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医院是顾氏集团下属医院,玛格大师被送进了最高级的病房,带上了氧气罩。
温夏在她的身边坐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眼泪就要再次滴落。
她的手很苍老,干枯,过去温夏从没注意过,就是玛格大师教导她设计的时候偶尔碰到,也是温暖的。
但现在握着她的手,那坚硬干枯的皮甚至刺痛了温夏的手。
她默默的深吸口气。
“老师老了。”
温夏心酸的说着,看向医生。
“老师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直接说吧,我承受的住。”
“是,夫人。”
医生微微躬身,低声的汇报道:“玛格大师的脑血管出了问题,虽然不至于危及生命,但会压迫她的神经,导致她的身体不受控制,记忆模糊。”
“直接说结果。”
温夏催促道。
她不想听那一堆专业术语,像是在宣告玛格大师的死亡,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玛格大师到底对她意味着什么。
她不能接受死亡,更不能接受离开她。
温夏这一辈子,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亲人长辈,她不想再让关心她的最后一个长辈出事。
医生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
“夫人,节哀,我们尽力了,但玛格大师肯定瘫痪了,随着脑血管的压迫压力增大,她的瘫痪就越严重,到底从四肢哪个部位开始,我们也说不定。”
瘫痪?
温夏震惊的看向玛格大师,心情复杂。
她是活下来了,但也可能不如死了。
如果她瘫痪在床,对她是最大的折磨。
至于设计,温夏苦笑一声。
玛格大师最爱的是设计,只是不知道清醒过来的她,是否还有继续设计的能力。
看老天爷的意思吧。
医生和护士们给玛格大师输了水后就离开了病房,温夏没管他们,而是呆呆地看着玛格大师,心里满是自责。
“怪我。”
她低声说道:“我早知道老师的身体不好,我该早点注意到的,但我只顾着比赛,忽视了老师的身体。”
“不怪你。”
顾浔洲拉住了她的手,她还是在喃喃自语,根本听不进去。
温夏有些魔怔了。
“夏夏,听我说。”
顾浔洲猛然按住了温夏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冷声说道:“玛格大师的身体早就出问题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她的脑血管和心血管都不好,是她自己要参加比赛的,她必须当评委,评委没有办法离开会场。”
“那我也该让医生去看着她的。”
温夏茫然的说道:“浔洲,是我的错,我不该忽视的,我有责任,你别劝我了,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我知道。”
顾浔洲再次按住她的肩膀,静静地看着她。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温夏闭上眼,热泪滚滚而落。
没人知道她的心思,她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顾浔洲也不懂,他唯独能做的,就是抱住她,保护她,安慰她。
“浔洲,今晚的庆功宴会照常开吧,我不去了。”
温夏靠在顾浔洲的怀中,轻声说道:“老师不在,我没心思庆祝,他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庆功会是必须开的。
如果设计师们拿了名气还不能在公司中尽情玩乐,拿不到该有的好处,会被人认为是顾浔洲小气。
到时候公司的名气会受到损害,得不偿失。
顾浔洲抚摸着温夏的头发,手突然顿了顿。
“好。”
他没说什么,只答应了下来,温夏舒了口气,默默闭上眼。
老师,我等你醒来。
当天晚上,顾浔洲召开了盛大的庆功宴会,所有人都参加了,唯独温夏不在,但当听到玛格大师住院的消息,没人再说什么。
他们都知道玛格大师和温夏的关系,没人不长眼的惹怒顾浔洲。
大家都很疯狂,玩的很尽兴,很开心。
但有人不那么开心。
苏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啪。”
祁政铭将一份退婚书放到了苏总和苏红雪面前。
“退婚。”
他平静的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苏总的身体颤抖了下,一言不发,只是眉头死死的皱着,仿佛苍老了十岁。
公司完了。
苏红雪拿了退婚书看了眼,歇斯底里的拉住祁政铭。
“你不能和我退婚,你要是走了,我就完了。”
“闹呢?”
祁政铭冷冷的丢给她两个字,将她的手甩开,看着她满脸不甘心的模样,冷哼一声:“你在大赛上那么丢人,将我们祁氏集团的脸面都跟着丢尽了,还想让我娶了你,难道让你给我们祁家抹黑吗?”
他满脸冰冷,苏红雪震惊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怎么能抛弃我?”
她呢喃说着,死死的按住眉心,感到天旋地转。
“有跟我扯皮的功夫,还是去看看网上吧,知道大家都在怎么评论你吗,知道温夏准备做什么吗?如果不是玛格大师病倒了,她早就起诉你了,等着吃官司吧。”
祁政铭说完,转身直接离开。
他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将自己玩臭了的苏红雪,就像是一块堆在一起的腐肉,这样的女人早该腐烂生锈,不再打扰别人的世界。
看着他绝情的背影,苏红雪咬着牙疯狂的笑着。
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她看透了!
“雪儿,还有爸爸,别吓唬爸爸。”
苏总看着女儿疯魔的样子不停说着,但苏红雪不理会他,只是死死的攥住手,任由指甲上尖锐的水钻刺入掌心。
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她却感觉不到痛苦。
温夏,都是你害的。
你这个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同一时刻,顾家大宅。
温夏刚从医院里回来,有些疲累的换了家居服,让张妈给她放上洗澡水和玫瑰花瓣,她想好好儿泡个澡。
顾浔洲走到了她身边。
“是不是很累,在家里休息一天吧,我让张妈带着可靠的人去照顾她。”
他的手很热,按在肩膀上很舒服,温夏微微闭着眼,听到他的话,默默摇摇头。
她不放心任何人去看着。
换句话说,不管是谁,她都不想放心,她已经失责一次了,现在不想失责第二次,只想能够守在老师身边。
顾浔洲看透了她的心思,加重了力道。
“夏夏,听我的。”
他的语气沉重,声音有几分清冷霸道:“难道你想将自己的身体也折磨的崩溃,跟着老师一起住院吗?”
如果她再倒下,还怎么照顾玛格大师,怎么照顾恒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