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一时间僵持住了。
不得不说,言峰绮礼选人质的水准还是挺高的——远坂凛实力弱小,对他戒备心相对较低,行踪好把握,便于携带,最主要的是用她几乎可以威胁到所有人。
时臣、雁夜和樱自然不用多说,季子肯定也不会不顾凛的安危,saber、lancer和berserker都是品(jie)行(cao)高(chong)洁(zu)的骑士,同样会顾忌到无辜的孩童。至于切嗣,目前状况下他没有什么发言权。
时间并不会因为气氛的凝固而停滞,幻化出来的圣杯实体变得越来越清晰,马上,那些充斥着毁灭与破坏的黑泥就会从中溢出。
没有闲工夫墨迹了,季子上前一步道:“已经退出圣杯战争的你为什么又要回来呢?”
“因为圣杯又选择了我。”神父亮出他那浮现出新的令咒的手背。
“那么,”季子再度向前,“得到圣杯的你又会许什么愿望呢?”
“不知道,但是圣杯会给我答案的,”绮礼回道,“另外,你还是不要在靠近了,这个距离以内我没有把握在servant的速度下先手杀死凛。”
“切,”被看穿的季子只得退后启动B计划,“那么假如我将圣杯给你,你如何保证凛的安全?”
“在我认可的距离下,我们同时将凛和圣杯扔向对方。我想以你的反应力,接住一个小女孩是不成问题的吧。”
“成交!”季子点点头,回身抓起了圣杯。
“caster!”
这举动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惊呼,然而他们却随即看到了季子脸上露出的那个残忍的笑容——
“呵呵,”她用绮礼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刚好有机会让你们亲眼见识一下,此时全部之恶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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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坂时臣曾以为自己能看穿一切。
但是现实却给了他迎头重击。
他以为万无一失的战争,从开始就意外不断;他以为最强的从者,根本不听指挥;他以为完美的计划,尚未实施就宣告夭折;他以为能吊打的雁夜,结果却是自己被各种姿势怒艹。
甚至直到现在,他以为最中心的徒弟最得力的助手,却在最紧要关头选择了背叛。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以为的并不是他以为的呢?
过于关注魔道而忽略了作为人来说重要的情感所以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失算吗?但是明明以前并不是这样子的啊,葵也好,凛也好,樱也好,都是理解着他的啊。
——某种程度上来说,远坂时臣也算一个一直生活在宠溺之中的孩子啊。不知是积了多少德才能有妻如葵,有女如凛,最亲近之人的包容与理解,让他逐渐产生了世界上所有人都能如此般对待他的错觉。
但是现实的道理却是没有人有理由去包容理解另外一个人,如果在你生命中能遇到那样的人,那么你的态度应该是感激和珍惜,万万不可将其当做理所当然应得的。
在圣杯战争中经历了许多的时臣,想必也会有一些改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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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峰绮礼接住了扔过来的圣杯,将它捧在手心中,若有所思地把玩着。
他没有注意到,在稳稳接起凛之后,季子就招呼了其他人一起,退到了数十米开外。
“这就是圣杯……你为什么要呼唤我?你能给予我什么?我所求的又是什么?”
向手中之物发问的绮礼,理所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就在他耐心快要消磨光的时候,圣杯“动了”。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动”,它仍然好好的立在绮礼掌心中,没有位移也没有旋转。但是包括早早躲到一边去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是对灵魂和精神的颤动。
“来了呢。”
像是为了配合季子的话一般,某种黑色的东西开始从圣杯中涌出,离得最近的绮礼直接被淋了一身。
“现阶段‘孔’还没有打开,所以浓度还是很低的,你们随便看看感受一下,别沾上就好,不然我也救不回来。”在现在的季子眼里,言峰绮礼已然是一个死人了,就算能侥幸熬过黑泥,季子也不会放过他。
“对了,lancer,跟我过来一下,有件事要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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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包围了远坂邸,时臣之前费尽心力想从雁夜手里拯救下来的庭院结界被一次性毁了个干净,而且那溢满了黑泥的院子看样子事后也得重建。
好在现下的远坂家还是不差钱的。
而且现下一容不得时臣去计算重新装修的费用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圣杯和它发出的气息上面。
恶意——纯粹的恶意,对生命的恶意,岁对死亡的恶意,对美丽的恶意,对丑陋的恶意,对建设的恶意,对毁灭的恶意,对笑的恶意,对哭的恶意,对世界的恶意,对个体的恶意……林林总总,强烈地冲击着在场众人的心神。
“这就是……此时全部之恶吗?”
