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群安静的一瞬间,而后爆发出欢呼声,他们脸上带着狂热的表情,几乎要疯狂。
“真的假的,第一件拍卖品就是魔修,还是个女的!”
“青丘拍卖行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魔修是什么样子?我还没看过魔修!”
不怪他们如此激动,除了个别修炼者运气比较差,遇到从魔界逃出的魔修,其余人在白虎国遇到红色眼睛的,多半是兔妖、白鼠妖以及其他品种比较特殊的半妖。
而之所以说前者的运气差,就在于魔修的凶残,遇到敌人,双方只能活下来一个,如果是魔修被生擒,那么他们会想法设法的找死。
大部分魔修行事荤素不忌,却是个实在的刚烈性子。
因此,不论在何处,魔修都是珍稀品种。
众人伸长了脖子,想亲眼看看传说中的魔修是什么样子。
“听说魔修中的女子最为刚烈,也最狠毒。”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却看到两个黑衣人抬上一个铁笼,其中坐着一位女子,她身穿大红色舞裙,有着艳丽的容颜,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那双清澈的红色眼睛,无害中莫名有一丝勾人的意味。
似乎感受到大家灼热的目光,她看向台下,一一扫过众人,放在背后的十根手指微微颤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靠!”
一个拿着双锤的壮汉爆了粗口,他愤然指向台上的花灼,“不要以为我们没有见过魔修,就可以随意拿兔妖来糊弄我们!”
“就是!亏我们那么信任你!”
“这下是砸了青丘拍卖行的招牌啊。”
坡脚老人抬手压了压声音,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不要急,你们且看来。”
他走向花灼的笼子,对坐在笼子中央的美人招了招手。
“过来一些。”
花灼睁着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他。
跛脚老人有些心累,自己竟然试图让傻子听懂人话,难道傻气会传染?
台下观众催得紧,他也不再浪费时间,打开铁笼,一把将花灼拉出来。
“严老!不可擅自将拍卖品拿出……”
跛脚老人头也不抬,直接传音回去,“无妨,对待一个傻子尚且要如此谨慎,倒显的我们有些可笑了。”
不知是跛脚老人地位较高,还是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那暗中之人再未出声,当然也没有阻止他拉着花灼走出铁笼。
花灼精神世界中,一个身体凝实的红眼小人盘腿坐在那已经许久没有动静的虫茧上,却并未打坐修炼,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她托着腮,玩味道:
“要不然我们把这些人都杀了吧。”
下一秒,她又坐的笔直,语气嘲讽,“我们不过刚刚金丹大圆满,还未突破元婴,你就想杀出窍?”
被嘲讽了,心魔也不恼,反而心情愉悦道:“你有没有发现,你与我越来越像。”
花灼心中一沉,知道心魔说的没错,她如今虽然精神力恢复到原来的境界,甚至有所精进,一身修为也因此升到金丹大圆满,但是她与心魔的联系却越来越紧密。
心魔捧着自己圆润的小脸蛋,好奇道:“你说,我们要是现在突破到金丹,到底算是魔修那边的呢,还是正常的修炼者?我作为你的心魔已经在这里了,你还有心魔劫吗?”
“或者说,你还会有雷劫吗?”
花灼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心魔的每一句话都正戳中她心中的疑惑。
突然,红眼小人站起来,眼神冷厉,完全是花灼平时的神态,开口却是心魔的那磁性而慵懒的声线,“那老家伙又要引出我体内的魔气。”
她此时相当气愤,任哪位魔修被要求引出魔气表演给大家看,心里都会不痛快。
花灼心下道,不止是自己受心魔的影响越来越大,心魔也更像自己。
“稍安勿躁。”
在跛脚老人的指引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红衣少女双眼中冒出黑色的气体,他们放开自己的感知,皆察觉出上面沾有邪恶的气息。
“果真是魔修!我这只手就是被魔修扯断的!我不会认错!”
一位头发花白且污脏蓬乱的老人突然开口,他死死的盯着那两团黑气,神情癫狂。
“是半疯老人!”
有人认出了他,其余人一听到这个名字,纷纷色变,老人与身边的人群本就空了一段距离,如今他身边更是彻底成了真空地带。
跛脚老人也是神情微变,传音给暗中隐藏之人,“看好他,别让他抢了拍卖品,起码在青丘拍卖行的范围内不行。”
半疯老人,顾名思义,有一半的时间处于疯癫的状态,相传他年轻时也是位青年才俊,一次与师妹外出任务时,碰上了魔修,师妹为救他死于魔修爪下,而他的右手也被魔修硬生生扯下,当着他的面吞吃入肚。
幸好当时有高手路过,他逃了一劫,但却也成为了半个疯子,此后他便由正道沦为半个邪道,以将人分尸为乐,为了接上自己的右手,不知抓了多少人,却又因为不满意将他们活生生撕碎。
他曾扬言,要找到一个魔修,先将他的右手撕下,然后再慢慢折磨他。
台下有知情人替同伴科普这半疯老人的过往事迹,花灼也听了一耳朵,心下凛然,知道自己决不能落入这半疯老人手中。
很快,跛脚老人移开手,花灼眼中也不再冒出黑气,虽然她看着依旧无害,却没有人再怀疑她的身份。
“严老,她为何看起来不像传说中的魔修,反而看起来,有些……呆愣?”
台下有位执笔青年直接问道。
跛脚老人显然认识他,没好气道:“就你嘴巴快,我正要说,这少女不仅是个难得的魔修,更是个痴呆儿!”
台下众人哗然,那执笔青年更是低下头奋笔疾书,只有少数收到特殊邀请函的人面色平静。
二楼一间包厢之中,诡药人食指敲着桌面,他身边的侍女瑟瑟发抖,根本不敢靠近,他也不在意,只是专注的看着台上的花灼。
“过去这么多天,还未恢复吗?”
他低声自语,声音小的连他身旁的侍女也未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