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之小心翼翼的爬上楼,避开了季家的保安的巡逻,先是躲在一个隐蔽的墙角。
而跟上去的林老五则是吓得不敢讲话,双腿都在打颤。
他惊讶的看着宋风之熟门熟路的走在前面,他提着心,连呼吸都是秉着的。
林老五到底是哑着声音问,“风哥,你到底要做什么?”
宋风之从容一笑,微微晃晃脑袋,没有说话,实际上,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他这样做。
他站在隐蔽的角落里先是沉默一会儿,等了一会儿,他回眸看向林老五,淡淡出声,“老五,你先回去。”
“啊?”林老五更是纳闷了,这到底要做什么啊?
林老五要上前一步,却被宋风之的一个狠厉的眼神逼回。
林老五原路返回,离开的时候不太放心,到底是又折回来,在一个草丛里站着,等宋风之出来。
一定要等他安全出来。
不能再出现五年前的事情。
五年前,就是没有等他。
他才被人冤枉,进去就是五年。
宋风之身手矫捷,徒手爬到了另一个窗口,轻轻落在阳台上,在一盆绿植旁站了一会儿。
一缕温和的灯光照射过来,拉长了他的身影。
“谁?”周辰大声喊,快步走来,慌张的看了一眼阳台上,见只是风吹动了阳台上的绿植。
慌乱的心这才放下。
他走到书房,抬手请轻轻敲门。
“进。”季秦闻的声音很沙哑,带着些疲惫。
季秦闻手里拿着一本书,却是拿倒了,心不在焉的样子。
“先生,新闻,您不处理吗?”
周辰担心的看无动于衷的季秦闻,心里独自捏了一把汗。
“就这样吧。”季秦闻轻轻一笑,笑得很讽刺,他抬眸看周辰,“去查查那小子什么来历?”
“嗯?”周辰有些疑惑,不明所以的抓抓腮帮子,“谁?”
季秦闻现在很火大,书本重重砸在书桌上,阴沉的目光扫向呆板的周辰。
周辰忙低下头去,额际上是紧张的汗珠。
“知道了。”周辰应下,手忙脚乱的离开了书房。
将刚才准备要说的事情也抛到脑后。
季秦闻来到给木遥遥准备的卧室,就在书房旁边,之前让她陪在书房里,的确是难为她了。
现在将她的身份曝光,于她而言,是错误的。
季秦闻有些后悔,没有认真想清楚厉害性,就带她出去。
还闹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哎!”他长叹一声,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和木遥遥说几句话。
只不过短短几天,就让他们美好的关系变得这么僵硬。
抬手轻轻叩门。
“叩叩叩!”
“遥遥。”
没有等到有人开门。
季秦闻又喊了几声。
仍旧没有回应。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
季秦闻转动门把,从里面反锁了。
“周辰。”季秦闻大喊,焦急的去撞门。
周辰闻声赶来,看向拿椅子砸门的季秦闻。
顿时傻站在那里,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季先生。
“在那站着做什么,还不来帮忙?”季秦闻呵斥,也是这一怒之下,哐的一声,门被砸开一个大窟窿。
周辰见状,忙上去接过季秦闻手中的椅子,不知所措的上前,趴在窟窿里看了一眼,淡淡的灰尘里,看见了里面的微弱的台灯。
床边的椅子上搭着一条刚换下来的白色连衣裙,还有贴身衣服,看到这里,他的脸微微一红。
紧接着,水流声从浴室里传来,周辰的耳垂更加红了,默默的退到一边。
紧张的看着在一边面红耳赤的季秦闻。
季秦闻累到双手叉腰,在空隙的时间里,伸手去擦额头上滚落下来的汗珠,双目直直的看着门后。
瞥见了周辰这样的神态,心里很疑惑,伸手将他拨开到一边,自己上前了一步。
瞧见了室内的场景,也听到了哗哗的水流,心里的担忧才缓缓落下。
“行了,你出去。”季秦闻的声音很清冷,伸手到门后去拧开门把手,门开后以后,缓缓走进去。
木遥遥在浴室门口站着,拿毛巾慢悠悠的擦着头发,脸上有似笑非笑的笑意,停下擦头发的动作,靠着门框望着满脸担忧的季秦闻。
“吓死我了。”季秦闻上前轻轻拉着木遥遥的手,唇角总算有一丝甜蜜的微笑,“遥遥,我以为你离开我了。”
木遥遥还在身边,季秦闻轻轻拉着她的手,温温的笑着。
木遥遥从他手里收回手,抬眸淡淡的看向他,唇角一弯,“季秦闻,我会离开你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为什么?”季秦闻不解,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为什么就抵不过一个忘记百年的人?
“原因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木遥遥从他身边走过,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在浴室里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他的声音,只是没有理会,每次都会刻意将他的声音隔离。
加上水流的哗哗声,彻底隔绝他的声音。
木遥遥回到卧室,不去看被砸的满目疮痍的门,缓缓坐在浅灰色的单人沙发上,忧郁的目光看向窗外。
发梢还在滴着水,滴落在膝盖上,小小的水珠顺着小腿往下淌。
“遥遥。”
身后,是季秦闻失落的语调。
木遥遥闭上眼睛,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听不到他的声音。
“遥遥啊!”季秦闻伤心欲绝,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木遥遥,望着她的头发还在滴着水,以往都是他给她吹头发的。
默默走上前,去拿来吹风筒,插上插座,开了小风,准备要给木遥遥吹头发。
季秦闻这个时候,只想用行动来挽留木遥遥。
他现在已经深切感受到了,只要木遥遥不开心,心情压抑,他的呼吸就慢,就连心跳都比平常缓慢了很多。
从眼角的余光里,能看到垂落在额前的头发是灰白的。
拿上吹风筒的手,视线不敢落在手背上,不敢去看,不能看到手背上出现的暗斑。
“先生……”门外,传来周辰的声音,连带着他手上的一件外套也掉在地上。
周辰看见了,季秦闻的头发比白天要白了很多,走路的姿势也很怪异。
拿着吹风筒的动作都很迟缓,他站在门外,不能看的仔细。
但是,在长时间的接触下,视力极好的周辰,能看到季秦闻的手背上有淡淡的暗斑。
这是,发生了什么?
周辰的目光同样也看着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望窗外发呆的木遥遥,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