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都知道,皇帝带着太子离开,把偌大的猎场交到宁锦辰手里,多半是为了给宁锦辰造势。
可要是捧着宁锦辰的人散了,那么就算他再风光,再能耐,却又能风光给谁看去?
所以姜启之打算来个釜底抽薪,让自己这一派的大臣陆续离开,虽说不能让宁锦辰损失什么,却足以让他隔应!
不过几个大臣却意外地犹豫了。
“这……”
几人面面相觑,互相用眼神推脱,最后有一人顶不住压力站了出来,道:“太子殿下如今正闭门思过,我们若是如此,只怕……会惹得三殿下不满啊。”
能跟随皇帝前来猎场的都不是小官,这些人浸淫官场已久,早就练就了一身见风使舵的本领。
这话一说出来,姜启之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当即不客气道:“当初可没见你们对三皇子这般在意,太子虽然被禁了足,但你们难道以为本官也不在了吗?”
“不敢,不敢!”
几个人连连摆手。
姜启之的脸色依旧难看,“别忘了你们能有今日是靠着谁的提拔。也休要鼠目寸光,只顾着眼前的事,须知太子殿下才是嫡子,是正统的储君。”
眼看着几个人纷纷低头思忖,姜启之继续说着,“如今三殿下的确是风头正盛,但只要太子殿下好好反省,不出差错,终有一日这些风光都会回到太子手中。如何取舍,你们自己看着办!”
他作势甩袖离开,立刻就被几个人拦住了,几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无非就是愿意听从姜启之的安排。
但他们都拖家带口的,若要回去,得先把家里的女眷送回。
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姜启之便不再强求,又与他们商量了几句便各自离开。
就在这一日,当宁锦辰还在热火朝天地安排众人玩乐之时,一个又一个有人离开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气得他摔碎了手里价值连城的杯盏。
“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与本殿下作对了!”
先是沈临州,后是常双月,如今太子那一派的大臣们又陆陆续续安排他们的家眷离开,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
但是自己又不能拦着不让人走,否则只会被那些人抓到把柄。
思虑之下,宁锦辰只能黑着脸道:“让他们走,他们都是太子一派的人,用不着本殿下多说,其余人自然能知晓他们的心思。”
“本殿下也要看看,太子都被禁足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手段翻起风浪来!”
傍晚时分,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是谁也不敢多问,在宁锦辰刻意造出来的热闹之下,潜藏着许多人的疑心。
而早就回到摄政王府的沈临州和姜云姒也得知了这里的消息。
秋风呼啸着刮过院子里的枝丫,铜盆里银屑碳泛红,热气在房间里蔓延。
屋外,纤容目光忧愁地盯着紧闭的大门。
“往年这个时候王爷还用不着银屑碳,今年却……”
“今年的寒气来得早,用些炭火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云姒端着汤药走近,纤容脸色一变,忙低头认错,“王妃说得是,今年……确实冷得太早了。”
是啊,秋风瑟瑟,太冷了,比那阴暗绝望的地下……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