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回宫,而且重点在于子嗣这个问题上,韩谈当然不会过多的去说别的话。
至少,他是感觉得出来,皇帝似乎并不想把巴江变成自己的后妃。
然而,皇帝也没有和巴江有过肌肤之亲。
可是却又如此喜欢和巴江待在一起。
这就让韩谈百思不得其解,搞不动皇帝这究竟是在想什么。
他和很多人一样,完全不相信在男女之间,会存在什么友谊这种东西。
男人们之间,是会存在友谊。
女人们之间,也会存在令人赞美的伟大友谊。
可是,男人和女人之间,完全就不会存在什么所谓的友谊。
这一点,韩谈完全可以用自己的东厂督公的帽子做担保。
嬴胡亥没注意韩谈心中在想什么,韩谈也没有注意嬴胡亥心中在想什么。
君臣两人就这样骑着马,回到了咸阳宫里边。
两位皇后正凑在一块儿商量着些什么事情。
听到宦官禀报皇帝来了以后,便停了下来,欣然起身迎接皇帝的归来。
李夭没有看到韩谈跟在嬴胡亥身后,便恶趣味一笑:
“怎么,大总管不在吗?大总管不是去为了某些人找什么东西去了吧?”
嬴胡亥心虚,但却一本正经的道:“别瞎说,朕和你们说个事情。”
“陛下来的正是时候。”蒙蕙温和一笑,把一份图纸推到了嬴胡亥面前,很是期待的眸光,自然也就落到了嬴胡亥脸上。
嬴胡亥看了看,这竟然是水泥交通路线边上所有的城池经济脉络。
连带着这些城池的人口数量,税收完全都已经整列清楚。
这简直有些可怕啊!
嬴胡亥很惊讶的看向侧边,果真看到了秦国去年的税收册子,正整齐的摆放在一边上。
“这些东西统计清楚,我们就可以根据不同城池的人口,然后进行商业活动。”
蒙蕙很是欢喜的说道:“而且,去岁一年,臣妾和桃子手底下的商会,摸清楚了这些地方人们的消费偏爱……
嗯,对,就是陛下提出来的消费偏好这个概念,今年就可以加大商业投入。”
嬴胡亥没去看商业偏好的数据,只是转身坐了下来:“农业才是一切经济的根本所在,可不能舍本逐末了。”
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了,蒙蕙和李夭,都不准备听他要说的事情是什么。
对他发生了什么事儿,似乎完全不感兴趣。
“陛下放心就好,关中泾河平原上、蓝田县,渭河平原,这些地方可都是出场粮食的粮仓。
单单是奴隶开垦的良田,就已经比先帝在位时候多出来了整整五倍!”
“其中水田就占了八成!”
听到这个数字,便是嬴胡亥自己都有一种倒吸一口凉气的感觉。
水田出场的粮食,远比旱地多的多。
“工部那边有一个数据,说的是水泥修灌溉水渠的办法,远比此前直接开外土沟引水更加方便,这样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了灌溉。
混凝土修筑的河堤河道,也开始出现。
这样远比当初修筑河道引水更加简单些许。”
蒙蕙含笑着道:“所以呀,今年可以开垦出来的田地更多,明年的收获,也将会更多。”
嬴胡亥听着蒙蕙的话,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看那些册子。
李夭抿着嘴笑了笑:“陛下呀,你可知道,这些东西是昨天中午时分,六部那边差人送过来的汇总。
只是呀,那个时候,也不知道陛下去什么地方了。”
嬴胡亥脸红得有些厉害。
蒙蕙则趁机说道:“巴江总归是一个不错的妇人,陛下只需要下一道圣旨,就可以把巴江养在宫廷中,有何不好呢?”
“这事情呀,我也不反对。”李夭砸吧着嘴唇,眼里全是笑意:“巴江做生意可是非常厉害的。
臣妾倒是想和她变成一家人。
这样的话,也就不用担心和她探讨一些商业问题的时候,被她神不知鬼不觉得套路走了消息了。”
嬴胡亥讶然道:“桃子以前吃过亏?”
“也说不上吃亏。”蒙蕙温和的笑道,她看了一眼李夭,眼里带着笑意说:“是她自己在谈话的时候,不经意之间,就把话说了出去。
巴江从没有存了从我们身上套走消息的念头。
她那样聪明自信的人,自己就可以从朝廷的一些政令中,捕捉到一些有用的价值信息。
甚至于,她自己就能盲猜成功。”
嬴胡亥看了看两人,心情有些郁闷。
这完全就是在变相的和自己表达巴江是多么多么的好呀!
等等……
嬴胡亥猛然想到了在城中遇到的那个算命的……
自己回到了宫廷里边,两个皇后就对着自己说了这么多巴江的好话?
或许是这么些年的帝王生涯,让嬴胡亥下意识的觉得但凡是偶然之间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其本质上都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在推动。
那么……
只是一瞬间,嬴胡亥就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感觉。
“这图看起来还没有完全做好呢,你们继续做,朕去老许哪儿熏熏香。”
说完这话,嬴胡亥也不等两人表态或者是说什么,自个儿就已经快步起身,向着大殿外走了去。
蒙蕙和李夭两人脸上满是错愕。
看着皇帝的背影消失在大殿外,李夭咽了咽口水,缩了缩脖子,转头看着蒙蕙:
“蕙儿?”
蒙蕙反应很大,完全就不正常,猛地转头看着李夭:“怎么了?”
“你难道不觉得?陛下好像是看出点什么来了?”
蒙蕙眼珠转了下,一脸沉思的模样。
片刻时间后,她忍不住摇了摇头:“不可能吧……再说了,这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啊!”
“是不是可能的事情,不是我们觉得是就是的。”李夭声音带着些许郁闷的情绪:
“这弄回宫里来,就不香了吗?”
蒙蕙抓起一边上的书本来,翻看了几眼上边的数据,却完全没什么心思,她摇头道:“你听过一个说法没有?”
“说法?”李夭很是郁闷的转头看向蒙蕙。
蒙蕙一本正经的说:“我以前啊,听人说,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李夭表情愕然:“这难道就是他每次都去,但是却有刻意的没有发生点什么实质性进展的原因吗?”
“我怎么知道。”蒙蕙耸了耸肩,脸上带着恶趣味的笑容,对这李夭挤眉弄眼起来:
“万一,这真的是纯友谊呢?”
李夭嗤笑一声,满脸讥讽的嘲弄说道:
“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