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拿着新到手的青石刀,将紫麦和麦秆切成碎粒,再切了两根竹笋,一起倒进大铁锅里。
柏素清开口到:“少了,再加十颗紫麦,两根竹笋进去。”
“啊?”小满疑惑抬头:“早饭需要这么多吗?”
十颗紫麦已是柏素清一天的饭量了,吃了一天就只能喝水,最多再嗑点松子。
“听你柏姐姐的,她实力又精进了,需要补充足够的食物。”顾恪说着,看向柏素清:“六转了?”
柏素清忍不住微笑:“嗯,六转了。你重新修整过的浴缸确实很有用,我只是出了会儿神,醒来就六转了。”
顾恪:???
柏素清才从三转连升两级,成了五转。
按常理怎么也要过十天半月,甚至好几个月后再晋升,泡个澡就六转是什么运气?
种的粮食让其他人进步神速,浴缸都能助人升品,偏偏他连品都没入,难道这辈子注定只能做小姐姐们背后的男银?垂泪.jpg
算了,还是知足吧,别人想在背后都没机会呢。
他如此安慰自己,脑海中却闪过某句电影台词:哪怕一张卫生纸,也有它的作用。
收回不着调的思绪,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柏姐,你这五转都没坐热就升六转了,大小姐知道了会不会激动得裂开?”
柏素清无言以对,因为这太有可能了。
见她表情,顾恪一叹:“这如何是好?”
柏素清白来一眼:“等等再说。大小姐的资质远在我之上,不定没几天也六转了呢。”
顾恪满脸“你当我傻”的表情:“我觉得这可能性不大。”
他不是之前对武夫晋升速度一无所知的小白了。
普通资质的人三五年入门,十年内二转,最后花一辈子时间在三转打转。
偶有人运气爆发侥幸能入四转,成为第二轮里垫底的存在就谢天谢地了。
良好资质的人一两年入门,十年内晋升第二轮,之后每转花上一二十年,直到卡在六转。
万一侥幸开启第三轮,成为武宗,那这辈子也不白活。
上佳资质的人数月入门,三五年晋升第二轮,之后每一转用时五到十年,四十到六十岁之间或可成就第三轮武宗。
柏素清之前一直说她只是资质良好,结果现在三十不到已到六转,速度堪比上佳资质。
虽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但顾恪依然觉得,这位姐姐与上一世某些喜欢说自己平平无奇是一类人是同类——太凡尔赛了。
注视了柏-平平无奇-素清片刻,他也只能点头:“那只能委屈你几日,暂时不要与秦大小姐照面了。”
柏素清笑而不语。
她是二轮六转,秦大小姐才一轮三转,这有什么委屈的。
要是两人情况调转,她知情的那一刻肯定也会很郁闷。
她和秦大小姐本人没什么矛盾,但烈阳宗却在几年前灭了碧海门。
不过烈阳宗去年发生内讧,连秦大小姐都被发配到玉龙山谷,看守祖陵。
从秦大小姐口中得知,烈阳宗原本负责对外事务的长老和人员被清洗了大半,其中就有覆灭碧海门的那批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柏素清还没动手,烈阳宗就“帮她”把仇报了。
如今秦大小姐被押送来玉龙山谷,柏素清是陪葬品之一。
若有一日能离开这里,她们也算有着共同的仇人,即便不合作,也不至于敌对。
吃过早饭,三人一起下田,收割每日都能长出一大片的草木藤条。
大点的竹子砍伐一空,用来做了竹屋,得让竹从修身养息几天。
有柏素清这新晋六转在,田里的活一个时辰不到便做完了。
顾恪想了想,叫上小满,两人提着浴桶去了工坊。
柏素清泡澡得了好处,小满会不会也可以?
当然,获得好处的机率属于玄学。
小满昨天也拿着柏素清的那个青石碗,举着凌空喝了一口热汤,却什么都没发生。
顾恪又不能让她偷偷用柏素清的浴缸,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到了工坊附近,小满先进去确定今天没侍女堵门洗衣服,又与在石台上练武的梅书说了一声,这才回来叫顾恪。
梅书跟着出来,见到他身旁的那个浴桶就笑了起来:“顾恪,你这……是想做多少个浴桶?”
顾恪连连摇头:“这是我用过的,拿来修整一下,说不定有好处。”
梅书心中一动:“像你造的石刀那般么?”
顾恪:“差不多是这意思,但能不能成得看运气。”
梅书伸手一把抓起浴桶:“那你省点力气,说不定就成了。”
顾恪无奈:“承你吉言,但愿如此吧。”
将浴桶送上另一个工作台后,梅书也没走,只是退开几步,显然想围观。
不光如此,不到半盏茶工夫秦大小姐和兰竹菊也到了,甚至其他几个侍女也站在工坊转角处观望。
已经开工的顾恪只作不知,因为他一动手,昨天修整浴缸时那感觉又来了。
小柴刀轻捻慢拢抹复挑,粗放的外壁在刀锋下渐渐成型。
秦大小姐不禁微微颔首:这每一刀看似随意,却都沿着石材本身的纹理前进,同时又去掉了冗余阻碍的部分。
如此手法,已经有大师气度。
当然,真正的雕刻大师不光如此,还能同时在石材雕龙画凤,二者兼得。
顾恪这浴桶并无具体造型要求,难度起码低了一多半。
事实上他不懂雕刻,只是用感知力观察着浴桶,再顺着感知里最舒服的位置下刀,将其处理成顺眼的模样。
之后才是内壁,这个不像浴缸,没太多动刀的地方,略微修整就好。
接下来,顾恪黑煞掌盘石头的拿手绝活终于第一次被全员围观。
即便平日里与他关系不错的梅兰竹菊,也对他这种打磨方式目瞪口呆。
不入门的武学也是武学,谁不是冲着杀人打怪去的?顾恪倒好,直接把黑煞掌练成了人肉抛光机。
更让她们无语的是,抛光的噪音让人浑身发麻,极其不自在,他的动作和逐渐圆润光滑的浴桶却赏心悦目。
两种冲突的感官混在一处,相当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