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用力推了两下,唐兆年咒骂着:“该死的,这个门怎么这么结实,快拿钥匙来。”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脚步声叫喊声四起。
季青烟忙回头应了一声:“来了。”
等她再回头,发现季青韬已经不见了。
窗户大开着,只有夜风撩动着窗帘在轻轻飘动。
外面有人叫:“管家,钥匙。”
“不然撞开算了。”
季青烟忙说:“我来开门,你们别撞。”
门外才消停了。
季青烟过去,把门打开。
唐兆年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没事吧。”
季青烟说:“没事。”
唐兆年又跑进去看了一下孩子,孩子小嘴巴瘪了瘪,像是不高兴这喧闹声吵到了他。
唐兆年松了一口气,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搂住了季青烟:“草,吓死我了。你反锁门干什么。”
他心跳声杂乱得像擂鼓,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季青烟说:“我三哥刚才来了。”
唐兆年身子一僵,没出声。
季青烟说:“我觉得他好像有点难处,给了他一些钱。你不会生气吧。”
唐兆年看了看打开的保险柜:“没关系,钱嘛,我有的是,你们没事就好。”
想不到季青韬竟然肯只拿钱,而不伤害孩子,看来他心里还是念着跟季青烟的情分的。
唐兆年暗暗松了一口气。
季青烟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哥问我知不知道上次绑架我的人是谁,还问我知不知道他最近在哪里。”
唐兆年故作轻松:“嗨,你知道的,我跟他一向合不来,他可能怕我怀疑到他,找他麻烦。”
季青烟说:“哦,难怪,你在外面一出声,他立刻就跑了。”
唐兆年说:“以后你见他的时候,最好让我在场。我实在是不相信他的为人……”
季青烟笑:“你也太紧张了。他是我三哥,不至于把我怎么样。”
唐兆年也不再解释,再多说季青烟要起疑了,最后只说了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
季青烟问:“你怎么忽然跑上来了?”
唐兆年苦笑:“说出来你不信,刚才试了试李文军的摄像头,发现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才怀疑有人已经进来了。”
季青烟笑:“没想到李文军的东西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唐兆年等季青烟又睡下了,立刻给李文军打了个电话。
李文军今晚上难得的没有拔线,而且看来是在电话边等着的,所以很快就接起来了:“喂。”
唐兆年:“他来过了。”
李文军没出声。可是这沉默就泄露了他的紧张。
唐兆年说:“没事,他拿了钱走了,我们没打照面。”
其实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没有打照面,季青韬反而没有那么极端和冲动。
不过光是想想,都让他挺后怕的。
李文军说:“还好,他还不是极恶之人。”
唐兆年说:“看在他这一次只拿钱,没伤害我儿子和老婆的份上,我打算只要他不再找我麻烦,我也既往不咎了。”反正季青韬在青山医院这段日子已经受了教训了。
李文军闷闷应了一声:“嗯。”
唐兆年说:“我让人把孔予祈也放出来,送过了关。你叫孔予祯去接他吧。”
李文军暗暗诧异,说:“你现在还真是心善了好多。”
唐兆年说:“呵呵,我是为了我儿子积阴德。再说,青山医院住院是要钱的。我干嘛为个不知所谓的混蛋,花这钱。”
这一年三月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第一代身份证开始办理。
刘翠红还特地问了一下李文军,这个“身份证”是个什么东西,到底要不要办。
因为听她那个手工艺品厂的大妈们说得很吓人,说什么身份证是专门给那些没有身份的人办的,就好像通缉令一样。是怕坏人们到处乱跑,所以要给个号码,拍张照在上面贴着。
还有人说身份证就像过去的日本鬼子的“良民证”,有工作单位的人是不需要的。
李文军听刘翠红说了这些,哭笑不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果然人类对新事物的恐惧都是与生俱来的。
他安慰刘翠红:“不是的,别听他们瞎说。赶紧去办吧,有身份证以后才好坐火车汽车。”
刘翠红脸上半信半疑:“我不坐火车,那就不办了。要坐的时候再说。”
李文军又说:“以后连上超市抢鸡蛋,社区领免费物资,都要凭身份证呢。”
刘翠红一听就说:“好好好,那我赶紧去办了,现在派出所在登记信息呢。”
李文军想了想,说:“要不我去吧。等下你要是把名字写错了,以后挺麻烦的。”
于是李文军就拿着全家的资料去派出所登记了。
看那个派出所的公安同志写身份证号码的时候写得战战兢兢,写一个号码,要查一下那个编码规范。
李文军笑:“不用这么麻烦我教你。来先写我的。”
然后他顺溜地报了一串身份证号码。
公安同志和其他人都瞠目结舌,像傻子一样瞪着李文军。
公安将信将疑,把号码写下来,然后对了一下规则。
嘶……竟然一个数字都没错。
公安同志惊讶地抬头问:“你怎么知道……”
李文军耐心地跟他讲了一下编码规则:“其实很好记的。”
公安同志和周围的人恍然大悟。
“军少果然厉害。”
“李董连这个都知道。”
李文军笑了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串号码像是基因编号一样印在他脑海里。毕竟重生前,身份证前面三个号码是他曾经在这个小矿山待过的唯一证明。
除此以外,就再没有他来过的痕迹。
公安同志被李文军这么一点拨,就快多了。
后面的人也学着把自己的号码写了写,然后公安同志验证一下,就可以了。
李文军和陶光明正式启程前往各个城市寻找合适建物流分公司的地方,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拿到了第一代身份证,坐飞机什么的,都用上了。
李文军拿到第一代身份证的时候还恍惚了一下。
这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过了塑的纸片片,没想到有一天,他还能用上它。
他们的第一站是京城。
陶光明说第一站去京城,是因为这里是他老家。
李文军假装不知道是陶老爷子指使陶光明这么干的,毕竟陶光明是物流公司的经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