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歌不但送了宝钗一份添妆礼,还送了贾琏一份新婚贺礼。而且宝钗不知道一等子爵是谁,贾琏却太知道了。
在许家二房弄出刺杀案时,贾琏就开始关注这件事情的走向。许颢俗家的身份就跟许家那座观音庙一般,京城中哪怕没见过许颢的人,也多少知道他的身世。
想到许颢和绯歌的关系,贾琏直觉认为许颢知道绯歌的下落,或者说两人现在就在一起呢。所以他又比旁人多关注了几分事态走向。袭爵,请封,再到今天的贺礼,贾琏放心的同时,也不由有些期待。
他总觉得这事还没完。
怀孕后,随着月份越来越大,绯歌便受不了太吵杂的环境。锣鼓喧天什么的,总让绯歌觉得不会舒服。她不知道是孕妇受不了,还是孩子受不了,也或是腹中的孩子是个喜静的?想不明白,绯歌也就不想了,原本想要参加贾琏婚礼亮相一回的绯歌最后只得打消念头,呆在家里安心养胎。
许颢也没去。
两人就呆在家里,一个看他的佛经医书,一个半靠在软榻上,听着说书女先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讲着话本子。
哦,话本子全由绯歌提供,毁尽这个时代三观的那种。
和绯歌这边的富贵悠闲不同的是荣国府那边热闹中还带着某种尴尬和别扭的气氛。
王子腾带着王家一众来参加外甥女的婚礼了,看着原本是自己妹妹和妹夫的院子住进了贾赦这么个废物,王子腾兄弟心里贼不是滋味。
王家的太太看着东大院精致宽敞的新房时,整个人都觉得没滋没味的。
这里可比之前和凤姐儿成亲的小院好太多了。
凤姐儿心里不舒服,面子上也有些尴尬,这样的场面她直接以病了为由没出现,又叫一些知道个中原由的人好一顿腹诽闲言。
这才哪到哪呀,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那才尴尬呢。
贾琏是续弦,但办的却比当初娶元配嫡妻还要热闹郑重,也怪不得旁人要拿来比较了。
薛宝钗的嫁妆没有被反复挪用不说,还得了绯歌一份不菲的添妆,再加上薛家母子疼宝钗,实打实的十里红妆让一干人羡慕嫉妒了。
等掀开盖头,又见宝钗那张‘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姣好容貌,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贾琏。
虽然说宝钗的出身低了些,可人家是王子腾的外甥女,宫里皇妃的亲表妹,这么一看,也就不低了。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后,贾琏安排的人便一路大叫的在府里报喜:‘老太太醒了’,‘老太太醒过来了’,一时间给宝钗添了一份旺夫家长辈的一层光环。
除此之外,宝钗和贾琏的婚礼都是按步就班,倒也没什么可叙述的。
久病卧床之人,哪怕是醒来了,也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期。
无论是行动还是说话,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达到心随意动的地步。也因此贾琏一点都不担心宝钗刚入府贾母就醒过来会给宝钗的新妇生活凭添多少麻烦。
贾琏和宝钗是有感情的,成亲后俩口子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羡煞旁人。宝钗知道邢夫人是自己这一方的猪队友,所以在日常和邢夫人相处的时候,分寸把握的也极洽到好处。
宝钗嫁进来后,没有急着抓权,她一方面努力经营自己的生活,一边积极备孕。
宝钗比贾琏小了好几岁,其实也没必要那么着急要孩子,但贾琏的年纪却不小了,她便想着趁着新婚先将孩子生下来。
而且按着贾琏之前吐露出来的意思,将来孩子可能会抱到邢夫人身边教养,这一点宝钗没有意见。
并不是她不疼自己生的崽,而是这年头大户人家祖辈抱养孙子,嫡母抱养庶出都是惯例。虽然宝钗也有些不满意邢夫人身上那股小家子气,但她却觉得将孩子交给邢夫人比养在老太太身边再养出个宝玉好。
而且她再挑个靠谱的奶娘,规矩最好的丫头嬷嬷放在孩子身边,最多养到七岁,男孩迁到外院,女孩单独立院子,请最好的先生教导,也不怕这孩子会养成什么不招人喜欢的脾气。
更何况她这个亲娘也不是撒手不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等将孩子抱给大太太,大太太想必也就没多少精力管家了。用孩子换管家权,看着有些功利,却是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最好,也最和谐的安排了。
