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好疼啊——好疼啊……”
听着姜婉若低低的呓语，姚姨娘心疼地擦了擦眼泪，让莺儿倒了杯水来。
她俯身轻轻推了推姜婉若，看着姜婉若迷迷瞪瞪地睁眼，便挤出笑来，说道：“婉若，先喝点水吧。”
水？
这里是……
姜婉若眼里的朦胧猛地散去，她瞪大双眼，激动得想要起身，然而下一瞬她就被疼得龇牙咧嘴。
好痛，这具身体仿佛不是她自己的，好像……好像一动就会散架！
而且她此时竟然是趴在床上的！
“娘，我……”一开口，姜婉若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难听得像是钝刀子砍在石头上似的。
“你先别说来，来喝点水润润嗓子。”
姚姨娘心疼极了，亲力亲为地给姜婉若喂了水，而后在姜婉若疑惑的目光中又哭道：“今日多亏了太子殿下及时赶到，否则你就……”
她又擦去眼泪，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还不知道，你爹爹他被皇上下旨官复原职了，如今他又是丞相了。往后啊，你还是丞相府的千金，再也没有去能伤害你了。”
“老爷还说了，你今日丢了半条命，于情于理，贵妃娘娘都不会再罚你了。”
这些话里不知有多少是姚姨娘为了安慰姜婉若而夸大了些许的说辞。
姜婉若的眼神变了又变，经历了一番生死，姚姨娘原以为她会变得聪明些，然而她s一开口就让姚姨娘无言以对。
“姜云姒呢？我要杀了她！”
既然自己大难不死，那么她就要拼尽全力报复姜云姒！
“都是那个贱人在宁芳容跟前拱火，否则我又怎么会——”
“好了好了，婉若你别被气糊涂了，公主殿下的名讳怎是你能直呼的？”姚姨娘忙打断了她，“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你也要先养好身体才行。”
“我差点就死了！”
姜婉若狠狠咬牙道，“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让姜云姒尝尝我受的苦！”
从鬼门关回来后，姜婉若已经忘记了这件事的起因，她只记得，她是被姜云姒陷害的。而且那个贱人明摆着是想借娴贵妃之手杀了自己。
可如今她没死，那么她就要和姜云姒不死不休！
仇恨在姜婉若心头盘旋，让她几乎失去理智。
“小姐，该喝药了。”
莺儿端来一碗汤药，刺鼻的味道让姜婉若下意识皱眉。姚姨娘默默地拿出一根银针在汤药里探了探，见银针没有变色，才接过药碗让莺儿退下。
“这是太医院的太医开的药，良药苦口，婉若，若想报仇，得先恢复身体才是。”姚姨娘的声音缓缓响起。
莺儿低头退出房门，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发抖。
没有选择了，她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如今老爷重新风光，四小姐的身份也能水涨船高，但是……
想着那些扇在自己脸上的巴掌，莺儿抑制住了发抖的手。房间里那位不也只是个私生女而已吗？何必要做得那样高高在上的架势，徒有其表，只会让人觉得滑稽可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