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被他问住,有些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你嫌弃我经验多了?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就没有瞒过你这些,既然你介意,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秦子衿见方淮当了真,连忙拉着他的手解释:“不是的,我没有嫌弃,真的没有。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方淮打开他的手,转身继续收拾衣服,肩膀微微颤动着,秦子衿慌了起来,连忙把方淮的身体转过来,果然看见方淮在努力憋着泪。
秦子衿恨自己乱吃醋,说错了话,居然惹得方淮这样伤心。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提过去的事了,也不提别人了。”
秦子衿抓着方淮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声音清脆,方淮的眼泪都被吓得憋了回去,看着他脸上浮现的几个指印,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这个人有很多缺点,在你面前也很幼稚,还小心眼爱吃醋,下次我惹你生气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千万不要自己生闷气。”
秦子衿捧着他的脸,亲了亲:“更不要偷偷躲起来哭。”
方淮低声道:“你才哭了呢,我根本没有哭。”
秦子衿哄了半天,方淮才勉强原谅了他,却还是情绪低落地坐在床边,秦子衿眼巴巴地蹲在他面前看他。
方淮道:“你看我做什么?还不快点帮我收拾东西。”
秦子衿这才反应过来,起身把床上的衣服叠好,又翻箱倒柜地找东西,看到什么都想给方淮带着,怕他在云蘅那里受苦。
方淮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低头抿了抿,余光瞥见门口进来了一个人,他以为是应怜,便没有在意,直到那人开口,他才发现居然是许绍玉。
他的手指忍不住颤了一下,热茶全都泼在了自己身上,他惊呼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来。
秦子衿注意到他的动静,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查看情况,却被离得更近的许绍玉抢了先,擦拭他身上的茶水。
方淮尴尬道:“不用擦了,我去换一套衣服。”
他在平日睡的屋子里换好了衣服,因为担心秦子衿会为难许绍玉,他换得很快,连腰带都没系好,便一边系腰带,一边赶了回去。
房间里的氛围却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剑拔弩张,秦子衿坐在床边垂眸叠着衣服,虽然明显能看出他不高兴,但好歹没有恶语相向。
倒是许绍玉主动问起:“你和筝筝,是每晚都分房睡吗?”
秦子衿闷声道:“想一起睡的时候,当然不会分房。”
不知是不是方淮看错了,听完秦子衿说的话后,许绍玉的眼睛里居然浮现了一抹冰冷的杀意。这种神情和平日的许绍玉太不相符了。
方淮迟疑地顿了下脚步,许绍玉就注意到了他,侧头对他笑了一下,眼里的那种可怖神情完全褪去,没留下任何痕迹。
应该是看错了吧,方淮想,这可是许绍玉,他是世上最善良的人了。
方淮走进房间,许绍玉便起身道:“听说你要搬去云蘅师祖那里了,仙门那么多弟子,云蘅师祖只留了你一个人在他的身边,想必是要悉心教导你。这么难得的机会,你跟着他好好修行吧。”
“我会的。”
许绍玉又温和地问:“你生病好些了吗?前几日我来看你,总是撞见你不方便的时候,我就没有进来。”
方淮还在想,什么叫不方便的时候,忽然记起前几日和秦子衿总是青天白日的,便时不时滚作一团,亲来亲去。想必是那种时候,让许绍玉撞见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垂下眼睫,声音也低了下来:“对不起。”
秦子衿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嘟囔着说:“你跟他道歉干什么?又不是我们故意在他面前那样的,他自己来得不巧而已。”
方淮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秦子衿当做没看到,把方淮的衣服收好:“到时候了,筝筝,我们现在就去吧。不然来不及了。”
许绍玉听懂了这道逐客令,起身道:“既然你们还有事,那我先走了。”
方淮道:“你,你今天来是……”
许绍玉笑了笑,眉眼像是化开的春水,是他百看不厌的模样:“我只是想告诉你,能被云蘅师祖选在身边,就说明你一定有过人之处的。之前你总觉得自己天资愚钝,以后就不用这样想了,筝筝,我是真的为你高兴。”
他看着方淮,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出了一会儿神,才道:“之前我跟你哥哥都很担心你,怕你被宠坏了。现在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你正在越变越好,我看着也非常欣慰,真好,筝筝。”
方淮不知道怎么告诉许绍玉,其实云蘅对他另眼相待,只是因为他是君澜的炉鼎。
他可能又要让许绍玉失望了,他其实就是被宠坏了,他也没有越变越好,他每天都陷在泥潭里,并且越陷越深。
许绍玉离开之后,方淮和秦子衿便去了后山,寻到了云蘅的住处。
方淮叩了叩门,意料之中的没人应答,但和云蘅短短的两次会面,方淮也摸清了他的一些脾气。对于云蘅来说,没有拒绝就是默许。
他和秦子衿在云蘅的门外求见,云蘅兀自打坐,连眼睫都没有抬一下。
方淮也习以为常,在云蘅的隔壁房间安置了下来,然后就催促秦子衿快走,秦子衿依依不舍地抓着他的衣袖:“那我以后可以来找你偷情吗?”
“你怎么老想着这档子事!”
方淮斥了他一句,面颊微红,过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道:“那你悄悄来,千万不要被师祖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