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江州和严州,所有官员,全部查办!”
“二地波及少说也有千余人!”
听到此,苏扬心中微微一凛。
千余人……
此次朝廷的力度,比他预料中,还要更为严厉!
“此外,原户部尚书孟庭因御下不严,调任东南。”
林章璞紧跟着补充道。
“原户部侍郎贺叔达,涉嫌参与诬陷同僚,削去官职,发配边疆!”
“整个户部,几乎全部调换……”
那户部全然是大清洗了!
苏扬双眸微睁,这个结果,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且不论别的,孟庭这个户部尚书,堂堂朝廷大员,在朝廷中的根基绝对不可谓不深厚。
却愣是被贬去了东南。
按照他先前的预料,此案最多也不过是让贺叔达这个户部侍郎遭殃。
现在看来,左相抓住机会,直接将打压手段用到了极致!
与之相比,他这次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场翻案。
就真的仅仅只是给荀正创造了一个机会而已……
朝堂之争,当真是一步错不得!
苏扬摇了摇头,收敛心绪。
这么说来,一切倒是可以先安定下来了。
来自户部的麻烦,眼下是不用考虑了,连户部尚书,现在都变成了白泞。
不过,苏扬很清楚,原先惦记着太医院的,不只是户部。
还有魏国公褚康!
此人自始至终,都未曾受到什么影响。
至于孙家……
苏扬心绪微凝,孙丰毅这个右相,其权势,甚至要比左相荀正还要更大!
但眼下,荀正还处在势头上,孙家也该先收敛一些了。
他的仇,还是得慢慢报!
几次三番地想要杀他……
这些人不除,他心中始终难安!
他收敛心绪,向白泞和林章璞拱了拱手。
“那下官便先祝贺二位大人晋升之喜!”
白泞捋须一笑,点了点头。
“你这晋升官职的速度,连老夫都汗颜!”
他打趣一声,又思忖道,“不过,你接下来可须得警惕一些。”
“升官过快,锋芒毕露,不见得是一桩好事!”
“下官谨记!”
苏扬郑重点头。
自白泞房间离开,苏扬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
这太医院里,之后倒可以少去许多麻烦了。
之前周和同等人灰溜溜的离开,估计也是怕白泞找他们麻烦。
至少今后在太医院,用不着整天被惦记着。
他正要离去,却见不远处,一名身着劲装的护卫,在太医院药童的陪同下,快步走来。
他目光微凝,那护卫他也还算熟悉。
三皇子赵澈的人!
自先前户部一别,他倒是有不少时日未曾见到赵澈了。
“苏大人!”
那护卫走到苏扬身边,躬身行礼。
“殿下有请!”
闻言,苏扬眉头微挑。
还真是来找他的!
他点点头,跟着护卫离去。
先前北莽使团入京之时,朝堂还在为议和与开战之事吵闹不休。
当时赵澈虽对他有所相助,但仍旧是赵艺弘与他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他跟着护卫,一路来到赵澈的府邸。
凉亭中,赵澈已然摆好酒席,端坐在桌案前。
见苏扬走来,他站起身子,面带和煦笑容。
“苏兄,你我二人,倒是许久不见了!”
苏兄?
听着赵澈对他的称呼,苏扬心中泛起一抹怪异。
以往赵澈可从未这般称呼他。
“见过殿下!”
他向着赵澈缓缓拱手。
即便不论别的,在他落魄之时,赵铮也曾对他多有帮助。
“坐!”
赵澈扬了扬胳膊,招呼着苏扬坐下。
随即,他又自一旁捏起酒壶,伸手就要为苏扬倒酒!
见此,苏扬脸色愈发怪异起来。
他试探着摆了摆手,轻声推辞道:“怎敢让殿下亲自倒酒?”
闻言,赵澈却一下子皱起眉头,显得有些不悦。
“苏兄,果真要与我这般疏远?”
他淡淡询问道,目光直视着苏扬。
苏扬心中无奈,只好将双手捧着酒杯递到赵澈身前。
酒桌上的规矩,可并不少。
“殿下请。”
可赵澈却依旧端着酒壶,没有丝毫动作。
他静静看着苏扬,一言不发。
苏扬只好将酒杯放在桌案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殿下,我……并非刻意疏远殿下。”
“前些时日,始终在忙碌,未曾摆放殿下,还望见谅。”
赵澈这才倾倒酒壶,为苏扬斟酒。
直至斟满,赵澈才坐了回去。
“这是我当初按照你给的法子,所酿造的酒浆。”
赵澈抬了抬手。
“这些酒酿,我这些时日里,尝试了许多次,不知比你的今朝酿如何?”
“嗯?”
苏扬捏起酒杯,放在鼻尖轻轻一闻。
这酒浆的味道,乍一闻,与今朝酿还是有着些许差异。
但比起他一开始所酿造的粗酒,却要好上不知多少!
之前苏扬便曾喝过赵澈所酿造的酒水。
他心中愈发怪异,赵澈不会真的用他先前给出的法子,一直琢磨到现在吧?
“这酒味道醇厚,我的今朝酿,怎敢与殿下相比?”
他轻笑着说道。
闻言,赵澈脸上才终于再度展露出笑容。
“你也不必奉承我,你的今朝酿我也喝过不少,其中差距,我还是知道的!”
他摆了摆手,“先尝尝再说!”
苏扬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不说别的,赵澈用他那法子,能够酿造出这些酒水。
这能力,已经远超他人了!
“先前在户部,我未曾帮你,你是否怪我?”
赵澈淡淡询问。
闻言,苏扬心中顿时一凛。
他抬头看向赵澈,却见赵澈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绝无此意!”
他连忙说道。
“是没有,还是不敢,又或者是……不想说?”
赵澈双眸微眯。
苏扬轻叹一声,赵澈对这个事情,始终念念不忘。
他只好说道:“说实话,我绝对没有怪罪殿下的意思。”
“以往殿下帮我,已是仁至义尽。”
“我始终对殿下多有感激。”
“至于当时在户部……”
他摇了摇头,感慨道,“当时的情况,殿下也清楚。”
“我想做的事情,势必会得罪朝廷上许多人……”
他的语气逐渐凝重。
“就如同我先前遇刺之类的遭遇……也多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