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临州带着鬼医离开之后,鹤钦却被皇帝留下当场卜了一挂。
“皇上尽可宽心。”鹤钦收起地上的铜钱,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眼下帝星虽暗,可此劫过后,帝星渐明,必佑我朝盛世。”
但此时皇帝脸上才露出些许轻松,“如此甚好。”
他越发年老,帝星却渐明,而国师也说了这帝星指的并非是如今的太子,那岂不是说……
他将会千秋万代永享长生!
鹤钦见他心情正好,便拱手道:“皇上只需静心等待时机,微臣先行告退。”
鹤钦一走,御书房里便安静得有些可怕,副军按捺不住心中不甘,硬着头皮说道:“可熊统领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没眼力见的东西!
老太监想给他使眼色,可转念一想这可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便只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到。
皇帝敛去脸上笑意,“那你就下去告诉他,是他蠢笨没用,坏了朕的事。你让他做个明白鬼去吧。”
“皇上……皇上恕罪!属下一时失言,属下再也不敢了!”
如今这人才知道伴君如伴虎。
可是已经晚了。
皇帝一抬手便进来了两个禁卫军,干净利落地架起副军将人拖了出去。
“只知熊统领而不知朕……如此的禁卫军朕要之何用?”
皇帝冷冷呢喃,但凡是他掌握不了的东西,根本不必存在于世,所有人,都该是他的掌中棋子,手中之物。
沈临州带着鬼医回到摄政王府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鬼医还不嫌事大,嚷嚷着让人在门口放个火盆,好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老鬼你就这么想死不成?”出宫后沈临州便卸下了伪装,脸色苍白得像是深渊厉鬼,这会儿他靠在大门旁,冷眼看着鬼医找死。
他们如今虽出了皇宫,可皇帝必定会安排人在暗中盯着,这会儿鬼医敢叫人摆上火盆,只怕等不到明日他们就又会被“请”入宫中。
鬼医傲气一哼,“罢了,就知道你小子没这贼胆,来,让老夫瞧瞧你到底还能活几天。”
然而给沈临州把过脉后,鬼医满脸疑惑,“你小子这脉象……是那丫头帮了你?”
一旁的水盆里搁着沾了血的布帛,而沈临州身上的血迹已经荡然无存,他的手臂已然被包扎好了。
“这几日多亏了阿云的照顾。”沈临州脸上挂着笑容,看得鬼医牙痒痒。
虽不知这几日摄政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鬼医今儿把皇帝那些话听得清清楚楚,这沈小子必定是走了一遭鬼门关。连他这个摄政王都身陷险境了,那弱不禁风的丫头……
他恨得一巴掌拍在沈临州手臂让的受伤处,“依老夫看你是活不久了,不如早死早超生,免得耽搁了那丫头如何?”
只见方才还干干净净的纱布上不多时就浮现出了血色,而沈临州脸上笑意不减,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阿云为本王费心操劳,衣不解带地照顾,甚至为本王以身犯险,本王又怎么忍心独留阿云一人在世间?”
“还是请前辈多为本王操点心,让本王活得更久一点吧。”
这话反而把鬼医气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