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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容同意了,包子的事便是板上钉钉的事,胭脂每日无时无刻关注着,肚皮终于有了动静。
胭脂欢喜得不行,叶容却没怎么欢喜,他不该一时心软答应的,答应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以怀里这个得寸进尺的皮性子,只怕是会缠着他多生几个。
怀孩子本就辛苦,生得时候又极疼,她生的时候一定会哭得喘不过气来,叶容想一想都觉得难受,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脾气也越发压制不住,这几日又该去趟魔界“散散心”了。
正想着,怀里的微微动了一下,片刻后又小心翼翼往外挪,钻出被子坐起身,偷偷摸摸掀开里衣,戳了戳自己的细白肚皮。
叶容:“?”
胭脂看了平平的肚皮许久,不由皱着眉头捏了捏,怎么还没见大,等得好心焦,她后面的任务很重,生了三只后还要把接下来十几只提上日程。
一胎就要十个月,实在太慢了!
为何阴物不能像那湖里的鲤鱼精一样,一生就一堆仔?
胭脂正愤愤不平,身后的人掀开被子将她揽进怀里,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细嫩的肚皮,“怎么了?”
“我看看肚子大了没有。”
叶容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才小一月,怎么可能这般快就大起来?”
胭脂窝在他怀里不敢声张,怕他猜到自个儿的“宏图大业”,眼珠一转换了个话题,“我明日想去山里采蜂蜜哩~”
他将她撩起的衣摆往下一拉,盖住了肚子,戏谑道:“你又不是蜜蜂,采什么蜂蜜?”
“采来给你泡蜂蜜柚子茶喝,很甜的,你一定会喜欢。”
叶容忍不住满眼笑意,抱着她往榻上一倒,盖上了被子,“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先。”
胭脂将被子往下扒开了一点,抬起头看着他,“我可以自己去的。”
叶容一把搂住,揉乱了她的头发,“不行,我不放心。”
胭脂只能作罢,自从肚皮有了动静,叶容就不让离开视线之外了,有时候她都觉得他想把自己拴在裤腰带上。
他这些时日要整治魔界肆意妄为的那一群,每日都待在书房,可把胭脂闷坏了,外头的蜜蜂精都比她快活。
胭脂以为自己苦,可魔界那群才是苦不堪言,自从魔界招惹到叶容以后,便越发让叶容觉着魔界不能不梳理,便是魔,也该学点规矩。
便时常会去魔界“走一走”,性子别说是难伺候了……
啧啧……说人嫌狗弃都是轻的,那性子可是变化莫测,极不稳妥,稍有不慎便是电闪雷鸣极其可怕,也唯独就胭脂觉得她家卿卿温和无刺。
如果说往日那魔尊还能与他两相较量一番,可现下却是没法了,叶容堕仙时仙力尽散以换煞气,魔尊根本无法与之匹敌,毕竟他并没有走火入魔,如何斗得过这么个丧尽天良的。
魔尊熬不住他这般明里暗里磨砺人的性子,一心效仿姑嵩入魔界渡悲苦劫,他宁愿生生世世不得好死,也不愿意与叶容多周旋一刻。
叶容自然是不让的,是以连山里的胭脂都常有听到魔尊哭闹着跳井,上吊,自刎等诸如此类的手段。
胭脂想着就觉得魔尊忒是没用,当年她被叶容磨砺的时候还不是咬咬牙熬了过来,这魔界长尊竟然成日里寻死觅活,好是不知羞。
然而胭脂显然想到太简单了,叶容何曾真正磨砺过她,在她身上闹的小脾气与那儿比起来简直就是和风细雨。
第二日一大早,叶容便先带着她采蜂蜜去了,可到肚子八个多月的时候就不可能了,便是偷偷溜出去也会给叶容逮住。
胭脂枯坐了半晌,看着七煞在山里放着她的风筝玩。
七煞瞧见胭脂趴在窗头眼巴巴看着,皆有些“同情”,于是它们放风筝放得更欢了。
胭脂气得脸鼓鼓,将窗子狠狠关上,挺着肚子慢悠悠走到叶容旁边,也不说话,就一脸委屈站着。
叶容抬眼一看便是一张苦巴巴的小脸,满眼幽怨,揽着她坐下,摸了摸她的小脸,“看完这本,就带你出去晒太阳。”说着便翻开摆在书案上的书。
“我不要晒太阳,想要放风筝........”胭脂耷拉着眉眼,有气无力道。
这毛可真是太久没修理了,肚子八个月想着放风筝这不找削吗?
