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启之走后,姜云姒便让人给丫鬟们松绑,虽然许蝉衣揉着酸痛的手腕心里有许多疑问,可她还是紧闭嘴巴什么都没说。
“你随我进来。”姜云姒对纤容道。
房间里烛光摇曳,纤容一关上门就说道:“奴婢今日一收到消息就赶紧卸下了伪装,之后姜大人突然带人前来搜查,但是易容的东西已经被奴婢藏起来了,他们并未找到。”
只不过……
纤容皱着眉说:“不过在大小姐您回来之前姜大人就逼问过奴婢了,虽然奴婢一直否认说自己不知情,可他话里话外却都是想拉拢奴婢,或者说……拉拢一个会易容的人。”
“看来就算是肱骨忠臣也是会有私心的。”
方才姜启之的那些话此时再仔细一想,其实可不就是想威胁姜云姒吗?想诈她认下自己就是云大夫,更想把有一个丫鬟可能会易容术的消息瞒着不告诉皇帝。
真是可怜他如此心思,却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
“奴婢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纤容暗暗撇嘴,“不过他方才说王爷……虽说奴婢不该多问,可要是王爷出事了,大小姐您在姜家的日子恐怕会更不好过。”
方才姜启之都那么威胁了,可见这个姜家啊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王爷的确进宫了,不过……”
姜云姒想着沈临州进宫时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不由得笑了,“姜启之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等着瞧吧,王爷必定平安无事。”
反之,有事的可能是皇帝。
毕竟以沈临州的性子,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死不知地躺了好几天,怎么可能就此轻而易举地过去?
夜色正浓,姜家里一片安宁。
此时,皇宫。
沈临州仗着自己负伤,便是入了宫也步行去见皇帝,而是让太监准备了轿辇,太监们不敢耽搁,又看着他身上血色氤氲,赶忙去照办了。
鹤钦行在一侧,不经意抬头瞧见了天上一颗有些黯淡的星子,可是阴沉了一整夜天幕之上此时也只有这一颗星。
垂眸时他眉头微松,沈临州一进宫这帝星就现身了,看来今夜的劫难,过去了。
随着沈临州入宫,副军也紧赶慢赶终于抢先一步把熊统领被扣在摄政王府的消息告诉了皇帝,又说了摄政王如何抗旨不遵,杀了数百禁卫军,恐有不臣之心等等。
“不臣之心?朕的摄政王,何时不是个乱臣贼子?”他露出冷笑。
皇帝等了这么大半夜早已乏了,可他想等来的是一个昏迷不醒的沈临州亦或是一具他的尸体,而不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这不就说明自己猜错了……不,未必如此。
兴许沈临州当初是中了毒的,却因为成功拖延了几日时间而逃过一劫。可鬼医被自己扣在宫里,摄政王府也被人团团围住,一旦有大夫进出,他就会收到消息,从而确定沈临州的状态。
可是这些天,根本没有大夫进出摄政王府。
是谁帮了他?
姜云姒……她进过摄政王府,那一日也是因为她,才让自己误以为沈临州并无大碍。
若她真是云大夫,有这么几天能救回沈临州也足以说明她的能耐。
可如果这一次自己又猜错了呢?
皇帝的脸上是一片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