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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盗-版狗死(1 / 1)

chapter40

这一跑出去之后,葆生万万没想到会在巷子里碰上大壮。

因为不是近距离直接打上照面,葆生抱着侥幸的心理企图藏身,然而大壮还是对他起了疑,追过来。

大壮一追,葆生不得不逃,否则当下他未做任何伪装,被大壮认出来就成必然的事情了。

大壮却比葆生预计得要难以对付,他算是真正领教了大壮的本事,勿怪此前查良掳走杜允慈都被大壮追了半途。

葆生好歹比查良少个包袱,所以不至于被大壮追上,而最终葆生也和当初的查良一样,倚仗对云和里的熟悉,堪堪摆脱掉大壮。

半晌,确认大壮接走杜允慈和蒋江樵离开云和里后,葆生才敢摸回去,将事情告知于阿根。

阿根当下气得跳脚:“别说你眼睛保不住了!我看你连命也别想要了!”

这边大壮开车回去的一路上,数次悄悄通过后视镜窥探后座里蒋江樵。蒋江樵正搂着因醉酒而熟睡的杜允慈,神情间一片若有所思。

车子抵达杜府门口,恰恰杜廷海也刚由司机从临时督军府送回来。

蒋江樵抱着杜允慈进门时,和杜廷海解释了一番。

杜廷海今晚在督军府也喝多了些酒,没细问,只交待蒋江樵照顾好杜允慈,便在福伯的搀扶下回卧室。

蒋江樵带杜允慈回到小楼里她的闺房,并未马上走,向映红打听,杜允慈近来是否睡眠不好,譬如多梦甚至梦魇。他记起那次和杜允慈一道坐黄包车,杜允慈似乎就是梦魇惊醒之后,对他忽然冷淡。

映红如实告知,杜允慈的确经常做噩梦,并非最近,大概去年秋天就开始了,数次她看到杜允慈在梦中极其痛苦,吓得她被将杜允慈唤醒,有时候杜允慈醒过来之后还一个人默默地掉眼泪。

蒋江樵眉目凝重:“知道做的都是什么噩梦吗?”

映红摇头:“小姐不曾和我说过。每次做噩梦小姐的心情就不好,情绪也低迷,我没敢多嘴问小姐。小姐想说的事情她自然会告诉我——先生,是有什么要紧的吗?”

蒋江樵接过映红拧来的热毛巾,轻轻擦拭杜允慈的脸,没答,只再问:“没有找过大夫来瞧瞧为什么经常梦魇吗?”

映红回禀:“最早我与小姐提过一次,小姐说不用,说这病可能只有靠她自己治。”

蒋江樵眉心几欲拧成小疙瘩:“这么说,你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因为这些噩梦对我忽冷忽热,对我一直心存防备……”

映红吓一跳,忙为杜允慈辩解:“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小姐何曾防备过先生?”

蒋江樵未再多言,只将毛巾交还映红,叮嘱:“照顾好她。明早起来她该头疼了。”

他所料不差,次日杜允慈醒来时的确头痛欲裂,不仅因为喝了太多桂花酿,还因为酒后吹了冷风,她的喉咙干得冒火,险些出不了声,喝了映红熬来的姜汤,才稍稍好受了些。

好受些之后,昨晚醉酒期间发生的一些事零零碎碎涌入脑海,尤其和蒋江樵的接吻,烙印一般抹灭不掉,杜允慈无地自容,抱住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不是做梦,她在现实里也和蒋江樵有了亲昵之举。

可怕的是她竟然没有排斥。醉酒的时候没有排斥,现在清醒的状态下回忆起来,她也没有感到膈应……

在被子里她躲到中午才愿意出来,出来的原因是又记起醉酒期间的些许片段,记起自己竟险些将噩梦的事悉数告诉他。杜允慈惊得后背一阵冷汗。要被人知晓她竟总在梦中和男子颠鸾倒凤,她不如死掉算了!

映红很快请了女大夫进来为杜允慈诊治。

杜允慈只觉映红大题小做:“饮了些酒而已,最多染了风寒,咳一两天就没事,何必麻烦大夫跑一趟?”

映红一针见血:“小姐其实是怕喝药吧?”

杜允慈佯装不悦:“你怎的越来越没规矩?”

“小姐这是承认了?”映红打趣,“小姐放心,药再苦都有先生陪着一起喝,那小姐一定不会再觉得苦。”

杜允慈蹙眉:“你提他作甚?”

映红说:“大夫可是先生让找来的,先生一早发现伤了风寒,生怕小姐身体也不适,叮嘱我小姐起床后不管什么情况都要给大夫瞧一瞧。顺便问问大夫小姐你为什么频繁做噩梦。”

杜允慈登时一愣:“他如何得知我频繁做噩梦?”

她昨晚的原话不是这么告诉他的吧?

映红没隐瞒:“先生问了我,我告诉他的。”

杜允慈生气:“你究竟是我的丫鬟还是他的丫鬟?他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要不要把我的一举一动全告诉他?”

