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临城,接下来的事就不用着急了。
中午吃完饭，稍稍睡了个午觉，几人坐上车到临城一中校门口,要或许是因为周围是学校，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陈导从车上下来，要进校门的时候才想起来，“等下，今天周几？”
他上班和星期天没关系,已经好久没记过今天周几了。
几个人嗯？了一声，按开手机瞧了瞧，“周五。”
陈导看了眼学校，“周五学生还在上课吧，我们能进去吗？”
经陈导一提醒,一群人才想到这个问题,他们都是忙起来差点要命，不忙的时候闲到无聊的人,压根没关注过星期天。
“不对啊,现在不是才八月末吗？学生不是在过暑假？”
“那里面怎么有学生？”
导演指着校门里飞奔的学生问。
一群人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看向了顾湛。
“今年高三生8月份开学。”
顾湛不慌不慢的抬眼，“每周五学生放假,现在两点,四点多学生会陆续离开，我们先在周围转转。”
学校不大，很快就能看完,不如先转转学校周围，等学生放假再进去。
周围也有很多他们曾经的记忆。
陈导等人皆没意见。
在外面街上闲逛得带上口罩和帽子，幸好今天不热。
顾湛牵着时意的手,言简意赅的给陈导们介绍这周围。
临城一中是个长方形，四面分别是临城二中，梧桐大道，学生街，和居民区。
—————学生街————
临城二中|临城一中|居民区
—————梧桐大道———
临城二中和临城一中挨着，两所学校多有对比，老师们上课的时候，嘴边经常挂着：下周就要联考了，如果你们考不过隔壁二中怎么怎么样…
隔壁二中的口号常年是超越一中。
挺好玩的。
而学生街其实不是一条街，指的是几条街连在一起组成的片区，这片区的街都很窄，到处是各种小饭馆网吧超市手机店等学生喜欢逛的地方。
陈导看了眼转角的路牌，上面写着北三街，询问，“叫学生街是因为附近学生多？”
“不是。”
时意笑了笑，指了指旁边学校的墙，“你看墙。”
陈导莫名其妙，仔细打量了一会发现，这里的墙最上方竟然被扒掉了两块砖。
有人爬墙？！
陈导悟了，是学生？！
时意紧接着解释，“那些年老师们最常说的话就是抓学生去吗？”
在这边抓学生一抓一个准，所以这边叫学生街。
噗。
陈导几人互相看了看，乐了。
果然是学生时代的事，听起来还挺怀念。
陈导想到什么，突然问，“你们被抓过吗？”
时意僵了下，她没有正面回复这个问题，“你不是看过别闹？”
陈导当然看过。通读剧本是作为导演的基本素质，他不单读过，他甚至可以背下来。
但《别闹》里没有这个情节，不代表就没发生过啊。
一本书写不尽生活。
陈导看时意反应，又问了一遍，“没有吗？”
时意一时没说话。
顾湛忍笑，替她回答，“有。”
陈导眼前一亮，“说说。”
他就知道！
当时时意是一个人来这边上学，她爸妈都不在这边，回家也是一个人，加上想体验一下住宿生活，所以时意办理了住校手续。
后来时意把顾湛追到手，宿舍时意就呆不下去了。
从周围同学那里知道跳出去的路线，某个晚上，时意心血来潮的给顾湛打了电话，说学校宿舍她待不下去了，这里不能洗澡，她觉得自己好臭…
p！当初时爸爸给学校送了一栋楼，要求就是时意住单间，并且单间有空调有卫生间。
但顾湛不知道啊。
耐不住女朋友的语气，顾湛最终还是来到时意说的学校外。
没等多久，就听到了墙对面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时意从墙上冒出脑袋，朝他灿烂一笑，眼睛弯弯，“接我。”
顾湛不由自主的回了个笑容，张开手臂。
时意大胆的跳了下去，仿佛乳燕投林一样，投进了顾湛怀里。
没辜负她的期待，顾湛稳稳地接住了她。
时意笑起来，笑了很久后，抬起头亲了亲顾湛的脸颊，“好厉害。”
少年唇角动了动，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教导主任手里拿着鸡蛋灌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俩，“是啊，怎么那么厉害呢？”
大晚上！
谈恋爱！
翻墙！
亲吻！
还准备夜不归宿！
时意：“……”
顾湛：“……”
两人沉默无言的转过身。
出去玩是别想了。
当天他们两个被叫去办公室写检讨。
顾湛还没说完，陈导就忍不住笑了，虽然他及时忍住了没露在脸上，但只要长眼睛都看得出来。
美术指导等人干脆转过身。
时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还不如直接笑呢。
陈导咳咳两声，没去看时意，“嗯，检讨书，你们俩还记得吗？”
时意努力平静，“早忘了。”
陈导看向顾湛，顾湛遵从时意的意思，点头，“嗯，不记得了。”
