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旷野上,数不清的士卒在狂奔。
他们皆是断臂大侠,断腿的太史慈把他们仍在了原地。
那些身影却不是蒯良想象中的袁军步卒,而是自家的荆州伤卒。
一千带伤的荆州伤卒,如同受惊的羊群一样,被紧随在后的骑兵驱赶。
太史慈纵马奔行,看着眼前抱头鼠窜的降卒,嘴角扬起丝丝冷笑。
混乱的羊群很快进入了弓弩的射程,却始终不见荆州军放箭。
城墙上的蒯良,脸上涌动着莫名的惊诧,咬牙切齿道:
“好个太史慈,竟然使出如此狠毒的计策!”
将领们却惊慌叫道:“蒯郡守,他们就要冲过来了,咱们该怎么办?”
蒯良从惊骇在清醒过来,举目再望时,敌人已逼近城外的护城河,相距不过百余步。
蒯良不及多想,便大喝道:“放箭,立刻放箭,绝不可令敌人近前。”
号令传下,无论是将校还是弓弩手,都对蒯良的这道命令产生了怀疑。
迎面奔来的,那可都是自家的袍泽,难道要让自己人放箭吗?
这些伤兵,大多都是荆北人!
其中有很多都是同村同乡,甚至还有不少是亲兄弟。
对面逃奔而来的同袍中;或许就有自己的同乡,甚至还有自己的亲兄弟。
谁能做到铁石心肠般?
蒯良见状神色惨白起来...
他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士卒们无法对同袍下手,这也正中了敌人的计策。
惊怒之下的蒯良,也顾不得名士的风度,在楼道一线往来奔走,挥舞着手中的剑,并喝斥着部属:
“你们都耳聋了吗!我命你们放箭,违令者立斩不赦!”
在他的威逼之下,士卒们不敢抗命,只得拿起弓弩,咬牙向着自己的同伴放箭。
只是,为时已晚...
蒯良根本来不及阻止,这些惶恐的伤兵已经越过了护城河,冲到了城墙下。
紧随他们身后的数千袁军纷纷架起了云梯,有的还射箭掩护,纷纷朝着云梯攀岩。
城楼上的荆州士卒们,阻拦已经来不及,便跟爬上城墙的袁军撞在一起...
彼此厮杀拥挤,很快就乱成一团。
紧随其后的太史慈,高声叫道:“兄弟们,让荆北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杀...”这班虎狼之士闻言,顿时杀声如潮,追随着他们的将军冲上了混乱的敌城上。
屠杀开始...
袁军当真如出笼的猛虎,荆州军虽有一万余众,但一片混乱的局势,已让他们统统变成了惊慌的羔羊。
太史慈率领着他们,如铁锯一般,从城楼上锯到内城下,把一万荆州军锯碾得是鬼哭狼嚎...
--
四刻钟后...
天色渐渐昏暗,屠杀终于结束。
残阳如血,令本已尸伏遍地的战场更加血腥。
一身浴血的太史慈驻脚而立。
他刀削似的脸庞上沾着几掠血污,倒提着的双戟,尚在缓缓的淌落着一滴滴余暖未尽的鲜血。
环看四野,太史慈深深的吐了口气,这一仗杀得实在是痛快。
就在这时,一身是血的亲卫,喘着气跑来禀告道:
“将军,清点已毕,此役咱们斩首三千众,俘虏了约有五千余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