无论多难的条件,宝钗都是个能将日子过得顺遂的人,何况此时的顺水顺水。
宝钗博闻强记,又知情知趣,管家女红,人情世故都是极上佳的妻子人选。她对贾琏更是柔情万种,一心只盼贾琏千分好。贾琏也最爱宝钗对他的这份情。
他享受这种被爱,也珍惜着这份情谊。彼此敬重,又彼此爱慕的婚姻看起来就让人羡慕。
凤姐儿呆在宁国府,日常听的都是那府琏二爷如何如何疼爱妻子,百般体贴的话,每每听了,凤姐儿的心情都是睛转多云,惊雷震震。
人活着,就逃不开比较。不是别人拿你与谁做比较,就是你自己非要跟自己过不去的去与谁做比较。
想一回贾琏和宝钗,凤姐儿再想一回她和贾珍……之后的日子,争吵打闹就成了家常便饭。然后这事就传出了府,弄得大街小巷人人皆知贾珍家的胭脂虎又发飙了。
……
荣国府这边的下人都在上次瘟疫时物价上涨后被邢夫人打发掉了,如今一个萝卜一个坑,看起来整个府邸都清爽不少,管理起来也更方便了。
邢夫人大错不犯,小错经常有的将这个家管起来后,也没觉得管家有多少好处可捞,倒渐渐没了多少兴致。
日常贾琏不在家,宝钗便去邢夫人那里立规矩,时间长了,也开始接触府务。那点府务于宝钗来说,跟玩似的,陪着邢夫人处理了一回府务,宝钗便陪着邢夫人聊天,时而再从嫁妆里拿出一些好料子什么的给邢夫人做套衣衫,婆媳感情迅速升温。
不过婆媳俩随着贾母情况好转开始,就没了这样悠闲的日子了。
贾母没想到她一睡几个月,醒来荣国府就天翻地覆了。
宝玉瘦了许多,身上的懵懂天真已经所剩无已,一眼扫过去,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
三春依旧那个样子,只迎春身上多了些长姐的气势和一股贾母曾在贾敏身上看到的气度。
叫身边的丫头将这几个月的事情一一说给自己听,贾母一张瘦得脱相的脸,阴沉的可怕。
贾母没想到宝钗最后会嫁给贾琏,当然,她更没想到不过几个月,睿亲王谋逆案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被重新载入史册。
京城倒了一批人,又立起了一批人。而荣国府……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好在元春不负她期望终于成了皇妃,一宫之主。
这也算是唯一能安慰贾母的喜事了。
然而让贾母更觉得惊喜的是当今为了让人忘记这一年都有多少糟心事,竟然在年底前下圣旨许宫妃出宫省亲。
好嘛,这对于家中出皇妃的人家绝对是件算得上光宗耀祖的头等大事。
省亲要建省亲别院,这个没问题呀。谁家的闺女谁建去呗。大房所有人在贾赦的代领下齐齐对二房一家笑。
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真情实感。
笑的同时,大房一家还在心里庆幸分家分的好,分家分的妙。
建省亲园子,一要有地,二要有钱。这两样二房都欠缺了些。
分家时,到是分了一套几进的院子,但那院子哪能跟荣国府相提并论。再说钱吧,谁花自己钱都心疼的跟被挖了心似的,能不花自己钱干嘛还要叫自己受心痛之苦呢。
娘娘是贾家的娘娘,这个建省亲别院的事,是不是大家都应该出一份力?
“这是自然。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大姐姐虽然不是我们大房的女儿,可她成了娘娘,如今省亲也是阖族的大事。咱们大房做事总不会失了道理。珍大哥哥也在这里,他们是长房,他又是族长,我们家不比旁人,也不好越了长房和族长,按规矩来吧,具体出多少,我们只跟着珍大哥哥看齐。”
贾琏这话说的敞亮,也堵了贾母的嘴。贾母张了张嘴,暂时没在这上面打转。
宝钗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回屋里的众人,悄悄的拉了拉邢夫人的衣袖。邢夫人身形顿了一下,然后双手扭了几下帕子,张嘴说道,“这建省亲别院是不是要动土?前儿老太太中风不醒,家里便请了风水先生。说是家里十年内不得动土,否则于老太太的春秋有妨碍。又说琏儿媳妇八字好,旺长辈。您瞧,刚订下琏儿媳妇没多久,大姑娘就封妃了。等琏儿媳妇一进门,您老就醒了。可见那风水先生是个有道行的。老太太,这建省亲别院,一但在府里动了土……呵呵,呵呵,我们大房没,没甚意见。”
早在省亲别院的旨意一出来,宝钗便想到了后续会发生的事情。也因此提前给邢夫人通了气,再和贾琏一道编了套说词由邢夫人说出来。
若能借着建省亲别院的机会将二房礼送出府,也省了一桩心事。
不过邢夫人这套说词只说了一半,就被贾母一个灭霸的眼神瞪了回去。讪笑的坐在那里不敢吱声了。