可是最近叶容太温和了,对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让她越发不听话。
叶容闻言眉心一折,忍不住语气一重,“放什么风筝!”
感觉到胭脂微微一缩,又觉得自己太凶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缓和了语气有商有量道:“等生完了,就把七煞串起来给你当风筝放好不好?”
胭脂闻言心里一喜,忙欢欢喜喜地答应了,可等叶容开始念书给她听的时候,就挨不住双目放空。
太枯燥乏味了,他的声音闻之似流水溅玉般动听,可窝在他怀里太舒服暖和,胭脂没撑多久就眼皮一挨睡着了。
叶容抱着念了一会儿便见怀里小动作不断的气息平缓起来,低头一看果然睡着了,便没接着念下去。
纤细的眼睫像小扇子一般铺开,睫尾微微翘起,偶有细微发颤。
叶容静静看着她睡颜,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眉眼,指腹在她软嫩的脸上摩挲,忍不住低头在她面上轻轻亲,一会儿功夫,半个时辰就晃过去了。
等到胭脂悠悠转醒,见叶容念完了书,不由心中一喜,“好了罢,我们去晒太阳~”
叶容扣着她的腰,慢条斯理回道:“才看了几页,还有大半没完。”
胭脂看了一眼厚厚一本,苦着脸愁道:“那太阳都要下山了。”
“那也得看完。”这显然就是没得商量了。
胭脂不甘心得很,低头去扒他的手,扒不开便不乐意地扭了起来。
叶容随着她闹,手却扣着不放,翻开一页开始朗声读道:“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胭脂见他不理人还按着她听书胎教,忍不住毛一长就伸手撕了一大页,可真是给宠坏了,搁以往哪有这样的胆子,现下竟然公然挑衅,实在皮太痒了。
叶容肃着脸抓住她的手,将她牢牢抓住的书页拿出来,在她细嫩的手心打了一下,声音听着倒是极大,却一点力气也没舍得使。
胭脂忙逮着机会,不声不响地靠在他身上,看着手心泪眼汪汪。
这可真是抓住了叶容的命门,没撑多久就舍不得了,带着她出去晒了一下午的太阳。
胎教终究是连一本书都没听完,胭脂插科打诨、装乖卖委屈,硬生生熬到了生下三只小包子。
胭脂生的时候出乎意料地没有哭,也确实这点疼比起她往日挨过的刀根本就是凤毛麟角。
叶容终于松了绷着的弦,每日都有些踩在云里的感觉,太小了,白白嫩嫩的三只,一排摆在榻上可讨人喜欢了,抱在怀里就舍不得松手,软绵绵还会哭,一个个哭起来都像个小老头。
可煞气终究不是开玩笑的,即便再可爱,这三只脾气也不好的,动辄就闹坏脾气,一小只一小只的时候倒是好管,再长大一些就不得了了,漫山遍野地惹事生非。
有一回竟然把山脚下的湖怪拖出湖去,打算做成菜吃。
他们找去的时候,火堆都架好了,三个小身板蹲在火堆旁正争辩着烤起来吃还是炒起来吃……
那湖怪好大一只,窝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浑身颤抖,湖里的小鱼仔都看不下去,实在是天可怜见。
那一回儿可把叶容气得不轻,重重责罚了他们一顿,竟然还不服气,极有脾气地和叶容讲道理,他们凭本事抓的大怪怪,为什么不能吃!
叶容理他们才有鬼,二话不说狠狠罚了几次,他们就不敢再惹事生非了,毕竟论脾气坏,他们亲爹才是个中翘楚,根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