也多亏这里的魔术师和servant都是意志非常之辈才能直面这样的存在而保持灵台清明——至于樱,季子季子早让她退到安全区域,顺带把凛也交给了她照顾。
想到之前季子所说,这还仅仅是冰山一角,众人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不过,还是有一个例外——
“哈哈哈哈哈哈……圣杯?这就是圣杯带给我的吗?这就是我的愿望,我的追求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恶是如此令人陶醉啊!恶是如此的令人沉迷啊!恶是如此的……令人愉悦啊!”
站在黑泥的中心,从脚跟到小腿都完全浸没在其中,浑身上下也覆盖着这不祥之物的,姑且还是称之为人类的——言峰绮礼!
不知道他在黑泥内部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这个严肃认真的神父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啊,果然没有死呢,”在后台忙了些什么的季子再度现身,“毕竟,言峰绮礼这个人的本质就是‘恶’呢,所有与‘恶’有关联的存在都会让你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此时全部之恶对你来说不但不是剧毒,反而是最高的补品呢。”
“啊啊,没错,真没想到我竟然一直没能发现——孩童死亡时发出的惨叫是那么悦耳动听,人类失去珍贵事物时的表情是那么美丽,被信任的人所背叛时的惊愕是那么迷人,火焰烧毁艺术品时迸发出的光亮是那么炫目多彩……”
听到季子和言峰绮礼的对话,其他人也纷纷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Servant们都是极度的惊讶,就算是古代的大英雄,应该也没有见识过为“恶”所倾倒的人吧。切嗣是一脸忌惮和憎恨,毕竟他可是正义的伙伴啊,肯定与邪恶的伙伴相性不合。雁夜倒是无所谓的样子,绮礼对他来说只是个怎样都好的路人而已。
所有人中,表情最为精彩的,就是时臣了。
自己的徒弟竟然是这样的人吗?为什么相处了这么久的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么来说自己可是一直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啊,如果不是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其本质的话……
时臣陷入了思考。
……
“嘛,你是怎样的家伙都随便啦,”季子拉开了那张因为太久没有出场所以作者也忘了的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介意把圣杯给你了吧?”
“果然——你号称知晓与圣杯战争有关的一切这并不是谎言呢。”绮礼没有正面回答。
“呵呵,刚刚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事物却就要和这个世界永别了,这还真是戏剧性呢。”
季子的箭射穿了绮礼的心脏。
“这出戏之中也透着满满的恶意呢……”
说出了遗言后,这个爱吃麻婆神父的豆腐——咳咳,我是说爱吃麻婆豆腐的神父,就这样在他最爱的恶中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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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神父的尸体沉入黑泥之中,渐渐与那些东西同化,众人也是一阵唏嘘。而这个时候,之前一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季子,神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连通大圣杯的“孔”要打开了,真正的此时之恶即将降临。
巨大的魔力气息以远坂邸中央向外压了过去,硬要形容的话,对在场的魔术师和魔力化形的servant来说,那就像是泰山压顶一般。
“各位,准备战斗了!”
在季子的指挥下,众人也都调整了姿势,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有一个疑问:
“caster,你说要战斗,可我们的敌人又是谁呢?如果是那黑泥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黑泥交给我,”季子心道神明大人你说好的挂可一定要发挥作用啊(①),“你们的任务是,那些家伙!”
顺着季子的手指的方向,看到的是从黑泥中挣扎着浮出来的无数身影,他们都戴着骨质面具手持短刀匕首——那是之前退场的assassin们,此时在此世之恶的控制下,能力也都被强化了数倍,不像之前那样能轻松打败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些家伙都没有理智的样子,估计威胁也不大——就在saber等作此想法的时候,一个熟悉而又讨厌的声音突然响起:
“哈哈哈哈,这种程度就像侵蚀本王吗?至少也要再来三倍啊!”
虽然是从黑泥中升出,但是黄金的铠甲却没有沾染上污迹,同样那双蔑视众生的赤瞳中虽然带着狂妄,却没有疯癫。
能以自己的意志压抑住此时之恶侵蚀的存在,最强的英灵——英雄王吉尔加美什,再度登场了!
--------------注释--------------
①、估计大家都忘了……序章里世界管理者说过,在季子身上埋下了一个机关,等到圣杯降临时会自行启动处理此时之恶……说来我也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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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回头从序章重新看了一遍,那个时候自己写得真垃圾啊……虽然现在也算不上好,但至少有了进步……的吧。
Ps2.好多伏笔自己都忘了……是就这样让它们继续伏着呢还是想办法填上呢?
Ps3.嗯……分两线填吧,A线填一部分C线填一部分……另外其实B线有很多剧透,当然估计大家都不会注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