以前老太太胖的时候,虽然也不是个善茬吧,但至少脸上有肉,看起来还没那么渗人。如今瘦了几十斤,看她一眼都觉得阴森狠戾。
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太太多虑了,为娘娘建省亲别院又怎会在府中动土。省亲别院奉旨建造,娘娘幸后,便要造册封门。咱们宁荣两府皆是敕造,若要大动,怕也多有不妥。”
“是了,是了。到是将这事忘了。”邢夫人闻言做一副恍然状,“我小门小户出来的,竟大不懂这些规矩,好在老太太疼我,才有今天这样的生活。也有个做娘娘的侄女。”
是呀,老太太是疼你了。
能将你这样的聘回来做儿媳妇,就是铁板钉钉的不疼亲儿子。
所以邢夫人这话说完,先是恶心了一屋子人,然后又将贾母不疼贾赦的这个事实强拉了出来。
这人活着,就是明晃晃的证据哇~
╮(╯▽╰)╭
原著里建大观园的时候,贾珍可是将会芳园都舍了出来。那时候尤氏管家,她又没个亲生儿女,也不愿意为这事得罪荣国府,得罪老太太和王夫人。
可如今的宁国府当家主母是凤姐儿,她又是个有儿有女的,就算元春是她表姐,又是皇妃的尊贵妾室,在没收到好处前,你叫她放血。呸,美不死你。
没那个可能。
想都不要想。
贾珍能不知道自己娶回来的婆娘是个什么性子的?别说划出花园土地了,就是一会儿多给了银子,怕是回家都能扒他几层皮。
搞不好为了挽回损失,他那一宅子的美人,都得连人带宅子全都发卖了筹银子。
贾琏就是拿准了贾珍拿不出多少银子才敢跟他比肩,宝钗就想着借机将二房礼遇出府在旁边煽风点火,一套组合拳出来。贾赦除了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打瞌睡,竟是什么话都没说。
而二房那边,本就想着请贾母出这个头,他们捡现成的。如今大房那边不乐意出地方,贾珍那边还不敢给太多……于是这一次贾母召开的《关于皇妃省亲别院的报告大会》算是白开了。
忒糟心了些。
……
二房想要借着元春省亲再风光一把的心情就跟绯歌想要亲眼看着大观园建成的心情一样迫切。
京城寸土寸金,在资金有限的情况,这个省亲别院真的极有可能会夭折。
就在邢夫人背着人悄悄跟宝钗说老太太这一醒,二房那边明年的房租怕是不好收的时候,朝.廷给秦可卿的册封圣旨也终于到了贾蓉的任上。
秦可卿在饱受煎熬后,找到了套像样的说词,然后一脸义正言辞,大气凌然不可侵犯的拒接了圣旨。
“臣妇并非睿亲王独女。臣妇之母原是小郡主的奶娘,睿亲王遇害后,家母随小郡主去了信王府。在信王府寄养期间,家母曾多次发现她和小郡主的饮食中含有大量不易食用的或大寒或燥热之物,也曾禀报过当时还在逝的先信王妃。后来,家母为保睿亲王唯一血脉,悄悄将臣妇与小郡主调换。……小郡主出府没多久,家母便也诈死出府随侍小郡主身前。臣妇如今也不知郡主的下落。”
这份说词在秦可卿那里反复琢磨了许多遍,也反复询问了一回她那位亲生母亲。不过她的那位亲生母亲却在与秦可卿相聚没多久便去逝了。
这些年早就油尽灯枯了,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才挺到今天。如今见了秦可卿也算心愿了了,自然也就松了气,坚持不下来了。
秦可卿为其母办了后事,便将骨灰寄放在佛前。希望佛祖庇护,早日洗清业障,来世无欠无债一身轻松。
此时宣旨太监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傻眼了。
举着圣旨好半晌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左右看了看跟他一道出来的或礼部,或吏部的各位官员,我的个老天爷呀,然后呢?
别说宣旨太监傻了,就是贾蓉都傻得不要不要的了。
他的枕边人,竟然藏着这么个大秘密?
说实话,在听到秦可卿的真实身份时,贾蓉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其后想的便是这事说出来对他们家的影响,最后剩下的便都是担心了。
担心自己的前程,担心自己的儿女,更担心陪他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妻子安危。
其实这么多年,他们谁也没想过睿亲王还能有平反的一天。当时娶了这么一个命运多舛的妻子,除了孩子有了皇室血脉外,于他的仕途并无多少帮助。
后来天谴开始了,平反的消息也一拨一拨的传到了大江南北。他们才有了真实的感觉。贾蓉也开始暗自窃喜起来。
然而如今回想起来,好像除了最始的时候自己的妻子跟着他一道欢喜,其他的时候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难道当时她就已经想到了这里?
