽的视线,硬着头皮道。
宫泽蹙随口冷声道:“你怎么样我并不关心。”
话音未落,突然他身侧一暖,一双柔软的胳膊用力的揽住了他,他一震,拳头下意识紧攥。
“但我害怕……”
幸好现在一切都还没完,她还来得及抓住一切。
温雅凉不知哪来的力气,锢紧男人的腰,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宫泽整个身子都僵的像块铁板,明明是她说着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某人却坐立难安无法再怪罪。
“放手。”
“不放。”
柳全从后视镜窥视着这一切,轻轻了口气。
唉,可怜自家老板威名一时,一招被拿捏七寸,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
日落到了宫家老宅。
“爷爷。”
宫老爷子过几日诞辰要隆重宴请一番,宫家人怕管事安排的不够妥帖,这几日亏待了老爷子,便商量着让大房二房家这几日轮番来照看,今日恰恰轮到大房一家。
张萍本来正在招呼着保姆收拾晚饭,她是不知道宫泽会突然回来的,一见儿子十分惊喜,笑意直达眼底。
“怎么回来也不知道打声招呼,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