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难道是被封印在葬剑池底,第一代宗主曾经使用过的斩龙剑?”
吴择眼睛一缩,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似是心中仍由怀疑,随即意念一动,悄无声息的将神识散发出去。
只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姜玄的神魂强大无匹,在他以神识笼罩斩龙剑时,姜玄已然有所察觉。
而且,姜玄现在已经迈入了元灵境,可以动用前世记忆中的部分秘法,完全可以屏蔽掉神识的查探。
当然,姜玄不会这么做!
因为坐在首座上的这个老家伙,能够成为天剑宗在苦寒之地驻地的守护者,那么必定见识非凡,兴许就认出了斩龙剑,而且还知道,他能够得到斩龙剑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此一来,这个老家伙必定会偏向于他,而非钱成木,或者其他执事长老!
几息过后,吴择收敛神识的刹那间,猛地倒吸一口气,再看姜玄的眼神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斩龙剑!
这一定是斩龙剑!
可是得到斩龙剑认可的人又怎么就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这根本不是一个外门弟子,否则也不会如此之快的迈入元灵境,这样的武道资质,恐怕天剑宗四脉的首座必定会争着抢着要。
就在吴择眉头紧锁,缄默不语,腹诽不已之时,坐在两侧的几位执事长老先是眼神隐晦的对视了一下,然后纷纷侧首望向首座上的吴择。
“吴师叔刚才还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就哑火了呢?”
“而且他看姜玄的眼神也有些古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姜玄实力极强,才进入天剑宗多久便已经迈入了元灵境,而且气息厚沉强大,恐怕就是我们几个老家伙联手也未必能将他镇压啊!”
“吴师叔,你倒是快点出手啊,这个姜玄目无法纪,敢在这古殿内出手,更应该是罪加一等啊!”
然而,吴择不时的撇着嘴唇,先是双手揉了揉脸颊,又使劲揉了揉眉心,总之就是头疼。
能够得到斩龙剑的认可,可是天剑宗千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只是怎么就成了一个外门弟子?
就在这时,吴择猛地抬起脑袋,眼中倏地闪过一抹精芒,然后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
“刚才姜玄动用的剑法分明是金源一脉的元雷剑诀啊!”
“难道姜玄是金源一脉的弟子?南宫师叔向来行事诡异,总该不会是故意将姜玄下方的外门历练的吧!”
想到这里,吴择眼中精芒爆射,露出了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喃喃道:“苦寒之地乃是最磨炼人的地方,一定是南宫师叔故意将姜玄下放到这里磨炼,不过幸好被老夫提前发现了,否则就闯下大祸了!”
“南宫师叔的护短可是众所周知的,而且还十分记仇,如果刚才老夫冒然出手镇压了姜玄,日后必定会被记恨百年,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光线昏暗的古殿内,许久没有半点声音,甚至是落针可闻。
就在姜玄都感觉有些枯燥乏味时,吴择倏地抬起脑袋,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意,转而又故作矜持道:“经过老夫的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过两日带着一干人等,亲自回一趟宗门,将姜玄送往执法殿,届时由诸多执法殿的长老共同决策商议,再做定夺。”
说到这里,吴择心中冷笑道:“等到老夫将姜玄这个烫手的山芋送到执法殿,到时候就看那帮老家伙们如何头疼了。”
“啊!”
吴择此话一出,坐在两侧的几位执事长老登时呆若木鸡。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怎么突然就哑火,变卦了?
“好了,都散了!”
姜玄冷然一笑,随即转身朝古殿外行去,几位执事长老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尤其坐在角落的丁石一脸憋笑,似乎脖子都粗了一圈。
至于在姜玄面前逞威风的洪淡珲,此刻脸色铁青,欲哭无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天可是招惹了一个比韩冲还要狠得角色啊!
韩冲的确心狠手辣,但是还没有放肆到敢与执法殿的吴长老剑拔弩张,可姜玄这个煞星,竟是直接动手了。
看着姜玄肩头扛着长达四尺的斩龙剑,晃晃悠悠的从古殿内走出来,开荒队的十几个弟子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这才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至于其他看热闹的数百名弟子则是直接石化了。
这还是被问罪过后的样子吗?
难道是这个名为姜玄的弟子是被请去与诸多执事长老,还有那位修为深不可测的吴长老喝茶了?
……
当诸多执事长老相继散去,钱成木神情拘谨,试探性的问道:“吴师叔,姜玄如此放肆,您怎么就把他这么放了?”
“呃?”
嘴角噙着一丝古怪笑意的吴择,若有所思的望着殿外,闻声后,这才回过神来。
当他看到还没有离开的钱成木后,脸色登时愠怒起来。
他长身而起,脸上露出极为古怪的笑容,缓缓走到钱成木的跟前,突然出手直接一巴掌甩在钱成木的脸上。
“师叔?你……”
吴择双手负在背后,眉头轻皱,愤懑道:“好你个钱成木,老夫今日差点就被你坑惨了!”
钱成木抱着半边脸,困惑不解道:“吴师叔这又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
吴择冷嗤一声,视线冰冷的斜睨着钱成木,话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道:“你可曾听说过斩龙剑?你可曾听说过金源首座的护短和记仇?”
“斩龙剑?”
钱成木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不可思议道:“吴师叔,你说的斩龙剑,难道就是姜玄的那柄古怪本命剑?”
“可是这又跟金源一脉的首座有什么关系?”
吴择闻声后,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钱成木的身前,这次直接一巴掌将钱成木打出去一丈多远。
“姜玄施展的是金源一脉的元雷剑诀,那可是南宫师叔的传家宝,不是他看重的弟子,他是根本不会传的,而且据老夫所知,南宫师叔只是将元雷剑诀传授给了妙素衣那丫头。”
“啊!”
“如此说来,姜玄的真实身份是金源一脉的真传弟子,而且被南宫师祖极其器重?”
吴择闷声道:“那你现在可知道,老夫为何要放姜玄安然离去吗?”
“不要说你一个什么废物执事长老,恐怕就是整个天剑宗都没人愿意招惹这个姜玄,要知道,南宫师叔曾经为了妙素衣那丫头,将玄雷宗的一个长老追杀了整整十万里啊!”
说到这里,不仅是钱成木通体冰凉,就是吴择都有些窒息了。
据他了解,那位玄雷宗的长老可是一位空冥境的无上强者,结果狼狈不堪的逃遁十万里,可还是在大楚境外的一片荒山中被截住。
“惹不起,惹不起啊,偌大的天剑宗,唯独这个金源一脉的弟子千万不能招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