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快就没了？”
面前的小炉上正煮着茶，通红的炭火和炉上滚滚白烟为室内添了些温暖，只是靠近窗边，倒也没几分暖意。
姜云姒白皙纤长的手正放在炉边汲取热气，“看来是天意如此，所为的‘皇长孙’实不该来此世间”。
卫乙道：“昨夜的太子府中鸡飞狗跳，是太子动的手，却也是太子下令让人统一口径，称是太子良娣自己不小心所致。”
“这是当然。”姜云姒轻笑，“或许宁怀昌还记得自己是个假太子，他或许也想要孩子，可惜，假的皇长孙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因为在背后扶持假太子的是皇帝，皇帝再怎么糊涂，总不至于真要把自家的江山拱手送人。
所以他现在才对宁怀昌如此，给他无上的地位，又不给他相配的权利，皇帝留着宁怀昌，更有可能是为了借宁怀昌那个假太子来施展他自己的帝王之术。
若是这时候冒出一个皇长孙，再加上宁怀昌野心勃勃，皇帝自然会想到这颗棋子已经有了弑主之心。
留之不得啊。
“太子似乎并未相信那是他的孩子。”卫乙又说。
“是不是对我们而言并不重要。”姜云姒道，“既然他们自相残杀省了我的麻烦，又何必再关注于那些不重要的？”
正在这时，一道低沉的笑声传来，“阿云说得是。”
来者一身玄色衣袍，肩上亦是玄色披风，被他携来的寒风拂过姜云姒的发梢，透着森森的冷意。
就像这个人一般，是这肃杀冬日里的猛兽。
姜云姒的手顿了顿，随即眉眼舒展开来，“你如今越发的忙了，要想见一面实在不容易。”
“不忙，来见阿云，如何都不忙。”沈临州取下披风，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嗅着轻轻茶香，恍然一瞬间，他似乎才明白何为岁月静好这四个字。
姜云姒为他斟了一杯茶，眼眸中似乎正流淌着盈盈星河，这是别后相见，也好像，他们昨日才见过。
似乎所有的喜欢与雀跃都不必言说，只如这清茶一盏，回味悠长。
“能这般大摇大摆地来此，看来密道的事已经被解决了？”姜云姒说。
“虽是费了一些功夫，好在结果不错。”沈临州道。
姜启之这次似乎是铁了心要在姜云姒身上挖出点东西来，所以动用的人算是他手底下比较厉害的。
不过姜云姒早有准备，又提前告诉了沈临州，所以沈临州处理那些人来也游刃有余。
“外面下雪了？”姜云姒忽然问道，而后她伸手在沈临州的头发上碰了一下，“你把今年的初雪带了来。”
收回手时被沈临州的手握住了，那只手不再像从前那般总是冰凉，而今，有了热度。
“很快就会结束。”沈临州把姜云姒的手放在唇边，他说话时，姜云姒便会感觉到温热，“恭王已经有所动作，不久之后，真假太子之说就会流传出来。”
姜云姒挣了挣，没能解救回自己的手，于是只好放弃，说起来另一件事，“我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皇帝体内有慢性毒药的残留，只不过看样子那皇帝中毒的时间应该在几年之前。而据我所知，一直都没有皇帝中毒的消息传出来，皇帝甚至没有以‘毒杀君主’的罪名处置任何一个人。”
姜云姒的声音似冬日的细雪般飘然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