分辨得出她这是真动怒,映红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对不起小姐,先生他是准姑爷,非常关心你,我看这好像没有不能说的,所以就……”

杜允慈压抑愠恼:“他还问了些什么?”

映红一五一十告知,最后还是没忍住为蒋江樵打抱不平:“小姐,你对先生的忽冷忽热和防备,先生一清二楚,但都没和小姐你计较,他太可怜了。小姐你都和他成婚了,怎么还这样?”

“我如今哪有防备他?”杜允慈被说得委屈。若真心要防备他,她相信即便自己醉了,也断然不会接受他的亲吻。她还是第一次和男子亲吻。

一闪过明月清风之下与他相拥的画面,杜允慈的心脏便噗通噗通狂跳,比昨夜亲吻的时候还厉害。

别人她不清楚,但昨夜她酒后吐的是真言,并非敷衍他的妄语。

他待她很好,她没有不喜欢他。

她当下发脾气只是不想叫人发现她梦里的那部分内容。

吸了吸鼻子,杜允慈没好气问:“他的伤寒严重不严重?”

都怪她,昨晚偏要上屋顶,连累他如此。

映红说,大夫一早开了药,蒋江樵在他自己屋里休息。

杜允慈起床换衣服,前往主楼探望蒋江樵。

到了他房间门口,想到昨夜和他的亲吻,杜允慈又不好意思进门了,尤其听守在门口的伴墨说,蒋江樵刚刚喝了药睡下,要他别随便打扰,那杜允慈也就不打扰了。

但她才走出两步,蒋江樵主动由里头打开门,急急唤住她:“允慈。”

杜允慈顿足原地,心跳又不自觉加快。她转过身折返,打量他并气色不调的脸和微微发青的唇:“先生起来做什么?”

蒋江樵见她靠近反而后退一步进门内:“你站那儿便好,小心我传染给你。”

杜允慈扁嘴:“我又不介意。”

“可我介意。”蒋江樵的口吻带上细微轻哄,“听我的,你别再过来。”

杜允慈如同被喂了蜜,直甜进心窝里,为了掩饰自己忍不住的笑,故意说:“既然不想传染给我,那你又开门作甚?”

蒋江樵罕见一副欲言又止的难为情模样,最终还是无奈坦诚:“我恍惚听见你的说话声,又没见你进门来,我担心是不是昨晚……我言行唐突,冒犯到你,你生气,又不想理我了。”

杜允慈不免有些自责,自责于先前待他的态度令他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她没忘记昨夜醉酒期间他也说过他的紧张和害怕。杜允慈急忙安他的心:“你没唐突,我也没生气,别乱想。”

说完杜允慈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言外之意在告诉他,她非常乐意和他亲吻。

蒋江樵听完她的话,笑得比花园里的春花更为璀璨葳蕤:“好,没生气便好,没生气便好。”

杜允慈完全没察觉自己此时正满面飞红霞。

蒋江樵忽地偏开头轻轻咳了咳。

杜允慈不禁走近他,催促:“快回屋休养,要不我真要生气了。”

蒋江樵没给她上前的机会,侧身关上房门:“好,我听你的。”

杜允慈满意地笑:“嗯。那我晚上再来看你。”

走到楼梯的时候,杜允慈看见刚刚容妈端着药去了三楼,她狐疑问映红:“她干什么?”

映红记起来说:“对不起小姐,我忘记告诉你,老爷今天也病了。容妈应该是给老爷送药。”

杜允慈愣了愣,倒真想责怪映红怎的如此要事也能忘?她急忙也往三楼走,心里寻思着家中佣人那么多,再怎样也轮不到容妈给父亲送药吧?容妈不是阿远的专属老妈子吗?

到了三楼父亲的卧室门口,通过门缝看见里头阿远正坐在床边接过容妈递的药碗亲手给父亲喂药,杜允慈方才明白,原来是来讨好父亲。

刺目的是,父亲分明非常受用,满面笑容,还怕阿远端不稳不小心洒了药,特地帮阿远一道扶住碗,主动凑上汤匙接受阿远的孝顺。

杜允慈气不打一处来,登时闯进门:“爸爸!”

阿远似被猝不及防受到她叫声的惊吓,手猛然一抖,碗里的汤药洒落大半到被子上。

容妈急忙帮阿远向杜廷海道歉。

杜廷海没有半分怪责,反而关心阿远有没有烫到手。

一瞬间杜允慈感觉完全遭到忽视。

她心中酸涩,走上前:“爸爸,你有没有烫到?”

杜廷海抬眼,对她皱眉:“你看你,也不先敲个门,把我们都吓一跳。”

杜允慈:“门没关。”

察觉她又有小情绪,杜廷海让容妈先带阿远出去。

杜允慈多交待了一句重新煎碗药来。

等只剩他们父女俩,杜允慈刚张嘴还没出声,先听杜廷海抢话道:“我正想找你,商量你和江樵尽快完婚。”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女鹅你也太腻歪了叭,谈恋爱了不起噢。”

蒋江樵替杜允慈回答:“是了不起。”

作者君坏笑:“噢,那且谈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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