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姚娘子能忍受十几年，想要的又怎么会仅仅是姜启之的爱？
她要做人上人，要让自己的孩子也做人上人。
可眼下……
姚娘子轻轻咬了咬牙，抿着口中的酸梅，顿觉胸口的闷气散了不少。
“婉若，你也别怪娘不想为你出头。”姚娘子道，“若是从前那个愚昧不堪，孤立无援的姜婉若，娘自然可以再一次帮你出谋划策，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但如今她显然不同往日，不但屡次三番成功算计你，而且她背后靠的可是摄政王那棵大树。”
“如此一来，若是冒然出手，反而有可能被她反将一军，得不偿失。”
看着姜婉若又要发牢骚，姚娘子抚摸着小腹的手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冷笑，“你也别着急，母凭子贵，娘必定能入主丞相府。待娘求老爷帮你抬做嫡女，你与她的身份又差了什么？”
“老爷如今扔在停职查办期间，诸事烦扰，但若是他突然得知我怀孕的喜讯……”
不就如同雪中送炭，锦上添花？
老爷必定会更加疼爱自己，若是再让老爷知道这多半是个男胎，兴许便能一蹴而就，入主丞相府。
在姚娘子的安抚下，姜婉若终于冷静了一些，她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姚娘子的小腹，仿佛那里头藏着她们反败为胜的法宝。
但是她的心底里依旧有些不甘，而且这种不甘杂糅在先前的仇恨里，有越演越烈之势，让她恼火得抓心挠肝。
姜婉若忽得抬头，眼中划过仇恨的光，“既然娘都这么说了，我便再等等。但是……如果事情没有像娘预料的那般发展，我绝不会再容忍姜云姒半刻！”
说白了，如果娘的计划不成功，没能凭借肚子里的孩子入主丞相府，扳倒姜云姒，那她就用自己的办法，让姜云姒永永远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姜云姒做了十几年的嫡女，也该知足了。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是丞相府的嫡女！
她话语中浓烈的仇恨让姚娘子皱起眉，只怕她会因为恨意而失去理智，坏了自己的计划。
于是姚娘子给淑儿使了个眼色，让她时时刻刻紧盯着姜婉若。
待淑儿乖巧地点头后，姚娘子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说起姜云姒，昨日你不是还叫上了季卿卿？那丫头也是个蠢笨的，是不是她连累了你？”
提起这个，姜婉若的面色更沉了一分，“当然是那个蠢货坏了事。她昨日就被淑华公主命人打了一顿，丢了回去，想来……恐怕已经半死不活了吧。”
虽说是自己的“朋友”，但若是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又算得上什么朋友？不过是一颗废子罢了。
姚娘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些许怅然，但很快，那若有若无的怀念之色被如今填不满的贪婪取代。
“既然是个没用的东西，那就丢了吧。”姚娘子说得仿佛季卿卿只是一棵草。
“我知道的。”姜婉若皱着眉，“但现在我一日不重新取得淑华公主的好感，那些贵女就必不会再同我有来往。”
京城里人人都是现实的，追名逐利，从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