那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
这样大的事,这样大的事……
礼部尚书是这次宣旨中身份最高的朝官,此时见宣旨太监将锅抛过来,只得上前一步接下来:“秦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是。”秦可卿抬头看向问话的朝中官员,“臣妇一早就知道。”
“大胆,欺君枉上,该当何罪?”
“贾门秦氏见过诸位大人。斗胆问一句这位大人,此罪何来?”朝一院子的人看了看,秦可卿微微行了一个礼,声音轻柔却坚定不移,“臣妇自幼幽居信王府偏院,终年不曾见过外人。年幼时,为了诱捕睿亲王残部,不惜被人拿来当诱饵,若非命不该绝,也无今时今日。这便是当时受的伤。”秦可卿说完,便将当初绯歌制造出来的伤口露了出来。白嫩的手腕露在人前,哪怕疤痕不大,却也不由让人一震。
收起胳膊,秦可卿继续说道:“……机缘巧合之下被秦大人收为义女,记入族谱。入秦氏族谱前无人问过臣妇何方人士,臣妇也不曾对人说过自己便是睿王府小郡主。长至今时,未曾见君,也未曾与人言及过往,何来欺君?”
信王府这个被托孤的都不知道人被换调了,好意思定她的罪吗?
“此事暂且压下,待回禀了当今再做定夺。”礼部尚书朝着京城的发现抱了抱拳,然后又官威大开的问秦可卿当真不知道其母和小郡主的下落?
秦可卿果断的摇头,“家母临走前曾让臣妇发下毒誓,等真相大白之时,叫臣妇不可贪恋荣华尊荣,实话实说将真相和盘托出。若没有等到睿亲王平反的那一天,便保持缄默,不可给小郡主带来丝毫危险,若违此誓,凡我血亲皆,皆……其他的便不曾交待了。”说到誓言的时候,秦可卿直接哽咽,似难以承受般的略了过去。
听到这里,来此的诸位大臣都不由感慨了一回秦可卿母女的忠义之举,又对睿亲王多了几分敬重。
这得是多么难得的人物,还能在过逝后让人忠心不二,誓死效忠不改其志。
相较于旁人的唏嘘,贾蓉心中所有的疙瘩仿佛都在秦可卿的最后这段话中解开了。
原来还有这一番缘故吗?
这么多年,到是苦了她。
为自己自私的母亲贴了一层忠仆的金身,秦可卿不是不心虚。但她却是已经想明白了送母亲过来的背后之人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旁敲侧击了母亲这么多年的生活,知道母亲不曾受到严刑拷打,又知道母亲日日夜夜经受的煎熬,秦可卿心疼之余,也极是感激九星旗和那位小郡主。
母亲神智不清时说的那些话,若是真实发生过的,她怕是也不会有今天夫妻和睦,儿女双全的日子可过。
这些年所有的幸福,何尝不是一条生路,一份仁慈。
深吸一口气,秦可卿相信今天她说的话,不出半日便会传到那边去。之后小郡主要如何出现在世人眼前,可能还需要她来个母女相认。
似有所觉,秦可卿转头看向贾蓉的方向,见贾蓉正直直的看着她。秦可卿眼神有些闪躲,最后逃避的将头转到了一旁。
贾蓉见此,不由有些心疼她。
或者说,自打秦可卿说话起,贾蓉就开始心疼她。
就连秦可卿手腕上的疤,如今看着都刺眼的很。
不是郡主,却受尽了郡主的罪。
哎呦,咋就这么让人心疼呢。
秦可卿说出来的‘真相’太让人震惊了,册封的事只能先告一段落,派人快马加鞭回京城讨当今示下。
在累吐两匹千里宝马后,秦可卿假郡主的事情也终于顺利进了紫荆城。
当今听完,羞臊的不行。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想到秦可卿如今的身份,便不由又想到了贾元春。于是当今下一刻便起身去了凤藻宫。
“你上次对朕说,你府中的那位要进上的美人是睿皇叔的女儿?”
“只是早前听说她长的极似睿亲王的生母,后来……也没甚证据,祖母虽亲自询问了一番,说的话也是默认两可,到底不能确定罢了。”元春还没得到秦可卿是假郡主的消息呢,此时见当今一来不说其他张口便问绯歌,心下转了一圈,脸上做思考状,“只是如今想来,若真是皇家血脉,又怎么愿意进宫呢。臣妾到是觉得祖母多心了。”
早知道睿亲王会平反,打死她也不会说这种脱罪之词。
呜,心疼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