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阴恶鬼还在靠近,他也不施展鬼魂的能力——飘,只拖着那一滩难以形容的“身躯”挪动着,一步一步……
看着它与两个青年白领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忍不住为两个不知大难临头的无辜青年感到悲哀。
“你,你再过来一点,要不我过去也成。”游戏迷青年不等对方反应,与即便在这掩藏着危机的黑暗中依旧保留着一丝冷静的白领二号贴的更紧了些。
看上去两个人就像是一个人一般,白领一号胡霖的两条胳膊抱在白领二号江商意的脖颈少,交错着,两条腿也没落下,毫不客气的盘上了对方的腰身,一屁股坐在面部秀气柔和,带着书生气的江商意腿上。
“额,”江商意愣了一下,他本身也就不是爱说话善交际的人,以前碰上的人也都是彬彬有礼,进退得当适宜的人,这平淡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个那么鲜活的人,似乎给他几乎没有什么波澜的生命增添的一丝光亮和趣味。
“你,你先下来。”他动手推了推胳膊越勒越紧的胡霖,嗓音微微泛哑,掩在暗色之下的耳尖也悄然晕上了朱色。
江商意丝毫没有犹豫,坚定的拒绝了他这个危险的念头。
“都是男人怕什么。”手脚缠得更紧了,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那么冷,他又是从小受不得冻的,这身边一个大暖炉放着不用岂不可惜了,他这也是物尽其用。
而且这样抱着自己能感受到暖意,对方肯定也能,这是双利之举,不管,他就要那么挂着。
本来这地方就黑嘛嘛的,还变得那么冷,自己要是没些反应才是不正常吧!
这男孩子怕黑和怕冷不都是正常的吗!胡霖这样想着,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实在是太对了,让两个人都没那么冷了不说,对方还看不出自己的害怕,自己还留着那份硬汉面子。
江商意无奈,这人手脚并用的缠在自己身上,推推又没什么反应,劝说嘛,对方反而抱的更紧了些,让他这薄面皮都红了一些,幸好这里黑没有被看见。
从来没有和谁那么贴近过,虽然有两个朋友,但最亲近的动作不过是勾肩搭背,像这个人一样整个人扑上来缠住的从没有过。
本就不擅交际与人接触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心底悄悄地升起一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过的欣喜。
从前和人相处总觉得自己和别人隔了一层,人家说朋友可以交心,说那些悄悄话,和女孩子们谈的私房话一样,男生们有自己的“私房话”好谈。
可他之前就没有过倾诉的念头,即便是两个有七八年兄弟情义的朋友,也只是朋友,而不是死党。
他们和他的思想还是隔了一层,所以三人多年感情,看起来能谈能聊,实际上说的不过是些对外人说的统一措辞,像是更多的秘密和心思都没有说过。
里也说男性也不都是低调内敛,不爱谈那些私话,毕竟都是人,女性有的八卦心,男性们也有,说不准有的男性八卦的心比女性更强,只是没表露出来。
他实际上自我感觉就是那么一个喜欢八卦的人,可没有人让他有诉说的欲望,总感觉和他们之间的交往似乎仍然差了那么一些。
对于兄弟的幻想,他有过,不过还是随缘走,没有刻意的去和某个人交谈与他交好,他想要的兄弟情并不是这种。
之前他看了许多本书,向往书中那种可以并肩作战,将后背放心托付给对方的兄弟情,还向往能和女生一样坐着讨论八卦或是聊些感兴趣的话题,而不是尴尬的除了游戏就是游戏。
他说实话还真就不喜欢游戏,即便人都说游戏是男人的第二条命,他反倒觉得是自己的第二条生命。
中描述的感情有血有肉,或轰轰烈烈,或平平淡淡,或半生颠簸半生顺遂。
虽说这感情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有的人天生感情偏淡,说不定就是不喜欢互谈心事的那种人。
但他这人看起来淡了些,实际上倒是对于兄弟间的交谈还是抱有很大兴趣的,然而那两个朋友……
要不是有那七年的感情做底,指不定也就走散了,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强交反而像是累赘一般,让自己心累,越发不想开口。
当初第一冒险尝试与对方谈论一些小秘密时,对方是怎么说的?
