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敏冲进承殿的时候,萧钊之正和楚南安等人商议国事,张内侍恭谨道,“娘娘,圣上正在议事,请先回去……”
元敏道,“我要见他。”
“这……娘娘不要为难咱家……”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萧钊之大发雷霆的声音,“朕非生长深宫之主,若怀轻朕之心,将来悔之莫及!为官为政,做事第一,何须你们置喙朕该如何!”
好一会儿,里面道,“让她进来!”
张内侍和元敏都愣了下,愣过之后,张内侍忙做了个请的姿势。
元敏举步进去,楚南安等人有条不紊的正出来,看见她,都拱手行了个礼后肃穆离开。
萧钊之一脸疲惫色,半躺半靠在椅子上揉太阳穴,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坐。”
元敏飞快的瞥了他一眼,目光又匆忙移开,并没有坐下。她站在他面前,像许多年前一样。
许多年前,她一脸瑟瑟的站在他面前,惶恐害怕,他们大吵了一架,他蛮不讲理又咄咄逼人,气的她愤怒又伤心。
那时候他不过二十许,血气方刚,敢作敢当,一身正气凛然的孤僻和意气,就合适坐在高处不胜寒的地方运筹帷幄。
他不会被情情爱爱所困扰,他的心中只有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
这才是他的正确打开方式。
这些年来也确实如她所想的那样,他不被后宫拖累,对女色兴致寥寥,一到晚都在忙公务,比他的工作狂父君还要精力旺盛。
现在,他终于将下治理的井井有条有声有色,怎么能随随便便将一个国家的未来放在一个女孩手里?还是精神异常的女孩手里?
对一个国家的前途来,太不负责任!如此轻率,实在太儿戏!
想到这里,她语气冷冽道,“我反对将解忧封镇国公主。”
萧钊之依旧没抬头,哦了声,他语调微微上扬,“。”
他意思是为什么。
元敏怒道,“她一个女子,哪里会治国理政?!”
萧钊之漫不经心道,“并没有什么难的,学学就会了。”
她真是受够了他这样的敷衍回答,越发怒火攻心,“她精神有问题!”
萧钊之依旧波澜不惊道,“不影响办公。我给她配了文武班子,两相制衡,她不需要动脑子。”
元敏就知道和他吵架只会把自己气个半死,他却一脸云淡风轻。
“你是不是要把王位传给解忧?”
这话问的露骨,简直是干涉朝政,乃君王大忌。
萧钊之闻言,眼皮子动了动,手指敲击了会椅子背,他起身走到她跟前,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元敏忙要后退一步,萧钊之一伸手按住她肩膀,她就动也不能动了。
觉察到她的微微颤抖,萧钊之手卸了三分力。
她确实很娇,只到他的胸膛。
萧钊之伸手将她额边濡湿的一缕青丝拂她耳后,倒惹得她身子震一下,又不由自主想后退,可是她身子像定住一样,并没有动。
萧钊之见她全身都是紧张戒备状态,嘴角微微一笑,他俯在她耳边低沉轻语,好像枕边呢喃,“你没为朕生个世子,这王位朕又能给谁?”
元敏羞愤交加,恨恨的看着他,“你……你大可广纳宫室……”
话还没话,萧钊之冷冷打断她,“朕没兴趣。”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阮敏,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们,很快,我就御驾亲征。解忧会搬出去。”
这话的元敏满脸惊愕,“你……你是不是要去金刚轮山?!”她大喊道,“你不能去那地方!你不会巫术,连具茨之野都过不去!”
萧钊之轻蔑一笑,“朕自有办法。”
元敏摇头流泪道,“你不能去。”
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将她包围,但她找不出来服他不去的理由。他是固执的人,一旦作出决定,那就没有改口的道理。
从前他的父君就御驾亲征平靖二州寻香魂木,这才身死云梦泽,他去的金刚轮山比平靖二州凶险艰难成千上万倍,他怎么能轻轻松松作出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