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温夏好像在祁政铭的眼底,看见了一丝不明意味,又稍纵即逝的神色,但不等她深究,祁政铭说完后,就转身去了别处。
他这幅样子就连谢艺看了,都不禁觉得有些奇怪,略感疑惑的喃喃道:“奇怪,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现在好像什么都不愿意说了。”
温夏一言不发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不过谢艺显然是个藏不住话的,眼见这会儿,就只剩她跟温夏两个人,就有几分按耐不住了。
“说起来温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就真的得闹上法庭不成?”
“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在他们家呢,一旦败诉,有了底了,到时候你还怎么抢抚养权?总不可能把恒恒拱手给他们吧?”
温夏闻言后微微皱了皱眉,紧咬着的下唇泛起了一层白,很显然,谢艺说的,也正是她担心的。
她担心因为她一个决定,导致之后关于恒恒的事上,出什么差错。
而这是温夏绝对不能忍受的。
见状,谢艺自然也明白,是自己戳到了温夏的痛脚,提到了她最不愿意提、也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一点了。
不过她却不像祁政铭那样,什么事情都到了嘴边,偏偏又要欲言又止,到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无意中了解了温夏的心病后,谢艺索性什么也不管了,就专心开导温夏。
“其实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死脑筋。”谢艺顿了顿,意味深长的扫了一温夏后,接着说道:“特别是对感情。”
“不过顾浔洲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肯定也不会劝你,再回头跟他商量啊,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的,我反而觉得,你要离就得快刀斩乱麻,别老被别的事情,迷惑住了自己的双眼。”
“像天底下的男人都这么多,哪一个不比他顾浔洲好?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解放开来,自会有大片森林等着你。”
正说着,谢艺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总感觉她这个样子,再加上温夏现在的状态……就跟电视里的金牌调解一样,而温夏就是那想离婚,却又迟迟迈不出那一步,一边说要永远阻隔关系,一边却又放不下对方的家庭主妇。
谢艺越想越觉得奇怪,连带着看着温夏的眼神,都隐隐的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
而温夏被她这么盯着,也觉得身上有些不自在,于是就皱了皱眉,问道:“你继续说啊,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可她不这么说还好,一那么说,却好像突然引燃了,谢艺的导火索一样。
“你还说呢,听你这句话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把我刚刚的话给听进去吧?你看看你啊,真是,太没出息了!”
“要能把你那个死脑筋,花到这方面上来,还用怕那种绿茶婊吗!?”
虽然看着谢艺这幅嫉恶如仇的样子,温夏不禁觉得有点好笑,但她却也明白谢艺所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在嘴角微微上扬的那抹笑意,也随着时间和她内心活动的变化,而一点点的开始变了味,由一开始下意识的想笑,变成了带着苦涩的笑意。
“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算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真是怕了你了。”
谢艺显然不是一个安慰人的好苗子,等兴头一下去,顿时就没了继续往下说的想法,再加上看温夏这幅样子,她心里也不是很好受,所以也就早早打了退堂鼓。
不过就算她没说完的那些话,全都跟着咽回了肚子里。
除却一些被不好的事情牵起的情绪以外,温夏心里也还是感觉暖洋洋的,一下子就把积聚在心头的那股寒冷,给驱散得一干二净。
而就在温夏情绪调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叶知之跟顾氏集团的律师,却摩擦出了一些不太愉快的火花来。
“我原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做这样愚蠢的决定。”
一个眉眼天生有些上挑,嘴角长着一颗痣、看起来就有些趾高气昂的女人,正对着叶知之,满脸不屑的说道。
听她说这话的口气,也似乎是跟叶知之认识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作为律师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巧言善辩,所以叶知之也根本不怕,她这样摆在明面上的挑衅。
只见叶知之轻轻的勾了勾嘴角,轻描淡写的回击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难道坚守本心,就不应得夸赞吗?”
“更何况之所以需要律师,不就是要把这种所谓的愚蠢的决定,最后给变成明智的抉择吗?琳娜,别说你呆在顾氏集团这种日进斗金的地方,就连你的脑子,都快要被金钱给蒙住了吧?”
“你!可恶!”琳娜气急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指着叶知之,眼神就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般那样可怕。
可偏偏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就算她此时有天大的火气,也不好当面发作。
然而见斗不过叶知之,琳娜就开始在身旁,找寻足够自己发泄的对象。
而她的视线在几乎绕过了,办公室里的半数人后,偏偏就那么凑巧的,停留在了温夏的身上。
“据我所知,那天你实际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不过是被下了药而已,何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人尽皆知的呢?”
“我明白一个人想要在别人眼前博取眼球,十分困难,可是方法有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就要选这一种呢?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对一个有孕的女人、咄咄逼人、步步紧逼,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吗?”
温夏不知道学法律的人,是不是都被教过了,在法律普照不到的角落里,可以用这种所谓的“道德”来捆绑约束别人。
但是在琳娜对她说出这番话后,她却是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琳娜见状微微蹙了蹙眉,神情似有不悦:“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的人品和道德,已经全部腐朽了吗?你就这么没有同情心?她可是一个孕妇!”
温夏自然知道琳娜说的人是叶雪心,可那并不意味着她就要让步。
“琳娜小姐是吧?”只见温夏抬起眼眸,缓缓的对上了琳娜的视线,然后不咸不淡的反问道:“既然你刚才一口一个道德,让我不要咄咄逼人。”
“那么,我想要请问,你现在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