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敢告诉无忧他曾苟延残喘的那些不堪,他知道无忧不会嫌弃他亦不会离开他。
可他害怕无忧会用异样眼光看待他,他吃的那些东西……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撩帘入帐,却看到自己的媳妇儿站在桌子上捂着脸准备往下跳。
“嘻嘻……这叫诱夫计,谁让你在外面一直不进来,我都等着急了。”
“你呀,下次急了可以直接吆喝,左央你给我滚进来,我保证麻溜出现。”
她开心的抱着左央的脖颈吹气:“嗯嗯,我下次试试。对了,蒙多找你干嘛?”
“嗯……他有两名随从死了,昨晚夜里,今早在营地外发现的,发现时有一个只剩半个脸半个身子。有丧尸在外游荡也并不奇怪,可是事发地没有血迹。”
“这么离奇?你不是说有两个吗?另一个呢?”
“被挂在了电线杆上,不过已经死了,而且……像是被吸干了血,除去脖子上的咬痕,身上无其他损伤,干尸一具,还是通过衣服和随身物品才辨认出来的。”
“夫君,会不会是吸血蜴呢?”
“你看到了?”
“嗯……没看清……夫君,有什么动物是绿色的眼睛而且大大的,还有大长尾巴。”脑海中只有那双绿瞳,其他全无。
“这可难倒我了。”
“没有其他特征了吗?”
“没有,哦哦哦它好像不怕疼,从很高的地方跳下去直接就溜了,我也……”完蛋了,她偷偷跑出去的事,事先事后她都没有报备。
果不其然,只见左央将脸上面具用药水一抹,刀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楚。
“我……不是故意的。”
“夫君不是不许你外出,只是怕你遇到危险我刚好不在你身边。你……可懂?”
“嗯,我懂,我下次不会这么冒失了。”她又拱了拱他的怀。
“说话算话?”
“算话!”
次日,气温突然骤降到零下,无忧哆嗦着躲在左央的怀里在外巡视,鼻尖都冻的红彤彤的,左央本是心疼她,不让她出帐的,可又抵不过这丫头的死皮赖脸。
“好冷,耳朵快要冻掉了,这里是……”话音还没落耳,无忧就突然从左央的怀中抽离。
”呲~”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无忧骑坐一只因她隐身失败的变色蜴的身上,手指死死按住它叫吼的嘴巴,她附身张口就咬住了它的脖颈,喉管被她直接咬断,布满盔甲的粗硕尾巴大力拍打了几下就垂死在了一旁。
“咕咚…咕咚……”咽血的整个过程都清晰可闻。
饮完血的她,肌肤像吹气球般恢复了以往的弹性和光泽。
“味道好极了。”
入耳的声音冷漠阴邪,鬼魅般阴冷的红瞳玩味的扫视着四周。
当看到左央那一刻,她血瞳中仿佛有花朵盛放,嘴角刚好有血珠滴落在雪白的兔领上,炸出一朵红梅来。
她妖娆地摇着腰肢魅惑走上前抱住了他,左央感受到鼻尖有一缕异香萦绕,煞是好闻。
“无忧”
他稳定心神,望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丝毫未觉得她有入魔的迹象,只觉得无比香艳,想要尽快把她藏起来。
“夫君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揉揉了她低垂的脑袋,“夫人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对对对,我们也饿了,还是弟妹想得周到。”夜鹰连忙说道。
“对,我们也饿了。”
“是啊……”
众猎人纷纷表态,对于此前传达的命令,猎人们都牢记于心。
“怪物,她是个怪物!”
一句话似平地惊雷轰出一场喧哗。“她怎么喝兽血呀?”
先前赶来的其他城市的猎人纷纷口出恶言,“她可能是个变异尸!”
恢复好的小五这时站出来回呛:“闭嘴!关你们屁事!”
“是啊,是不是变异了?”
“都他妈给我闭嘴!”
“难道蒙大人的随从真的是她杀的?”
“你他妈哪只眼看到了!第三只眼啊!”猎人大都说话粗俗、随性而为。
“肯定就是啊!”
“太恐怖了,可别……”
“恐怖你大爷,你他奶奶个怂蛋!少在爷爷面前打颤!”
“会骂人了不起啊!”
…………
“闭嘴!我让你们闭嘴!”
徒然间漫天雷电嘶吼,左央脸上的面具此时也被雷线分隔的四分五裂。
“闭嘴!闭嘴!闭嘴!”
十万骷髅大军一声声附和,吓得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众人三魂丢了七魄。
他们刚才议论纷纷的话,她全部听的一清二楚,无忧内里火热躁动似有岩浆要迸射出来,四肢却泛着寒意如坠冰窟,她一息瞬移踉跄退出左央的保护圈。
“我不是怪物…夫君我不是怪物……”
面对那么多人的指责和诬陷,她突然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那死的人真的是被她吸了血,毕竟她刚刚……刚刚吸了兽血。
“我知道我知道,乖,回来回来……”他近乎祈求的语调也没换回她的抬眸。
只见她脚尖朝外作势要逃,他忽地一喝:“无忧你敢!”
掌中的雷电从线到点再到线,数万万条紫色雷闪电网从手中腾起,快速朝着不远处的高楼蔓延包围。
“你若再敢向前迈一步,我杀了他们所有人。”他从不用雷怒,因为毁坏力太过骇然,可他的无忧要逃……他五指一拢。
“咔嚓–嘭!”
顷刻间整栋大楼在紫色的雷击中化为齑粉被一阵狂风吹散,这种毁天灭地之举,震得地动山摇,谁还敢造次半分。
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无忧,生怕她一抬步,众人都要下阴曹地府。
最为震惊的当属顾北和蒙多,首位想的是还好他没有与左央结下梁子,后者侧露出惊恐之色又暗下决心:绝不能让他活着,否则蒙氏一族再无出头之日。
眼看无忧还是没有转身归向他的意愿,他凄然一笑:“你不在乎……那我呢?”说话间数千千万条雷蛇从高空幻化成一束束裹带雷电的利刃朝着他的胸腔刺来。
无忧,难道我们的爱,还抵不过贪婪伪善的世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