陈导：“……”
陈导嘶了一声，表情一言难尽。
在场的美术指导和导演的心理活动十分一致，你们忘了才怪！
但时意不想说，他们也没办法，只能等之后和顾湛联系联系，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后续。
这是两人第一次被抓住。
之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离开这个拐角，顾湛和时意几人继续往前走，导演身后的摄像师很专业的拿出摄像机，把几人走过的地方都拍了下来。
包括学校周围的景色。
两人吃过的店。
顾湛请假出来给时意买东西的超市等等。
在外面逛了一圈，时间也差不多到下午四点了，此时周围已经有学生家长在等候。
顾湛时意几人在饭馆找了一个包间，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下午4:20。
学校的铃声响起，学生陆陆续续从校门出来，拎着沉甸甸的书包，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家长。
家长朝自己儿子挥手，“这里！”
儿子拎着书包走过来，把沉甸甸的书包放在电动车上，“沉死我了，走走走。”
“带的书吗？”
“嗯。”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中午在学校吃过了，回家再吃。”
一个又一个的学生从校门出来，找到家长，学校门口拥挤的车流往四面八方散开。
半个多小时后，等公交车的学生也渐渐离开，热闹的学生街再次恢复往常的安静，只留下零星几个学生还坐在店里。
顾湛和时意从店里出来，走到安静的学校大门前。
门卫注意到几个人的身影，喊到，“欸！你们干什么的？！”
学校一般不让家长进。
导演走过去和门卫交涉，找了个理由说是他们几个的孩子下学期上高中，所以找个周末过来考察一下学校。
门卫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同意他们进校园。按理说现在学生已经离校了，进去没关系——
一个手里拿着几本书的老师从学校出来。
老师目光扫过站在校门口的这群人，随意瞟了一眼，漫不经心的目光却突然定住，重新转头落在顾湛时意身上。
老师迟疑的叫，“时意？！”
时意惊讶回头，“胡老师？！”
时意把手从顾湛的衣服口袋收回。
胡老师，当年顾湛和时意的英语老师，时意是当年的英语课代表。
胡老师走近，看了眼时意和顾湛距离，“这是顾湛？”
“嗯，胡老师。”
顾湛拉开口罩，和胡老师打了招呼。
胡老师压低声音，看了眼他们的装扮，“你们这是？”
时意：“陈导想拍个校园剧，我带他来咱们学校看看。”
时意省略了校园剧的主角，没想到胡老师恍然大悟，“是《别闹》吧？”
时意：“…您知道？”
胡老师嗔了她一眼，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开玩笑道，“我还不老呢！平常也上网！”
时意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您永远十八岁。”
胡老师最爱说的话就是她永远十八岁。
“……”
说话间导演和美术指导等人注意到这边，走过来问怎么回事，时意给双方介绍了一下，几人互相打了招呼。
胡老师看了眼手表，道，“这样，你们不是想进学校吗？跟我来吧，我带你们逛逛。”
时意沉吟，“会不会耽误您的事？”
胡老师，“我没事，放假了能有什么事？”
胡老师和门卫打了个招呼，门卫松了口气，立刻给几个人放行。
几个人走进学校。
近几年学校也翻新过，主路两边是梧桐树，和梧桐大街的树一样枝繁叶茂，可以看到主路尽头的办公楼和升国旗的小广场。
两边一整排的公告栏换了新，整洁明亮。
为了避免学生的学习受到影响，教学楼的位置统一距离校门有一段距离。刚进校园左手边是一个小花园，和花园对称的是面积很大的餐厅。
过了这一段才是高一教学楼。
高二高三教学楼的位置更偏僻和幽静。
时意没顾上看校园的变化，目光落在公告栏的知名校友上。
知名校友一栏，时意和顾湛并排贴在上面，有意思的是，学校选择了顾湛和时意靠在一起的双人照片。
标语是：强大自己，才有无限可能。
顾湛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笑了。
他压低声音笑，“学校很有眼光。”
照片选的好，标语也意味深长。
——当年学校后期能无视顾湛时意谈恋爱，除了家长的态度，还因为两人的成绩都无可挑剔。顾湛常年第一，时意排名不降反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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