嗯,
“你怎么像个女生一样,男生就游戏和篮球是真爱,这话有什么好说的。”对方奇怪的眼神在当时那个想要试探开放心房触碰他人的自己看来,无异于是直面泼了自己一桶冷水。
自己这真心想要交朋友的心,在对方看来像是小女生之间谈论八卦一样搞笑,导致后头自己就真的不再想着交朋友,反倒更加沉浸到中。
对于外界也都是可有可无的状态,在交友方面浑浑噩噩,没有想要主动的心思,认为就这样,见面能打声招呼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江商意抬眼看着胡霖贴的极近的脸,想要透过这层黑暗的笼布看清对方的面貌和面上的表情。
是不是真的如他话语所表露的一般开朗。
他身上的坐着的胡霖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毕竟这真的太暗了,也就勉勉强强能看到个轮廓,再详细的就看不清了。
胡霖死命抱着江商意,可这寒气像是永动机一样,不停的运动,甚至还在增加。
有越来越冷的趋势。
一人担心自己快要快要变成人棍了,冻僵了的人型冰棍,另一个则在想从这出去后是不是可以试探的和对方交个朋友。
一个一心只想着自己快要冻死了,这冷气怎么还在不断的增加,一个执着的看着冷的快要哆嗦的人,试图探破这黑暗,看清这鲜活的人儿的样子。
唯独没有意识到在黑暗中有一个危险的身影正在不断的靠近。
双阴恶鬼的煞气和鬼力极强,尤其是在它没有想掩饰的情况下,它出现的环境都会被它那身巨大的阴气影响,造成环境温度不断下降。
胡霖怕冷,此时已经牙床已经控制不住的打颤,上下牙颤颤磕磕的,让身下的江商意也从自己的念头里出来,猛然察觉周身环境温度居然那么低了。
他想了想,垂放在两边的手抬起来,搭上了对方的肩膀,对,没错,只是因为冷,抱团取暖罢了。
饶是这样安慰自己,他的脸还是不免染上了一层比刚刚还要红的艳色,在这冻骨的环境中竟有种异常的美感。
温度再一次下降,两人此时已经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可都没了闲心思想其他的,即便是紧紧的抱着,两人的体温还是不断的降低,能汲取到的热量仿佛越来越少。
让人怀疑这地方是不是已经降到了零度,不然怎么会察觉不到一丝暖意还让自己的睫毛上挂上了细霜呢。
两人呼出的气在两人看不到的空中凝成细雾,缓缓散落。
胡霖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似乎自己就要被冻死,肢体也慢慢没了什么感觉。
可他又不敢动,这诡异的地方,不知道这黑暗后头藏着些什么,万一真的有什么魑魅魍魉,自己这大动作,不就是在给对方打吃自己的信号吗,自己可不傻。
不过宁愿被鬼吃了,也不想被就这样憋屈冻死的胡霖还是站了起来,已经冻得有些麻木的四肢僵硬的动了下,想要从江商意的身上下来。
可没等他动,他身下的人开口了,“别动,动了…更冷。”有些艰难的开口说了句话,阻止胡霖的动作。
而胡霖也在动弹的时候被冷气冻得更深,不用他说也不敢再动弹,更别说是他说了以后。
他这人虽然平时看起来不太靠谱,可关键时候还是很听劝的。
两人紧紧的抱着,汲取着热气和力量,这幽暗的环境,加上刺骨冻皮的寒冷,让他们的心一再下沉,知道自己可能怎么要没命了。
不管后边是不是什么妖魔作怪,最起码这寒冷自己就受不住了。
更别说他们还是没学过武,最重也就扛过桶装矿泉水的青年人,原本就心底就惧怕这黑暗,更别说这比黑暗还要伤心的寒冷,附加了个伤身的buff。
别说他们两个是才成年不久,也就是个两百多个月的孩子,就是那中壮年人也受不了这心理加身体双重打击啊。
冻得他们大脑运转速度都变慢了不少,两人呼吸慢慢降低,眼瞅着就要被冻死了。
可这时双阴不干了,它才不要吃死人的血肉和魂魄。
这人都死了,吃下去还有什么用?!
自己挑选这两个人,就是因为他们身上带着的带着阳气够重,要知道自己当时掳人的时候还被伤了一下才堪堪灭掉他们肩上的阳火将人带来这“鬼域”。
这人都死了,这阳魂自然成了阴魂,自己这已是极阴的存在,吃着阴魂不但不会变强,甚至还会被这两个阴魂力量所限制。
他虽然没有多少意识,不怎么会思考,但这点浅薄的道理还是知晓的,毕竟是被主人叮嘱了数遍的记忆。
双阴恶鬼将阴气一收,阴煞之气重归于体内,也让几乎就差那么半口气就要归西了的江商意两人缓了回来,暂时保住了一命。
没等两人缓过,双阴就忍不住想要开杀戒,吃了对方。这带着阳气的血肉和魂魄,着实让它馋的不行,若它有嘴,可能此时已经留下了一长串馋液。
但它想吃更香些的,所以想等着两个人类缓口气再吃。
江商意两人感觉到自己似乎没有那么冷了,而且周围好像也慢慢开始变热,被冻僵的意识才逐渐苏醒过来。
虽然因为冻得太过,他们的皮肤像是感觉不到温度那样死板,尤其是连动都不能动一下的手脚,让他们有些慌张。
他们可是看过不少因为冻得太过而被迫截肢保命的新闻,他们不想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尤其是他们还那么的年轻……
不过好在手脚虽然恢复的慢,可也都逐渐有了些许的知觉,这让他们心里顿安。
不过……
瞧着周围这依旧黑压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的地方,江商意总感觉好像又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而且,还有些馋?
对方那视线像是在看一道精心准备,喷香的“大餐”?
江商意被自己的脑洞惊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可以那么的……憨?这种危险的地方,自己两人还身处在不知底细的诡异地,居然还能浮想联翩,甚至……
他猛地一愣,差不多“解冻”的思维也要是活跃起来,说不定,是真的有某些存在在暗处像他们看“美食”一样看待他们。
对于自己这感知,他还是有几分信任的,毕竟后,不仅是脑洞变大了,思维活跃了,连感知能力似乎都好了不少。
刚刚那一闪而过,玩笑般的念头,说不定真的是对的。
江商意抿唇,眉头紧紧的皱起。
他担心自己两人真的成了某些东西的宵夜,然后世上再没有他们两人。
他才刚工作不久,也才刚买了房,更是只交了首付,他还有父母,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他们两老可怎么办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爸妈他们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受到了这噩耗会不会……
他不敢再往下想,他怕自己会掉下眼泪。
江商意愁痛的情绪外泄,让胡霖感知到了一些,他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贴心的不去发问,只是将有了些知觉的手臂往下降了些,安慰的在他身后轻拍。
胡霖变得沉默,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可能真的是碰上什么妖魔鬼怪之类的存在了,而且对方还把自己两人当做猎物对待,那指定是不会放过他们。
虽然不知道这个兄弟是不是因为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投在他们身上而害怕,但他是真挺难过的。
毕竟他们家就他那么一个独苗苗,要是自己走了,那老爸老妈可就没有人养老送终了,而且自己也舍不得让他们俩老操劳了大半辈子,快要到享福年纪了,却得到这样凄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